此时一个身影从伊忧身边路过,诧异的看了伊忧一眼后,平静的走过。
伊忧恍然的跳起!傻了!他竟然忘了让森查这个人是谁!撤——
雨丝随着凉风斜斜的交织在大地之间,阴暗的大地蒙上阴冷的前凑,傍晚十分,树上绿熟的枝叶在傍晚的秋雨中像被抽掉了所有的养分不甘心的离开了孕育它的枝干,匆忙回家的人潮不得不穿上厚重的外套,路上亮起朦胧的灯光。
简弟披着外衣在阳台上给花草增加营养,见儿子从楼上下来想问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简弟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她不知道在这件事上怎么和儿子沟通,可又担心儿子有心里阴影,简弟欲言又止的看着儿子从楼梯走进厨房,从厨房转入客厅,又从客厅出来去了厨房,她在犹豫自己的处境,总不能告诉儿子本身的出现就是一个不被任何人期待的错误,简弟不经心的剪着手下的花,一盆好好的盆栽被她弄的残疾不堪,她的心事始于不好跟儿子解释那个错误。
周锦突然出现在母亲面前,惊掉了母亲手里的营养液:“妈?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简弟赶紧拿起来,嘴角紧抿的盯着没了花骨朵的盆栽,诧异的睁大了自己眼睛:“我……我没有……”
周锦突然笑了,在他眼里他的妈妈比任何人都要优秀,虽然妈妈不像大姨一样有主见,也没有三姨漂亮,可在周锦的眼里简弟像所有母亲一样是自己孩子最初最终的骄傲,周锦的笑容总是充满了感染力,他的淡雅幽静不自觉地平复着身边人的不安:“呵呵,爸爸不会怪你,妈妈,你是不是该休息一样,如果你再剪下去它绝对活不过明天。”
简弟尴尬的赔笑:“没注意,笑笑呢?睡了吗?”简弟说话的时候避开了儿子的目光,她总觉的自己做了件错事让儿子脸上无光。
周锦走过去,把手里的牛奶放母亲手里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她:“妈,我好的很,这点你该跟大姨学学,如果大姨是你,现在照样活蹦乱跳的收拾我去了那边,妈妈。别想太多。”
简弟听儿子一说难得笑了,提到大姐恐怕她们几个姐弟更多的是不懂,永远把责任和错误推在别人身上的她,就连对小孩子的愧疚也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我要是你姨,非急死你爸。”
“就是。”周锦的脸往妈妈背上蹭蹭,孩子气的他就是个孩子:“妈妈,你是不是担心我,我没事,赫连絮很优秀像我想象中一样,但我更喜欢爸爸,还有我不反对有那么帅的朋友,别把这话告诉爸,他要生气了。”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淡淡的委屈:“我已经听见了。”自家的孩子谁也不希望自己被比下去,可周援朝不得不承认,周锦确实有个优秀的父亲,或许也只有如此优秀的赫连絮造就了周锦卓尔不俗的外表,可周援朝有一点是欣慰,周锦时他的儿子,深的自己的真传。
“爸——你怎么能偷听,受刺激了吧!用小忧的话来说,不值得同情。”
提起伊忧三个人齐齐无奈的摇头,简家唯一一个难谈的孩子,打骂都教不好的楷模。
周家的灯光渐渐的暗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们依然会幸福的平静,周锦不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世、周援朝依然担心儿子会和赫连家走的亲近,但他们彼此又是放心的,十几年的父子之道周锦只认周援朝,周援朝也只有周锦这么一个儿子……
有人安然就有人怒火中烧,科凯绝对没有料到竟然有人从赫连絮眼皮子底下拿走了全部的家产!“他什么意思!赫连康就不是他儿子!康康最后分到的那点东西他也不觉丢人!”科凯一气之下砸了手里的杯子:“竟然冒出个周锦!那小子的背景真那么强硬!”
米瑞精致的脸上也露出了担忧,本以为的想法现在似乎偏离了轨道:“难道是赫连老家伙故意的,她肯定知道你们的关系,用伊家的人压你!科凯,没什么好怕,赫连家族远在美国,如果赫连絮想把财产弄到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再说了不就是一个尤有钱人家的太子爷吗到最后逼不得已直接让他有个三长两短不就行了。”
科凯闻言见鬼的看着她:“你傻嘛!伊家是什么人!捏死你都没人敢说话的霸王,想的挺美还除掉周锦,那孩子还得叫任阳一声叔叔!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敢动他!靠!财产真落他们手里老子就一分钱都没了!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到头来连个子也摸不到!”
米瑞诧异的看着他,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对付赫连絮那样的人他都可以不眨眼睛,想不到他会怕伊家,米瑞在国外长的,根本不知道伊家在国内意味着什么:“那要怎么办到手的东西就这么没了。”
科凯皱着眉,他有什么办法,跟伊家碰就是找死,科凯突然恍然的看向米瑞:“我想起来了,周锦——周锦——他妈是简家的老二简弟!当初未孕先孕,我们就怀疑过那孩子的父亲是赫连絮!完了全完了!这回想让他们吐出来根本就是放屁!”
可有人依然想让周锦吐出来,比如童童,凌晨两点她不安的坐起来,故意打开了床头的灯。
赫连絮背着身,灯光照起时就醒了只是不想问童童怎么了,他现在也要捋顺将来的路。
“你睡了吗?”童童并不想放过他,或者说不想放过属于自己的钱:“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恩。”赫连絮背着身,找不到想说的话也不想哄她,她更愿意留着脑袋琢磨下以后。
“那个孩子的事你就不管了,他说他是伊天南的外甥就一定是吗!你最不济也该跟他的家长谈谈,我想伊天南还不至于吞了我们赫连家这点东西!”
“我累了,明天再说。”周锦平静而又不妥协的眼神在他脑子里一闪,直觉认为这个孩子或许真会拿走属于他的一切,赫连絮不安的闭上眼,尽量让自己不往坏处想……
谄媚是一种艺术,懂得向谁谄媚是个人的美学,比如伊人就知道这个时候该对周锦弟弟好点,也好让周锦弟弟分她点好处,没事了从学校的花池和路边的小沟里挖点花呀草呀的送给周锦说不定就能分到点一股两股的好处。
伊忧也想分,他不好意思说他负债累累只能天天往周锦家送泥土,开始只是全国各地的泥土,一车一车的送,第二天换成世界各地的泥土一轮船一轮船的运,当泥土快埋了周锦家时,周锦求着伊忧收下了他捐献给世界的一千万人民币,哭着伊忧不要拉土了。
伊忧满意的拿上钞票走了,他的成功推动了其他人的干劲,简恩、简法尽管抠门,但为了利润回家,两人也是满箱子垃圾的往周锦家送,周锦家来来回回的都是往日忙着不见踪影的弟弟妹妹,现在全部到齐没事了还给他搓肩揉背,周锦觉的太慎人,没三天就把手里的资金合计了一下每人赏赐了几个零。
伊忧就是找打的,简单不揍他咽不下这口气:“伊天南!你到底管不管你儿子!他从周锦那要钱说都不跟我说一声,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伊天南领带都没有解就被老婆揪到了可怜兮兮的儿子身边:“怎么了,跟你哥要钱了?”
“不是要,是我哥非给我!不信你问我哥!”
啪——简单抬笤帚直接招待他身上:“还敢说谎!如果不是老三告诉我欧临要钱贿赂周锦我走不知道你们脑子里在想什么!你没钱花吗!一天六十够你吃成猪了!给我站过来!”
伊天南对上儿子求助的眼神,只能无助的耸肩走人:“我去做饭,好好打,打到他长记性为止。”问题是伊忧就不长记性:“伊人,你溜什么过来帮忙。”
伊人才不在家,这事人人有份,不跑的是傻子,大哥都溜了:“我约了同学吃饭,先走了。”
如果伊人知道吃个饭会遇到慕容天,伊人宁愿在家里被老妈念叨。
王朝酒店门口,两人停好车后不经意的抬头便对上了彼此的目光,伊人率先回过神来,她淡淡的一笑,关好车门向王朝走去。
慕容天礼貌的颔首,两人没有任何交谈的上了二楼,现在的慕容家少了笼罩的光环,但依然不影响慕容家的生命力,慕容家三代政治生涯自然有他们的生存之道,如今的慕容天以他独到的见解、流利的文字组织能力和已经提交的出国历练申请,他无疑还是政界最璀璨的一颗新星,少了把伊人放在身边的熟悉感,现在慕容天更加决然的走上了他的政途,他的追求是中国军队的现代化,更多的人认为慕容天离开了伊人的光环开始散发他独有的魅力,精湛的军事化知识、百科全书般的军事才学使他一被父亲引入军界就得到老一辈的肯定和无限荣誉……
两个不来往很久的人只是如此淡淡的擦肩,谁也没为谁消沉,谁也没有再说挽回什么,两人的微笑如此的清淡,似乎慕容天没有因为等眼前的女孩半夜守在么门外搓手,似乎伊人也没有因为他甜甜的笑过,空间在电梯打开时分开,两个人重新走入自己单独的世界,依然重复着彼此的精彩。
可当彼此的饭局结束谁又敢说不经意的偶遇没有在彼此心里触动什么,慕容天静静的走到天桥,看着伊人最喜欢牵着他的手走过的独木桥微微的笑了,可笑容只在他过于严肃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消失,出国的手续已经办妥,他没有对任何人说,月底他将离开信德,去自己梦寐以求的科技强国增补他薄弱的见闻……那是他的梦想,除了伊人之外的另一个梦想……
伊人只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她笑着倾听身边的声音,时不时的点头附和,殊不知她一句也没听进去,伊人的生活圈狭小的可怜,除了哥哥弟弟就是慕容天……
任何人的认知也不会让时间停止,不管是乐意的不乐意的它推动着世界的进步,推动了人类的进化、也成功让周锦在半个月后成为赫连集团最大的控股懂事,因为其不满十八岁,名下财产由他的监护人接收,进驻的不是别人正是金宇集团的金牌副董和执行秘书,欧阳跃的入驻彻底打破了赫连絮的期许,也让原本的董事会关系瞬间土崩瓦解。
欧阳跃——股市界首屈一指的蛀虫,成名之后被伊天南挖金宇集团,二十三年前和一批创业团队把一个坡长的金宇做成知名企业,成功策划并推行了金华计划,溶解了高氏在中国滞留的市场,是国内商业界人人争强的金牌总管,现任金宇集团副董事长。
宋丽——名牌大学毕业,金宇集团首席秘书,起草过金华计划、策划并协助多项重大商业案件,经验丰富见解独到,现任集团集团企划部部长罗一清的老婆。
如果说这两个人代表的是金宇集团,那么赵寂的捧场便是华夏的态度,华夏和金宇那点事早就是公开的秘密,明明是两个老总却总是当成一家欺负小辈,外界想说他们无耻的大有人在,曾经在孩子事件没哟曝光以前,不少人暗地里打击其中一个,甚至进谗言让想瓦解金华计划,可最后两大集团彻底看了别人的笑话,将来的老总都是一个妈生的,整来整去也是他们获利,与其浪费时间在伊天南和禅让身上不如现在就挑拨伊默和伊诺的关系。
森则是被伊忧扔来的,说是报答周锦援助之恩,其实就是来当镇海龙王滴,摆明了是说谁敢TM的不服直接跳楼表示终于。
当然了森还不至于如此不讲理,但威慑是肯定的,森几乎让大部分赫连集团跟来的董事们不敢发言,再加上欧阳跃,几乎半数的中国行计划方案董事们倒戈,他们虽然不是赫连集团的主力但至少说明和欧阳跃成功了,他确实有接受的资本。
赫连絮的眉头越皱越紧,坐在属于他的董事席看着他原本的属下和不请自来的人们,有点回不过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如此戏剧性的易主是个人都不能接受,赫连絮不等欧阳跃发表相关的转让文件计划,突然站起来道:“欧经理,我们去我办公室坐坐。”
“没问题。”他只是来接收的不是抢东西不至于不给对方答辩的机会。
赫连絮关上办公室的门,至少能跟他沟通:“怎样你们才能放过赫连集团。”
欧阳跃推推眼睛,淡定的态度来自他现有的优势:“赫连总裁言过,我只是按照计划取回属于我委托人的东西,再者,谈什么放过不放过,各种原因你恐怕比我更清楚。”
赫连絮自嘲的笑了:“我看起来那么不可靠,给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孙子。”赫连絮看着这里的摆设,一草一木都是赫连家的每一代人奋斗来的,怎么能说送就送:“赫连集团是我们家所有人的心血,你们真以为我会没意见的把它送给别人,不单只你,我奶奶担心的人选也一样。”
“不会吗?”会不会都已经没有证实的机会,最主要都是:“恐怕你奶奶确实那么想要不然也不会选中周锦,还有事吗,我只是按照合同办事,希望赫连总裁给个方便。”白拿东西自然心虚,但欧阳跃不是白拿,这里本来就是属于周锦。
赫连絮的脸色变的阴沉:“我要听实话,为什么?我奶奶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不给赫连集团后路,条件是什么?我和童童离婚还是承诺将来童童和康康分不到我一分钱。”
欧阳跃想如果没有周锦那位老人也许真会这么做,可惜有周锦:“我用我的名誉和金宇的未来向你保证没有任何条款,如你所见,现在赫连集团是我们的。”
“不可能。”赫连絮太了解他奶奶,奶奶到死都攥着的东西绝对不会轻易送人:“说吧,都不是转弯抹角的人,我想听信的过的理由。”
欧阳跃理解赫连絮的想法,何况放谁身上也不会让出去,毕竟是庞大的家业,对赫连絮来说不单是资金的问题,欧阳跃突然道:“周锦是你儿子,这个理由充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