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医院总要刷成白色?莫非是为了映射此刻站在病床前的女子的面色?
“他叫霍景郁?”
苏榛有些失态地抓着李逵天的手臂问道。
李逵天一脸困惑地挣开这位陌生女子的手,想必她就是林微荷不愿承认的那位嫂子。“是啊,他是叫霍景郁。”
苏榛紧盯着安静躺在床上的霍景郁,“他和林致南是什么关系?”
“朋友,同学。”李逵天回答道。
“他们认识很久了?”
李逵天点头,“对。”
“他有妹妹吗?”苏榛看着李逵天,眼里透着迫切。
李逵天皱紧眉头,认为她很没有礼貌,一进门就探究刚做完手术还未清醒的病人。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他和我认识的人很像。”苏榛抱歉地说道。
“景郁没有妹妹,独生。”
苏榛还想问什么,林致南就从门外进来,把车钥匙交给她说:“你先回去。”
苏榛接过钥匙,迟疑地说:“我想回家。”
“随你。”
苏榛走后,程叶交替而来,身后跟着她的小男友纪德。
“哥,景郁怎么样?!”程叶一进门就抓住李逵天,力道还不小。
“你们这些女人怎么都一惊一乍的,好好说话。”李逵天甩开她的手说道。
程叶急怒了瞪着他:“到底怎么了?”
“出院他没有来复查,胃镜也没做,加上饮食睡眠不规律,之前还饮酒,现在胃出血,刚做完手术,睡着了。”
程叶斜眼瞪着林致南,语气十分不善,“因为你吧?”
“肯定是你,只要你一出现,景郁就没什么好事。上次他住院你们都瞒着我,但我知道和你脱不了干系。”程叶憋着狠劲咬牙切齿地说道。
见他不理自己,她一把把林致南拽出去,纪德内心一惊想跟过去却被李逵天拉住,留下来干瞪眼。
“她就是发发脾气。”李逵天向他解释道。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拉住纪德,明明对他还心怀芥蒂。
程叶揪着林致南的袖子,一路将他扯到走廊尽头的露台,“你和我解释清楚。”她一撒手就这么说道。
林致南对上她不友好的眼神,“我需要'向你'解释什么?”
抓准了他的重音,程叶叉腰审视着他,“景郁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作为罪魁祸首,当然得和我交待清楚。”
林致南面露轻笑,“那是你新交的男友吧,挺年轻啊。”
“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我就是好奇,你刚才这么紧张,他不吃醋?”林致南坏笑道。
她们本在电影院看电影,但她一接到李逵天的电话就急着赶过来,纪德的表现也是着急的,她就认为两人一条心,并没有去留意他的情绪。希望她刚才没有表现得很失常。
程叶抿嘴翘着嘴角说:“不用你操心,管好你自己。”
“你不用对我这么大敌意。既然你交了男朋友,我们的敌对关系应该就解除了吧?”
那张算计的脸是程叶最讨厌的,明明是个狡猾人,他的一笑一颦却给人高贵的感觉。她哼了声:“休想。你一天不死心,永远是敌人。”
林致南挑眉,“行吧,那谈话到此结束。”
“你还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程叶喊住他。
“我们可是敌人,情报不共享。”林致南回头看着她笑:“而且我还不知道景郁愿不愿意告诉你。”
“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你也不赖。”
电光火石,两人今日正式确立了交恶关系。
另一边。
法式浪漫风格的卧室内,苏榛站在梳妆镜前,手里捏着化妆棉给自己卸妆。
叩叩——
“进来吧。”
一位穿着睡衣却依旧气质端庄的妇人进来。苏母扬起一个慈爱的笑容问道:“今天不是去和林老吃饭吗?怎么回来了?”
苏榛边卸妆边说:“出了点状况,下次再约。”
“那好,下次去的时候把茶叶提过去。”
“妈,他们家不缺茶叶。”苏榛看着自己的母亲无奈地说道。
“当然知道,只是一点心意,自家茶园种的,带过去给亲家试试。”
亲家这个词,苏榛听了心里有些别扭,“我们还没结婚呢,你说这个太早了。”
“快了,没俩月了。”
苏榛看着镜子里满面愁容的母亲,笑了笑:“我能嫁人你应该开心才对。”
“是啊!从前嚷嚷着不结婚不恋爱的人,终于想通了。”苏母走到她身边,搭着她的肩膀一声叹息。
卸掉了浓妆,苏榛清纯的模样展现出来。
“妈,搬家前,我有一个长方形的木头盒子,你知道放哪了吗?”
“长盒子?”
“嗯,以前爸用来装红酒的盒子。”
“你床底下没有吗?”说着,苏母来到床边,蹲下身子往下望,“你的东西我都给你整理到你的屋了。”
“好,我待会再找吧。”苏榛拉过母亲的手撒娇道:“我饿了,我想吃你做的炖鱼。”
“可是家里没买鱼呀。”
“那随便什么都行,我好久没吃过你做的菜了。”
女儿的撒娇对老母亲最管用了,苏母宠爱着说:“行,我去和邻居借一条!”
“鱼还借吗?”苏榛好笑道。
苏母捏捏她秀气的鼻子,“还不是为了你!”
“嘻,谢谢妈~”苏榛抱着母亲的腰摇摇摆摆的晃。
沐浴完,饭吃完,苏榛跪在床前把床下的几个大箱子全拉出来,翻出要找的陈旧的淡黄色盒子。
她打开盖子,磁扣还保持着很好的磁力。
一张不算特别清晰的毕业照,两个动物橡皮,空的眼药水瓶和一颗透明的小钮扣。
她拿出照片,焦距对准最后一排居中的消瘦的小男孩。手指想触碰他的脸,却是冰凉的塑胶面。
相片背面,她从一堆粗宋体里找到属于那男孩的名字——关曰
明明就是你。
苏榛盯着躺在盒子里的橙白相间的小猫橡皮,嘴角含笑。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之前在超市她以为看错,现在可以确定就是他。
可是为什么他要叫霍景郁呢?而且竟说是独生?
苏榛站起来把东西重新收好,她会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