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伸了伸懒腰,藏书阁这些书籍,她四年里,看了个七七八八。
如今的云鹤学院已经不再分什么内外院了,老师也仅剩下桑南、寒山以及宿管阿姨等人。
“学姐,你怎么还在看书啊,再看都要变成老姑婆了。”一个肉乎乎的男孩吃着糖葫芦在藏书阁门口大喊。原本还有几人浏览的地方如今已经空旷到可以听到回音了。
“警告,藏书阁方圆一里内不得随意喧哗。”小胖的玉牌传来警告,小胖顺手将玉牌抓起,想顺手给丢了,二丫拦住他道,“小龙,这东西,虽然现如今已没有大用,但在我们那个时候,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身份象征呢。”
“学姐,你再看都要看成书呆子了。新入学的学弟妹们个个趾高气昂的,老师们都头痛。”小龙拿过一串糖葫芦递给二丫,往学院前厅走,那里是今天登记新学员的地方。
二丫听着前厅传来的训斥声,抿唇一笑,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不正是宿管阿姨么?
准确说她此刻已经升任为学员的教导主任了,跟在旁边的特助则是减肥中的食堂大叔。
“虽然,云鹤学院现在声明不显,但是你们既然选择了这个学院,就意味着未来几年里,甚至几十年里,都会与学院共荣辱,共进退。”教导主任甩了甩手里的教鞭问道,“难道你们也瞧不起即将在这里读书的自己么?”
全场鸦雀无声。
刚刚还在小声议论的学子们都安静下来,有人抬起了头,有人则低下了头。
二丫跟着小龙蹲在角落里互使眼色,大约视线在空中一个交会,就传递了大量的信息。
“下面,由你们的前辈,二丫给你们说几句。”
说完后,教导主任带头鼓掌,二丫赶紧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小龙,舔了舔嘴上的糖走到众人视线所及之处。
“其实,到学院各有目的,只要是积极向上的,就努力去完成它就好。”二丫吹着口号,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内容,别看她说着废话,此刻手脚都在跟着心脏轻微颤抖。
“那么学姐究竟做过些什么,值得我们学习的呢?”一个少年提问。
二丫开始回忆自己在过去四年里到底做了什么。
为了弥补上一任校长盗用公款出现的财务亏空,她陪着寒山师傅流转在附近几座城市里倒卖灵符,并得到工会认证成为中级灵符师。二丫想了想,不妥,这事属于学院污点,不好此刻当众聊起。
为了提升学院入学率,换了5个名字,在外接任务,做出学院毕业生年轻有为的假象?二丫又泄气了。此刻她已经有三个小号是佣兵工会的A级成员,还清一色地挂名云鹤学院优秀毕业生的名号。二丫感觉脑门上又是一滴冷汗。
剩下的事,多多少少,都是围绕着学院重建展开的,当年一役后,仅剩的8名学员5名导师,没有一人闲下来。就说面前的教导主任,直接填了冥修楼的大坑,如今做成了广场舞集结处,就是为了让周边的学院家属能够更快地融入了解学员在学院里的生活——如此地多姿多彩。
“首先,学姐是一位御灵师,在灵修时便越级挑战灵师,并获得胜利。其次,那一场惊动三国的学院之战中,她是唯一一个与魔头近距离接触下的幸存者。在随后的学习中,她孜孜不倦,靠自身努力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中级灵符师。”小龙不知何时从幕后跳出来了,他的言语铿锵有力,说的都是实话,可在二丫听来咋就这么别扭呢?幸存者什么的,莫不是被人给丢出来的?
可这种时候,她再谦虚,也不能反驳。
旁边的教导主任看着小龙点点头,她刚才也真为二丫捏了一把汗。眼看她在台上一语不发的模样,生怕自己的梗她接不住。
霎时间,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二丫跟着小龙下台,大大地吐了一口气道,“幸好有你。”
小龙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这里装的可都是智慧。”
二丫额头冷汗再次冒出来,她很想问,这智慧都往肚子里装,那你吃的装哪儿?
这时,二丫又收到寒山师傅的来信,此次的任务在皇城,她必须要多做准备出一趟远门。
回头望着那些满脸期待的学弟学妹们,二丫的心情颇有些复杂。
作为学姐,二丫感受到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她要更努力些,为了让学院更好。才能不辜负被小龙吹起来的期待。
旁边的教导主任走出来后,拿出藏在储物袋里的金算盘,劈里啪啦打起来,嘴里默念着,“住宿费、伙食费、书本费……罚金?!”
二丫听得满头大汗,决定还是早点回宿舍收拾包袱出门罢。
这趟远门,二丫带着在房间里睡觉的小千,骑上师傅给她买的小马上路了。
从云鹤学院山下的启城到齐国皇城中间,快马加鞭需要赶6天的路,二丫并不着急,一路上走走停停,欣赏着山间的美景。
天色渐晚,就在附近的村户住下,她望向山顶的一家村户,顿觉眼熟,走过去敲门,是一个穿着花布棉衣的妇人开门,看到她这么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独自赶路,不免一阵心疼。
二丫微笑着没有多做解释,给了碎银作为借宿的费用便询问起妇人这家里的情况。
“几年前,孩儿他爹去城里打铁,结识了掌柜的女儿就好上了。”妇人含辛茹苦将自家孩子养大后,这孩子也争气,考上了学院去读书了。
“您说的学院,该不会是,离此处最近的云鹤学院?”二丫怀疑,照教导主任凡事向钱看的性子,她应该不会愿意接收这种贫困家庭的子女,难道她改性了?
“对对对,云鹤学院,说起这云鹤学院啊,再早两年可是三国内最有名的学院之一,我这里还住过两个赶考的学子呢。”二丫点头,她记得,那两个学子正是她和墨瞳。她看了一眼院子里那棵笔直的大树,倍感亲切,就是不知道他们当时是花了多少时间从上面下来的?
“李婶,今天猎了两只兔子,来给你加个菜。”大爷的声音在院门外想起,隔着栅栏,二丫看到了那个中气十足的老人。
老人看着面前的少女,有几分眼熟,可又说不上来,只是瞅着里面的妇人,妇人热情介绍道,“这位姑娘是来我们这里借宿的,明天早上就走。”
说起借宿,老人不自觉地看了一眼院里的树,又长高了些。
他还记得挂在上面,那个风吹着,凉飕飕的。
“大爷,我想去皇城看看,您顺路么?我可以给领路费。”二丫微笑道。
大爷反应过来道,“那俺,可”,大爷突然睁大眼睛看向二丫的背包,顿了顿后继续道,“是真不知道哇。”他看到了那只耷拉出小脑袋的白貂!这女娃就算人长大了,五官变得更秀气了,但是那只会说话的白貂可不是菜市场上的猪肉,每天能都能看到的。
“哦,没事。”二丫挠挠头,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妇人还专门腾出一个房间给她,大清早啥事都没发生,就骑着小马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