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唐云第一次见到如冬,便情不自禁在心头想起这句诗。
如冬确实很美,她现在年纪还轻,不过已经如花苞绽放,婷婷玉立。
眼前的如冬还是原先那副绝美的容颜,但却多了一丝邪异。她站在树下,树影斑驳,让她的表情变得越发邪异。
如冬渐渐的手指从小妾的脖子里拔出来,上面沾染了鲜血。如冬舔舐了一下手指上的鲜血,红唇越发鲜艳。
唐云暴起,冲着如冬就抓了过去。
两人大概有十步之遥,但唐云速度极快,几乎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已经来到如冬近前。
如冬发出怪异的笑声,她忽然将怀里的小妾尸体直接扔向唐云。
唐云一手将小妾推到一边去,却见如冬已经飞速向后边跑去。她穿的是一件素色长袍,跑起来长袖飞舞。唐云还是快了一步,一只手拽住袍子,猛地一扯,忽然听见布帛撕裂开的声音。如冬身上的袍子竟然直接被唐云给撕开。
袍子布片纷飞,从这些布却忽然探出一只手,猛地拍向唐云。唐云反应也很快,在这一掌拍出的时候,他已经双手交叉竖在自己身前,全力拦住这一掌。
啪的一声,唐云忽然感觉到从胳膊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感。骨头有的酥麻,没想到如冬的力气这么大。
“狐狸精,你还敢回来!给我杀了她!”
唐云身后忽然传来薛氏气急败坏的声音,紧跟着一群护院手持棍棒冲进来。这些人大吼着便杀到近前,却见四周布片翻落到地上,如冬的面容再一次出现在唐云视线中。
唐云忽然眼睛一瞪。
如冬的袍子下,是一件素白的轻纱。只是此刻轻纱完全被鲜血所浸染,变成通红的颜色。
这些鲜血已经留在上面有一段时间了,已经开始有些变黑的迹象。
当护院们看见是一个年轻女子的时候,下意识都放松了警惕。不过手下的棍棒却没有收力,径直就冲着如冬去了。
冲在最前面的护院倒了霉,如冬的手上指甲很长,轻而易举便刺入他们的脑袋里。在这一瞬间这两人已经完全死亡,他们只能两只腿来回打摆子,手上下意识会出的棍子已经没了力气,最终无力掉到地上。
唐云又是一脚猛地踹过去,这一脚又快又狠,重重踏在如冬肚子上。如冬被这股巨力撞的连连后退,双手将两名护院甩飞出去。
唐云紧跟上去,顺手从护院的腰间拔出长刀。这些护院的刀并未是军中制式刀,而是民间大多使用的大刀。挥舞起来大开大合,很难控制住力道。
这已经是杀人恶魔了。
能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人,天知道这如冬忍了多久。看见女的就收手的是白痴,要么你死要么我活,没有第二条路能选。
唐云近身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一时间竟然压得如冬连连败退。这如冬一个女孩儿,也不知道如何练就这一身力气。唐云的虎口酸疼无比,可还是咬牙坚持住。
如冬的身后就是墙了,尚书府的墙为了防盗,修建的十分高大。四周还有虎视眈眈的护院和奴仆,这些人也学聪明了,知道如冬不好对付,就把手里的棍子抬起来,组成一片棍林挡在如冬面前。
“小狐狸精,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你等着,看老娘会不会抽你的筋剥你的皮!”
薛氏火冒三丈地赶过来,两个护院的死亡也给她很大的震撼,因此并没有离得很近。
唐云用刀架在如冬白皙的脖颈上,刀刃已经压出一道血痕。只要如冬胆敢擅动,唐云有把握让她人头落地。
这已经将她逼到墙角边上了,胜券在握。
如冬的表情却好似很淡然,完全没有慌乱。她自顾环视四周,忽然冷笑道:“你们都要死,谁也别想幸免。”
“大言不惭,等到了神都府的大牢里,有的是话让你说!”
薛氏的脑门上已经鼓起一丝青筋,看样子气的不轻。杨懿执掌夏官这么多年,和各个衙门都是有交情的。捎上一句话,自然会让如冬在牢里受尽折磨。
如冬冷冷地盯着薛氏:“杨懿生前做了什么,你心里一清二楚。善恶有报,须知天道好轮回!你们造下的孽,当然是要偿还的。”
唐云的刀又近了一分,他忽然心里有些不安。
就在此刻,如冬忽然仰天长啸,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似乎在回应她,整个神都都好似沸腾了一般。
一个城市,往往会有很多树。
树是最不起眼的,但又必不可少。即便是最穷苦的人家,院子里也会栽种上一棵树。
噗哧!
无论在街上走路的人,还是躺在树下歇脚的,这个时候都会朝树上看一眼。
无数鸟腾空而起,发出啼鸣之声。
成百上千只飞鸟,同时腾空而起,奋力啼叫。整个杨府的上空,竟然形成一片黑雾,声音尖锐刺耳。
唐云没犹豫,刀狠狠落下。却没想到这一刀已经落了空,不知何时如冬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如冬的眼睛在盯着他,那双眼睛藏着愤怒。
嚇!
唐云忽然感觉到肚子一阵钻心的疼痛,如冬的五根手指狠狠刺在唐云的肚子里。唐云大喝一声,直接扔掉手里的刀,用手狠狠拽住如冬的手臂。
有这一道力进行牵制,如冬长长的指甲便只能刺入皮肤下一点肌肉。
两人陷入了一个力量的僵持状态,唐云的力气很平稳,他的手仅仅微弱颤抖,便将如冬整条手臂给拦住。
唐云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冤有头债有主,就算那杨懿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这一个府上的人不可能都有错,早点收手吧!”
如冬置若罔闻,摇摇头:“你什么也不知道。”
呼!
此刻,漫天的飞鸟群终于落下,堪为壮观。
如冬消失了。
准确的说,是消失在这一片鸟群当中。
“棍子给我!”唐云怒吼一声,从一个愣住的护院手里一把夺过长棍,向后攒力,冲天空猛地一掷。
长棍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线,飞鸟群稍微混乱了一些,但却并没有就此散去,而是冲着天边消失不见。
“追!”
唐云咬牙,用手攀住墙壁顺手翻了过去。没过多久,各个望台之间开始传递信号,无数人马冲着飞鸟离开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