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白家父子已经将大事敲定,白玉莹在这个时候,跪在了他们面前,“爹,兄长,我要和你们一起去璃家。”
“胡闹!”白沙一听变了脸色,白清想了一会道,“带她去未必不好,如此一来妹妹也不让随母妃一起入宫了。”
说道沈氏入宫,白清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不知,这次越王府能不能渡过这次难关!
“哎!”白沙想了一会无奈的道:“那就如此吧,你们两个也去陪陪你们母亲吧,也不知…”
白沙一脸的愁容,白玉莹马上说道:“父王没事,母妃一定会平安回到我们身边。”
“是,你们母亲一定会平安归来!”
白沙坚定点头,这天晚上白玉莹陪着母亲聊到深夜,第二天一大清早,越王府刚刚用完早点,就听到外面的侍卫来报,“禀王爷,宫里已经派来马车接王妃入宫。”
“知道了。”白沙无力地摆摆手,沈氏满是不舍地望了一眼身边的儿女,起身,向白沙跪下行礼,“妾身去了,王爷保重,早日归来。”
沈氏起身,双眸间已经盈满了泪水,转过身来,清泪滑过,落地无声。
“母妃。”两个孩子站起来,看着极力稳住身形的母亲。
“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照护自己,不要招惹父王,要多听他的话!”
“母妃!”泪眼婆娑,心疼如绞,身后的两个孩子睁着大大的双眸望着氤氲雾气中身影。
“不要过来,就这样吧!”话语哽咽,一句话说完后,沈氏像逃跑似地离开了厅堂。
“母妃,孩儿不孝!”泪如断珠,两个孩子还是不听话地跑出大门跪下行礼,厅堂内丹墀上的男子双手颤栗,双眸紧闭,极力抚平不断跳动的胸口。
不知,是否还有重聚的那一天!
两兄妹跪在地上,直到母亲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才站起。
“兄长,母妃一定会没事,一定会没事,是不是?”站起来,白玉莹泪盈盈地望着白清,白清无力点头,拉着她手刚进屋,就见侍卫来报,“袁家二郎来了。”
“仲姬。”白清一听,嘱咐白玉莹回房,才转身回到大厅里来见袁轩。
“慧之兄(仲姬兄)”两人相互见礼,白清请袁轩坐下,袁轩这才说道,“方才我来时,正看到宫里迎接王妃的马车过去。”
白清看着袁轩没有搭话,袁轩继续说道,“我来就是告诉慧之兄,请你放心,王妃娘娘入宫后,我母妃与娘会时不时去看她,同时也会相应的照护她,一定能确保她在皇宫平安无恙,请你们安心!”
“如此,那就谢谢仲姬兄了。”白清一听,心中大喜,有福王府从中周旋,母亲必然能平安无事。
“慧之兄客气了,我还盼着成亲之日能收岳母岳丈的份子钱呢?”
“那是自然,等到仲姬兄来迎娶吾妹的那天,该有的,一样不会少,请放心。”
“如此太好,你们也应该出发了,我在京城等着各位平安归来。”袁轩说完起身告辞,白清回到内厅堂将这事告诉白沙与白玉莹。
两父女听了,心中安定不少,如此准备一番后,父子三人在一干侍卫的簇拥下出了大门。
刚出大门时,就见盖着绿色丝巾的水湘秩正一脸紧张地站在越王府门前。
她低着头,双手不断的戳来戳去,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白沙向白清使了一下眼色,白清会意,从马上下来,几步来到她面前。
“我,我…昨天。”水湘秩忐忑不已,不知如何说起,头顶上一声温和的声音传来,“你昨天做的是对的,要不水尚书都会搭进来。”
“你,你不怪我!”水湘秩抬起头来看着他,一脸惊喜。
“嗯。”白清点头,“陛下的心思你我都清楚,如今母妃已经入了宫,你要是再出事,于我越王府只有坏处,没有益处。”
“慧之,谢谢你,我会一辈子记住今天!”一句极轻的话吐出,水湘秩向他行礼后,飞快地转身离开。
胜阳,京城之东,嵩枝山最高峰,那处常年被云雾缠绕的地方就是璃家所在,要不是昨天袁轩的来信告知,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一个家族就这样永远地处在云雾之中,而不见天日。
白家父子整整五天的跋涉后,终于到达了最顶峰。
处在这只能模糊看清自己五指的情况下,三人极一干侍卫都非常紧张。
哗啦啦,细碎的声音响起,白沙轻轻地唤了一声慧之,白清会意,两目警惕地扫向四周。
哗啦啦的声音继续响起,很快大家就看到四个白纱侍女每人提着一盏六角灯向他们走来。
四个白纱侍女中间是一位红衣妇女,她冷冷地瞪着对面的几人,一步一步,缓缓地向他们走来。
白玉莹被大家护在中间,她无需警惕四周,只看着不断向他们行来的五人,因为那四盏灯的出现,居然能将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好亮的灯,好奇怪的灯,这是白玉莹对璃家的第一印象。
五人来到距离他们一丈地方站定,十娘子冰冷出声,“不知阁下闯入我璃家境地想做什么?”
“实不相瞒,我们特地来请璃家点燃和平之灯,拯救陷入水深火热中的百姓。”
“天下百姓与我璃家何干,请迅速离开,否则休怪我们手不留情。”
十娘子大手一挥,四位提灯的少女,飞身一排挡住他们前进的路。
“璃家是为和平之灯的引灯人,自是心怀天下,还望伸出援手,天下百姓必将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十娘子听闻默不作声,沉思了一会道,“当今陛下真要点燃和平之灯吗?”
“那是自然,诚心诚意。”看这样子璃家是同意了,白沙稍微放下心来,十娘子接着说道,“明天响午,我再来告诉你们璃家的决定。”
“多谢。”白沙闻听总算放下心来,十娘子冷冷地扫了几人一眼后,带着四人返回。
璃家与世人的居住场所有些不一样,他们没有绝美雅致的院子,整个族人都住在山洞里,十娘子带着四人来到一个山洞外,只身一人进了山洞。
山洞里坐着一位满脸胡须,大概四十来岁的汉子,见到十娘子到来,大笑了一声,“赶走他们了吧!”
十娘子见着这人温和了不少,她先向他福礼,温和说道,“夫君见谅,妾没有将他们赶走,而是叫他们明天响午过来等我们的决定。”
“为何?”璃家当家人璃锦有些不解地看着十娘子。
“妾想趁天下大乱时一劳永逸地解决我们璃家问题。”
十娘子望向璃锦的眼光坚定歹毒,璃锦大吃一惊,“你真要我们璃家人见天下人,你可知道我们璃家是…”
“妾知道,那又如何,我们璃家人从来就不信天命,怎么就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也生活在阳光之下。”
“可是!”璃锦还是有些犹豫,十娘子接着道,“请夫君将这事交给妾,妾定能完成璃家使命。”
“你啊,一向就如此,否则也不会…,哎,”璃锦摆摆手,无奈的道,“你想去做,就去做吧!”
“多谢夫君。”见璃锦同意,十娘子大喜,她欢喜地出了洞口,对守在门外的四个白纱女子道,“送一个从山下抓来的人到我洞里。”
“是。”两个白纱女子退下,大概一刻钟后,将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男子带到了十娘子的山洞里。
山洞里发生的事情,璃家人自然知道,站在外面的四个白纱女子脸色惨白地对望一眼,全身抖擞。
第二天响午,白玉莹一行人按照约定来到山顶与十娘子相见。
十娘子依旧一身红衫,她身后的两个侍女却换上了深黄色襦裙,似乎准备远行。
看来是同意了,白沙等人心头轻松不少,十娘子来到他们面前直接说道,“家主已经同意点燃和平之灯,不过我们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我想只要我们能做到,陛下定会同意。”
白沙见璃家同意,压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他只负责将璃家请入宫,至于其他的事就与他无关了。
“你们自然能做到,不过,这事怕你也做不得主,还是带我去见你们陛下吧!”
十娘子又恢复了初次见他们的冰冷,白沙丝毫不计较,高兴地将她请入了京城。
来去一个月,平安入京,两兄妹骑着马走在永安的街道上,终于露出了喜色。
虽然是在上午,可街上的人依旧很少,两兄妹望着马车里的十娘子,真希望璃家的下山能给天下百姓带来希望。
白玉莹与白清回来王府,白沙带着十娘子来到了皇宫。
此刻,正与苏皇后闲聊的久帝听到侍卫的报告后,也非常吃惊,“这么快,他们真找到璃家了?”
“是的,来者带来了璃家印鉴,陛下一验便知。”
侍卫躬身回答,苏皇后闪动着她那动人的眼睛,“福王府,陛下忘了吗?”
“没忘,嗯!”久帝重重嗯了一声,起身来到了明政殿。
白沙恭敬向久帝行礼,“臣禀陛下,璃家人已经请到,臣幸不辱命。”
“嗯,白爱卿幸苦了,请起。”久帝轻点头,十娘子跪下行礼,“璃家十娘子见过陛下。”
“请起。”久帝点头,有太监呈上璃家印鉴,久帝看过后,才对十娘子说道,“这一路幸苦了,但为了天下百姓,就幸苦各位了。”
“我们不幸苦,也愿意为陛下点燃和平之灯,不过陛下不知道的是,点燃和平之灯需要一个条件。”
“说。”
“那就是需要四个六岁,血统高贵,皇家出生的小女孩为和平之灯献祭!”
“什么?”久帝一听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十娘子似乎没看到,继续说道,“如果皇家没有那么多,那么诸王之女也可以。”
十娘子这句冰冷的话吐出,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白沙又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