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之灯,璃家,当久帝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白沙和白清才知晓久帝这是真要对越王府下手了。
千年璃家,踪迹难寻,更有言世上根本就没有璃家的存在,他们两父子又到哪里去寻找璃家?
两父子望着彼此久久不说话,久帝毫无表情地扫了跪在地上的几人,“怎么,不愿意吗?”
“我久王朝已动荡百年,百姓们早已经对朝廷失望,想必爱卿也知晓江湖有句传言点燃百层塔上的和平之灯,我久王朝才能平定动乱,再创一个太平盛世。”
“当然,如此滑稽之话,朕自然不信,但天下百姓信啊,他们现在急需要一盏和平之灯,来给他们带来希望和勇气,如此说来爱卿还是为朕分忧,为天下百姓奔走啊!”
久帝语重心长,白沙父子怎么能再拒绝,于是纷纷跪拜,“多谢陛下不杀之恩,微臣定为陛下找出璃家,点燃和平之灯。”
“好。”久帝见白家父子同意,难得的露出一丝喜色,继续道,“皇后前几日于朕说过,近来有些心神不宁,又觉得百无聊赖,总打不起精神来,朕想着越王妃与她总有些情分在,不如,等你们父子寻找璃家踪迹的时候,送她入宫陪皇后续续话,拉拉家常,如何?”
“是,多谢陛下赏赐,多谢皇后厚爱。”两父子再次向久帝表示感谢,白玉莹的脸色已经苍白,这个该死的皇帝,居然拿她母妃做人质,该死,从没那一刻,她想杀死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那就好,看玉莹侄女手上全部是血,快带她回府吧!”久帝看着脸色惨白,带着怒气的白玉莹,淡淡吩咐一句。
“是,谢陛下隆恩。”如获大赦,白沙与白清马上起身,来到白玉身边,温和的道,“来,起来,我们回家。”
“嗯。”双眸擒泪,小女孩点点头,起身跟随着父兄回府。
越王府,沈氏正在内厅堂着急地走来走去,彼时,听到侍卫的一声报告,“王妃娘娘,王爷,世子与郡主回来了。”
“莹儿!”沈氏急唤一声,急匆匆走出房门。
房门前的院子里,三父子一前一后地向她走来。
“母妃!”白玉莹来到母亲面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孩儿该死,孩儿闯下大祸,害了母妃,害了父兄,更害了我们越王府。”
晶莹般的泪珠一滴一滴往下落,白玉莹满脸悔恨地向白沙,沈氏道歉。
沈氏长叹口气,将白玉莹扶起,“傻孩子,陛下要对付的是越王府,只不过是从你身上下手而已,快起来吧!”
“妹妹,快起来吧!”白清将她扶起,看着她还在流血的手对侍卫吩咐道,“快去请御医。”
“是。”很快,御医到来,内厅堂里,沈氏泪流满面地看着御医擦拭白玉莹的手,白沙却没说一句话。
尽管事情并不是因她而起,白玉莹依旧感觉很对不起父母,她低着头,紧咬着牙,不说一句话。
”傻孩子,疼就喊一下啊!“沈氏抱着女儿默默垂泪,等御医给白玉莹上好药后,白沙对御医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你们也都退下吧!”白清示意所有下人退下后,才对白沙与沈氏道,“父王与母妃打算如何处理这事,不如我们也学莫王,逃出永安,永不回京。”
“兄长说的是,父王,我们走吧,我才不要母妃入宫。”
白玉莹一想到沈氏要入宫,全身就忍不住颤栗。
“王爷尽管考虑现在的情况,请不要顾及我。”沈氏拥抱着白玉莹,看向白沙的眼格外柔情。
“越王府与莫王府的情况不一样,莫王是三代为王,百年历史,根基深厚,且封地又在风调雨顺的江南,所以他们进能战,退能守,陛下自然不敢轻易动他们。”
“我们越王府开府不过十年,且我们作的准备确实还不够和皇室一拼,陛下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特意为难我们。”
“我想陛下是采取了左相的意见,仿效春秋战国时,各个分离击破的策略。”白沙无奈地分析现在的情况。
“所以陛下才拿最弱的越王府下手。”经父亲提醒,白清豁然开朗。
“我越王府自然不是最弱,但却是在今天宴会上最好下手的。”
“九王中,莫王他不敢动;楚王献出的玉花瓶;福王可称皇室一脉;献王,奎王是当朝叛将,从来都没把朝廷放在眼中;渍王,隋王现已经被朝廷降伏,表面上看来效忠于朝廷,且这两王都是曾经的农民领袖,除了有些民间威望外什么都没有,陛下现在自然不会对他们下手;至于逊王,在最北面,离京城千里之远,虽然他已有异心,但也送来了寿礼,陛下也不会现在向他发难。”
“所以,陛下选择了我们越王府,也就是说不管妹妹今天在不在,他都不会放过我们,嗯!”
白清双手紧握,狠狠地嗯了一声,白沙摇摇头,看着额头已经露出青筋的儿子,叹口气道,“我们还是商量璃家的事吧!”
“可是妾身听闻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璃家,百层塔上的灯也不是什么和平之灯,百年前不过是因为发生一场意外被熄灭而已,这让我们到哪里去寻?”
“呵呵,”说道这里白沙冷冷笑了一声,“存不存在有什么重要,陛下都会是最大赢家。”
有,点燃和平之灯,皇上趁此机会稳定民心,盼着平定天下;没有,那么他就有了一个将越王府连根拔起的理由;如此只赢不输的算盘,久帝自然会好好算计。
“那我们该怎么办?”
白清忧心忡忡,此时有一位侍卫在门口恭敬说道,“禀王爷,福王府的周孺人前来拜访。
“周孺人。”沈氏一听,马上起身,勉强打起精神道,“我和王爷还说要亲自到福王府去拜谢呢,没想到她到亲自来了,快请她到前厅。”
沈氏起身,向白沙点点头后退了出去。
周孺人也就是袁家二郎袁轩的母亲,如今亲自来拜访,她自然要热情招待。
前厅里除了茶,还有几样点心,两位妇人相互见礼后,纷纷坐下,沈氏这才开口说道,“我和玉莹能平安到达京城,多谢二郎一路护送,原本还计划着和王爷亲自到府上去拜谢,不曾想到府里出了如此大事,有劳周孺人亲自前来。”
沈氏略带歉意地看着周孺人,周孺人摇摇头,笑着道,“那都是犬子应该的,怎么能够劳动王爷和王妃亲自大驾,还望不要放在心上。”
“越王府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不知小郡主的伤势如何,我们家二郎甚是挂念呢?”
“她的伤口倒是没什么大碍,有劳二郎挂念。”
“我们家二郎啊,不仅挂念小郡主,还甚是欣赏,所以,我这母亲今天来除了拜访王爷和王妃外,就是还有两件事想与王爷和王妃商量。”
“哦?”沈氏略带疑惑地看着周孺人,周孺人微微一笑,“第一件呢是替犬子而来,他爱慕越王府的小郡主,想要和小郡主订下这桩婚事;第二吗,他知道璃家的地址,叫我将此信笺交给王爷,必使越王府平安渡过难关。”
“璃家地址?”沈氏一脸激动地看着周孺人,周孺人点头,将随身携带的信件交予沈氏。
“这,这。”沈氏接过周孺人手中的信,激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了,这是当初入王府时,王爷送给我的鸳鸯金钗,我想应该很配小郡主。”周孺人将它拿出来,笑嘻嘻地看着沈氏。
“那多谢了,莹儿一定喜欢。”白玉莹的心事沈氏岂能不知,她立马转身向身边的人道,“快去将此事告诉王爷。”
沈氏将信件交予身边的侍卫,侍卫接过,将信件交给了内厅堂里的白沙,白沙看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老天真不亡我,不亡我越王府啊!”
“不止如此,如今我越王府还多了一件喜事。”白清接过白沙手中的信件,一扫刚刚的愤怒之气,看着坐在桌边不语的白玉莹微微含笑,甚是欢喜。
“怕是此事一旦传出,又要引起陛下的猜测了。”
白沙喜忧参半,白玉莹立马接着说了一句,“那又怎样,我越王府与福王府不联姻,陛下就不会猜疑了吗?”
“我倒觉得我们九王都是他决心要铲除的对象,如此,我们还不如联合起来。”
“妹妹说的对,”白清看着白沙,“我觉得父王不应该拒绝,先不说福王府的力量,单说仲姬兄,那也是玉树临风,人间龙凤,世间少有,妹妹得他一路相护,平安到京,怕是也愿意吧!”
白清笑嘻嘻地看着白玉莹,白玉莹毫不做作,点头答道,“是的,孩儿原意嫁给他!”
“你这孩子!”白沙看着如此直白的女儿,摇头失笑,正在大厅里交谈的沈氏与周孺人谈到高兴处也笑了起来。
很快,侍卫过来,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沈氏满是欢喜点头,“周孺人送来的鸳鸯金钗,我就替女儿收下了,我这里也有个同心玉佩是为王爷所送,如今就赠与二郎作为回礼,望他不要嫌弃。”
“那里,王妃这话严重了,我就替我儿谢过了。”周孺人起身接过沈氏替来的同心玉佩告别回府,沈氏回到内厅堂,却见这两父子已经在商量去璃家之事。
沈氏没有说话,只和白玉莹默默坐在一旁静静观望。
就在白家父子商量着寻找璃家之时,京城,东方,千里之外,深夜,一位身着红色襦裙的女子,飞身上了百层塔。
百层塔顶,八位蒙着面纱的白纱女子按八个方向盘膝坐下,红衣女子来到中间,跪下,随手将自己所带的一块铜镜放在地上。
从外表看,这只是一块普通的铜镜,白衣女子对着铜镜,默默地念着什么,忽然间一声惊雷响起,铜镜面显出一句话来:“天命之后,不在璃家,同年少女,望细谋之。”
“这,这,该死!”红衣女子看着铜镜上面的字,双手紧握,双眸全是怒火!
“我璃家就这么没有天命吗?”红衣女子起身,冷冷地对八个白纱少女道,“起来吗,我们回去。”
“是。”八个女子起身,其中有一个胆大的女子问了一句,“十娘子,我们璃家这次又没希望吗?”
“天命如何,我们璃家何时信过天命!”十娘子冷笑一声后,飞身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