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和李耳朵在牢房打斗的异常激烈,似乎整个楼房都因他俩的打斗而颤抖,俩人感觉大家都是因为他俩的打斗而逃出了牢房,四处奔跑,当俩人从牢房打到外面,才发现不是他们感觉的那样,原来是起火了。大家在楼道来回逃窜,就是找不到出口,铁艺门死死地锁着,牢房里窗户上的玻璃早就被击得粉碎,本可以从这顺利逃出,但每层楼上的每个窗户都有防护窗,这种防护窗不是铝合金的,都是由根根粗大的钢筋焊接成的,本来这防护窗是破损不堪的,因为当初凌云出狱的头天晚上,狱中发生了一起命案,王药被钢筋刺死了,这根钢筋正是来自防护窗。于是,监狱长吸取教训,对所有的防护窗进行检查,该更换的更换,该加固的加固,所以,现在要想突破防护窗甚是困难。
今晚,监狱长没在监狱,他回家了,可偏偏就今晚发生了这种事,楼外聚集了不少狱警,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颇有点群龙无首的样子。先是给监狱长打去电话,让他火速赶来,当然他们也不能面对这种突发局势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坐等监狱长回来。于是,都行动了起来,既然钥匙开不了锁,那就用锤子看能否砸开,狱中关押的都是犯人,要是因锁子质量的问题让犯人逃掉可不是小事,所以狱中的锁子都是上乘的,别说锤子,就算你用枪像电影里那样想把它击碎,也是做不到的,不是子弹的质量不行,而是锁的质量太好。狱警用锤子砸了两下看到锁毫发无损,便放弃了,有的狱警开始观察起铁艺门来,想将它拆掉,在开不了锁的前提下似乎是可行的,但防护窗都那般结实,还何况这道异常重要的门,虽然很难,但没有更好的办法,有的狱警已经取来工具,对铁艺门动起手来了。
里面的火愈加凶猛,犯人们似乎预感到自己命不久矣,像发疯了似的,纷纷抄起任何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向外面的狱警发起一拨又一拨的攻击,似乎非要致狱警于死地不可。狱警极力在解释这火不是他们放的,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烧起来的,为了让犯人相信,狱警甚至都举起了发誓的手势,犯人质问既然这火不是狱警纵的,那为何不开门放他们出去,狱警只能弱弱地回答他们手上的钥匙打不开,之所以弱弱,是因为就连狱警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回答不能让犯人信服。犯人觉得狱警在糊弄他们,他们怒火中烧,冲击起了铁艺门,似乎想冲破这道防线。看着犯人疯狂的样子,此时的狱警不再打算拆铁艺门了,反而期盼铁艺门能抗住犯人们的攻击,因为只要犯人冲出来就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要找狱警血拼到底,到时候这么多犯人根本抵挡不住,为了避免意外情况发生,狱警给武警打去电话,要求火速驰援。
有狱警始终觉得铁艺门上的锁子打不开简直太诡异了,好像有人动了手脚,这锁今晚是牢房中巡视的那两位狱警上的,直到现在也不见他俩现身,几个狱警一起呼喊他俩的名字,但没有人回应,这不由得让人担心起他俩的安危来。现在,火势向铁艺门这边窜来,聚在这里的犯人不得不撤了回去,有的犯人不慎让火苗上身了。狱警在外面又大喊起来,让别在里面乱窜了,灭火要紧,消防车一时半会来不了,让他们去水房接水先自行灭火,即便完全灭不了也可以先将火势控制住。
凌云刚才出去寻找路径时完全没有感觉到饥饿,现在在杂物间看到送来的饭,前肚皮立马贴到了后肚皮上,其实就是粗饭,但凌云却闻到了阵阵饭香,不由得都有了口水,在狼吞虎咽下一碗饭很快就没了。吃饱后凌云也耳聪目明起来,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嘈杂声,声中掺有着火了救命的呼叫声,凌云爬在窗户上看不到失火的地点,在数番倾听下辨明了呼救声是从牢房传来的,难道是牢房着火了吗?凌云大惊失色,听声音他们还在楼里,并没有逃出来,凌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及时逃出来。
被疤子用电警棍击晕的狱警蜷卧在柜子中,虽然疤子给狱警身上放了不少文件,好让火能够快速引燃,但疤子当时匆忙离开时习惯性地将柜门闭上了,虽然房间中大火熊熊,由于柜子是铁质的,并没有燃烧起来,只是将其烤得炙热。被击晕的狱警在柜中被持续火烫,终于将其烫得有知觉了,并苏醒了过来,他刚睁开眼对眼前的情景是懵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是赶紧爬出这火烫的柜子,身子是出来了,但腿没有,被什么重重地压着,原来是同伴,他和自己都在柜中,他跟死了似的,柜子都这般烫了,他还没有醒来,将他拖了出来。开始大声唤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最后看到从他脑后流出了一滩血,还有柜子中,也有大滩的血迹,但已经被烤干了。
同伴的死让狱警目瞪口呆,一股火苗袭面而来,基本燎尽了头上的毛发,身上的衣服也烧了起来,这才回过神的他赶紧脱掉制服,开始在想是谁对同伴下的恶手,突然,想起了疤子把自己电晕了,那么就没有再猜测的必要了。确定了凶手后决定报仇,站了起来将脚下的电警棍踢到一旁,它的攻击力太弱了,不趁手,狱警来到已经被烧掉一半的办公桌前,但抽屉基本完好,在身上摸钥匙,找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狱警便用电警棍将抽屉撬开了,里面有一把手枪,提着它走出了房间。
在慌乱的人群中狱警大声呼喊:“疤子,你给我出来,我要让你偿命。”
因为狱警脱了制服,加上被火燎得面目全非,已经没人能认出他是狱警了。
这突如其来的大火让赵壁摸不着头脑,他在牢房里看清了凌风和李耳朵打斗是因为凌云被关,这大火确实让赵壁费解,不过赵壁亲眼看到了火势刚起时,作为牢头的疤子没有组织灭火,反而在各个牢房散布谣言,扰得大家人心惶惶。这火是否疤子纵的,虽然赵壁没有亲眼所见,但从他散布的谣言可以洞悉即便不是他,也和他有莫大的关系。至于疤子为何这样做,到底想烧死谁,赵壁无从知晓,但目前赵壁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凌云被关,凌风误以为是李耳朵所为,有致李耳朵于死地的倾向,如果凌风真的起了杀心,那李耳朵的计划必定夭折,到时候,自己这个眼线就没了用处,立不了功了,减刑的事就无从谈起,和女友相见的日子就会更加遥遥无期。
现在,赵壁觉得自己必须要保证李耳朵的计划顺利实施,这是自己作为眼线的责任,唯有凌风死掉,李耳朵才会安全,一切才会相安无事,因大火过猛,之前还在一起打斗的凌风和李耳朵已经散开了。
一层人太多了,不好对凌风动手,赵壁找到凌风,说:“疤子在四楼的水房等你,找你有事。”
“什么事?”
“不知道,没告诉我,你上去看看。”
狱警提着枪在一层找了许久,没有找见疤子,找不到很正常,因为狱警刚才大声呼喊疤子,疤子又不傻,看狱警提着枪还能主动现身吗?肯定早就躲了起来。狱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闭上了嘴巴,向二楼走去,二楼比一楼的人要少,找起来相对容易些,可从头找到尾依然没有发现疤子。只能接着上三楼,三楼几乎没什么人,大家合力都在一二层破除防护窗,或用水控制火势,狱警挨个搜查每个牢房,疤子肯定就在这栋楼里,不信他还能不翼而飞了。
因为起了大火,大家急于逃命,每个牢房的门都开着,里面一片狼藉,但有间牢房的门是半闭的,狱警警惕了起来,虽然自己手中有枪,但疤子在暗处,不得不防。从门缝往里面看,也是一片狼藉,还有个开水壶,壶塞和壶盖没在壶上,而是在地上,可能谁倒开水的时候发现起了大火,便那样丢下赶紧跑了出去。
狱警蹑手蹑脚地靠近,用身子将门撞开,还没来得及把手中的枪伸出去,只见从门上掉下一盆水,是一盆开水,从狱警的头顶烫了个透彻。狱警撕心裂肺叫喊着,像是受了什么酷刑似的,但手里的枪始终没有掉,就在狱警被烫的浑身颤抖时疤子冒了出来,首先将他手中的枪打掉,将危险解除了,疤子已经憋了很久,这才把胸中的咳嗽释放了出来。
趁狱警的四肢还没从滚烫的开水中缓过来,不足以施展起来,疤子仅仅用了一个推人的动作便将其放倒,狱警重重地摔倒将开水壶胆压了个粉碎,幸好疤子将里面的水倒干净了,不然肯定会再次被烫到。这时,疤子发现自己脚上的鞋掉了,这是因为自己将鞋带抽掉了,疤子没有管鞋,用提早备好的鞋带勒住了狱警的脖子。
“你真够命大,这么大的火都没能把你烧死。”疤子边勒边说。
“我的同伴是不是你杀的?”
“对,没错,是我,你现在想报仇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狱警竭力挣扎了一下,好像真的要报仇,但在疤子的控制下,仅仅只挣扎了一下。
“能说说你为什么要下毒手?”狱警不管自己是否还能继续幸存,但很想知道今晚这一切到底是因什么而发生的。
“本来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也不想杀人的,但往往事情的发展不遂人愿,其实我也不想看到现在这番境况,要怪就怪你那位同伴,在错误的时间来到错误的地点,看到不该看的事情。”
“我奉劝你,赶紧自首,这是在监狱,你是逃不掉的,你的所作所为等待你的只有最严厉的制裁。”
疤子摇了摇头,“我很讨厌你们这种人说这种话,我已经听够了,耳朵早已生茧了。”
“是啊!对于你们这种人好像已经无法改造了,你入狱已久了,改造了这么久你还是这般毒辣,和入狱前一样,不知是我们改造不力,还是你心中毒瘤太多。”
“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入狱前我是一名守法公民,都是因为平庸的警察没能查明真相才导致我入狱,之所以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被逼的,我要出去,我要报仇。”
狱警感觉像是听到了笑话,“你说你是无辜的?呵!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罪恶之人,都该死,只是法律太仁慈了,才判了你们有期徒刑。”
“我本是个好人,我被人诬陷了,我不该来这里,你知道吗?”
“那你为何不去申诉,却用这种手段?”
“申诉!哼,且不说能否申诉成功,据我所知光走这个申诉的流程就需要一年半载,那么等到结果还不需要个三年五载,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说着疤子一阵猛烈的咳嗽。
疤子手上开始使了劲,将狱警勒得奄奄一息时,狱警四处狂抓的手无意间摸到了水壶胆碎片,拿起一片手臂往后甩去,疤子忙丢开鞋带,向后躲闪,但脸部还是被划了一道口子。这个时候狱警没能及时起来,摸着脖子在咳嗽,疤子没有顾及伤口,抡起凳子朝狱警的脑袋上猛砸了几下,狱警这脑袋像是石头做的,砸过后还没死,但已经晕晕乎乎的了,躺在地上就剩半条命了。疤子打算用枪了结了狱警的性命,来到门口找枪,惊骇地发现枪不见了,此时的楼道中空无一人,这枪肯定被谁拿去了,那么这个人肯定也目睹了自己对狱警下的毒手。
疤子看了看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的狱警,捡起鞋带将鞋穿好,一定要找到这个拿枪的人,不然自己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被暴露。
凌风从赵壁那得知疤子在四楼水房找自己,凌风以为疤子找到了逃生的出口,还有自己也正想问他,为何会起这么大的火。凌风匆匆忙忙赶到四楼水房,没有看到疤子的人影,其他人影也没有,喊都没人回应,只看到有个水龙头没有拧紧,在滴水。凌风将它拧紧走进了厕所,在每个隔断里都看了个过,确实没人,凌风纳闷了,是自己上来慢了还是赵壁骗了自己。
赵壁提着枪来到了四楼,没错,枪在赵壁的手里,赵壁刚才看到了疤子对狱警所下的毒手,当时疤子是背对着的,赵壁捡起枪已经对准了他,只要扣动扳机就能救下狱警,但狱警这个时候却说了一句: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罪恶之人,都该死,只是法律太仁慈了,才判了你们有期徒刑。这句话让赵壁深恶痛绝,因为自己本就不该进监狱,是女友老爸的胡言乱语让自己成了罪犯,狱警却不加分辨将这里的人都说成罪恶之人,因此赵壁放弃了扣动扳机。
赵壁认为狱警这个时候肯定已经命丧疤子之手了,这时赵壁反而有点内疚起来,因为那一句话就放弃救他,当时确实有点意气用事。但赵壁决定会将所见所闻都告诉监狱长,让疤子因自己的恶行受到惩罚,但是监狱长肯定会质问自己看见了为何不阻止,这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赵壁告诉监狱长前必须将这个问题化解掉,至于如何化解,现在来不及想,赵壁先要杀掉阻碍李耳朵实施计划的凌风。
赵壁把枪揣在怀里来到了水房,没有看到凌风,却看到了脚印,水房的门口有一滩水,但里面的地面是干的,只见那双脚在水房里转了一圈,然后走进了厕所。赵壁并不能仅从脚印就能判断出这是凌风,但除了他还会有谁来这里呢?这时,从厕所中传来动静,里面好像有人,赵壁静悄悄地走了进去,尽量不引起一丝的声响,动静是从一间隔断里传来的。凌云可能在里面解手,这样将他解决掉是最好不过了,他不会知道是谁把他射杀的,即便变成鬼也不知道要找谁报仇。
将枪掏出来对准了隔断,赵壁看过了,枪里共有四颗子弹,为了避免射偏或凌风福大命大,赵壁决定将这四颗子弹全部射出,相信这绝对能当场让凌风一命呜呼的。这是赵壁第一次开枪,但一点都不怵,啪!啪!啪!啪!四下过后,隔断上留下四个弹孔,里面什么动静都没了。
虽然能想象得到凌云死去的惨状,但赵壁还是上前打开隔断要目睹一下,但把赵壁惊呆了,吓坏了,丢掉枪,不停畏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赵壁难以相信,望着隔断里身中四枪已经死去的狱警,他就是刚才被李耳朵下毒手的那个狱警,怎么回事?赵壁感觉跟做梦似的,他怎么会在隔断里?他衣着完整,并不像在里面解手啊!
这时,有人走进了水房,将赵壁惊吓的忙爬起来用身子死去的狱警,是疤子,他走进了厕所,一脸的坏笑,赵壁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他操纵的。
“原来是你开的枪啊!哎呀!我的妈,你把狱警打死了,简直太牛逼了,你把枪给我,我都不敢下手。”
“是你害的我?”
“这话从何说起,是我怂恿的你?是我教你开的枪?”
赵壁一脸的痛苦,知道自己失手杀了狱警,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能是刚杀了人,此时杀意正盛,赵壁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反正此事只有疤子一人知道,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也杀掉,反正他居心叵测,害得自己百口莫辩,本就该死。
赵壁将枪捡起来,冲疤子射击,枪中已然没了子弹,赵壁无助地又坐在了地上。
这没将疤子激怒,疤子反而和颜悦色把赵壁扶了起来,说:“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的,这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我会帮你的,没事的。”
“你到底想要干嘛?”
“我们做个交易,我把我看到的权当没看到,你看到的也要完全忘记,这个交易真是互利啊!”
“我是误杀的狱警,实际上你才是凶手。”
疤子厉色起来,“好啊!只要你能辩的清楚,你随意,要不要我现在就喊人?”
赵壁丢掉了手中的枪,没办法,除非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