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小樱桃确实有手腕,把卓志约都逼得这样紧了,也并没有惹动卓志约对她的逆反心理什么的,还真让卓志约去跟父母说了:大家这么吵着不是办法。要不……让小樱桃搬出去住?
卓志约向父母提这个建yì时,真是硬着头皮的,还有基本的良知,没敢提分家,就是说小樱桃既然惹父母不痛快了,那让她住出去。
她既然出去住了,回头卓志约也就住她那儿了,不回家了。这是他私下跟小樱桃说好的,现在倒不必挑明了惹父母不快。毕竟这些日子,父母对他还是挺好的。他有那么点儿良心发现。
向父母提出让小樱桃搬出去,他怕父母看穿他下一步的打算,会坚决反对。那他也只好用唯一男丁的身份,逼父母就范了。不怪他!他也没别的选择啊。
结果出乎卓志约的预料,他父母是作了一番气愤的神色,但没有形诸言辞,最后还是答应了他。大概是也被小樱桃烦得不行了、被他伤透了心,所以不想多说了?
怎样都好!结局好才是真的好。
卓志约开开心心跟小樱桃去报喜。
他父亲回头就气呼呼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那姿势与其说坐的,不如说是倒下去的。他母亲就忙着给他父亲揉胸顺气。他父亲哆嗦手指着他消失的方向:“你看他、看他――”
他母亲凄然道:“志约是鬼迷心窍了。好在林老板有言在先,我们就照着做好了。”
“可不是照着做吗。”他父亲道。“你再去跟三媳妇好好说叨说叨。她那里要紧。别搞砸了。”
这边嘱咐着,那头小樱桃欢天喜地的搬了出去,卓志约也跟出去了。小樱桃原以为卓家不肯把东西让她搬出去,谁知竟然毫无留难,听意思是:“只要少爷过得舒袒就好。”
小樱桃如今真是遂心如意、心花怒放。卓志约也跟着悠游自在。
双双去跟林代汇报:“鱼儿上钩了,再遛他一遛,好收竿了。”
林代道:“行。你拿主意就好。反正前头的计划也基本都是你拟的。后面除非特别重要,不用特意跟我说了。”
双双犹豫道:“总要知会姑娘的……”
“你们办的事是要知会我。不过报个总纲就行。每一项目,我觉得你们自己办得下来的,就不用什么细节都跟我说了。像这一项。我很放心。全交给你就好。除非出现特别情况,你吃不准的,报给我,否则等到出结果再告sù我就好。”林代道。
如今她也是逐渐开始大撒手了。下头的人越来越能干。她能偷懒就偷懒。
偷懒才有助于保重身体嘛!也是邱嬷嬷突然离世。给她又敲响了警钟。林代想起自己前一世。也是好端端的身体,每年还体检一次呢,说崩盘就崩盘。怎不唏嘘。这一世她可不要再重来一次。
双双挺能干的,她看好了。尤其这件事上,只要大褶儿不离,其他交给双双自己操作就行。
双双果然也不负林代所望。
卓志约在外头小家里舒服了一会儿,麻烦事就来了。那所谓的孝子,还是盯上了小樱桃,威胁着要经官动府了。卓志约只好帮忙说情排解,不但贴钱,还低三下四,非常窝火。
小樱桃自己害着怕,笼络他也不像以前那样给力了。两人之间矛盾渐深。
又尚大主动提出要帮小樱桃。小樱桃自没有拒绝的道理。两人私下接触了几次,被卓志约看见了尚大。小樱桃自作聪明,索性光明正大跟他介绍:“这就是客栈外头,我在车后被人撞倒的时候,帮我说话的兄弟。正巧他也来了!少爷帮他安排个差使吧?”
卓志约并不是真的傻,再加双双巧妙拨弄,他也起疑心了。小樱桃这边呢,被尚大哄得,以为一qiē太平。她佩服尚大有手腕、看中尚大身体精壮、又吝啬要分给尚大的钱。尚大再撩拨撩拨,她终于跟尚大滚一块儿了。也没个房间,就是在外头野战。也亏得是夏天,他们不用怕冷。
双双赶紧的引卓志约去看。
卓志约听河边树蓬那头不堪响动,还没决定要不要跳出去认领这顶绿帽子呢,就听人喝道:“好啊!你们在这里成其好事!”
像是丈夫抓奸的口吻。但卓志约好好在这儿呢!那跳出场的却是枭九,先喝了一喝,便威胁道:“好事成三,见者有份。不给我分润,我须告发去!”
小樱桃正在蕊开露华浓的时候,一个也是采、两个也是摘,有什么立场拒绝,当下就混战了。河边泥污多。枭九又爱这个调调,跟她两人滚得脏兮兮的。小樱桃目炀声喘,没办法拒绝。卓志约悄悄看出去,两人却似一双交媾的猪,情状不堪。
尚大和枭九又都爱淫言浪语,叫那小樱桃自己说些卑贱下流话。小樱桃拗不过,也说了。
卓志约只觉耳膜受伤。他往后退。
斜刺里猛可的杀出一队人马,把卓志约连头一蒙,劫了走,并小樱桃等人也抓去了。
卓志约想喊,嘴也被捂住了,身上挨了几拳,他老实了,忽悠悠不知走了多少路,总算停下来,被掼到地上。他从蒙头布里挣扎出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陋室里,只有硬板床,床上连被褥都没有,只有稻草杆。
关他的人在外头骂他,说他包庇淫妇、笑话他戴绿帽子。卓志约问他们私刑关押、怕不怕王法。他们为首的回答说,给父母报仇,豁出去了!卓志约才知道这就是那个孝子。
一开始的时候,卓志约深恨孝子,并还有点担心小樱桃。但到后来,卓志约实在吃苦不过,连带小樱桃一块儿恨上了。他的心胸没有这么宽广,受苦时,是很容易怨天尤人的。连天都可以抱怨、连自己的父母都可以责怪,那怪一个女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何况这个女人是真的该骂。骂她还算轻的呢!
就为了他多吃点苦,双双可是用足了心思。打又不好打他,因卓家不答应。她就只好在他跟小樱桃住的时候花心思,让他住得越舒服越好。人这种东西啊,真是经不起对比的。你要是吃糠咽菜长大的,吃个玉米饼就觉得香甜得不得了了。你要是吃鱼翅羹鹿茸长大的,啃个玉米饼子得噎死。卓志约在旅舍里就用的尽量上等的好东西,又在家里尽可能的享受完了,猛一下拉过来关着,果然苦不堪言,吃不是吃、喝不是喝、睡得全身骨头疼,像逼急了的兔子,见谁都想咬一口。
当他处于这种心态的时候,孝子又来找他了,这次语气放软了点,跟他讲:“我跟你是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找着你,就为了你不该包庇那贱女人。”
卓志约很想点头附和,就像在书塾里对着老师念不出答案,非常吃苦头,老师嘴里随便说点什么,他也很想点头。
孝子又道:“那这样吧,关你这些时候也差不多了,你只要答应亲手把那女人狠狠的打一顿,我就放你回去了。怎么样?”
卓志约心“嗵、嗵”一点点的跳起来:打别人一顿,换自己平安回家,好像是值得的。何况这个女人,也确实该打啊!
但他心里总有点什么在阻碍着他,没有这么爽快能答应下来。而那孝子又已经暴跳,把卓志约劈头盖脸又骂了一顿,讲他死心塌地包庇淫妇,简直是天字第一号大混帐。
卓志约从来没觉得自己是混帐,没想到还成了天字第一号那么大的。他真是欲诉无词,就觉得这位孝子,脾气这么暴躁,真是不好啊、不好……
孝子骂了一顿,又叫人过来打卓志约。卓志约长这么大,除了父亲打过他几个嘴巴子,但也很快被母亲劝开了以外,还没被怎么打过,看看那些人叮铃当锒拿出来的那些器具――什么玩艺儿?刑具吗?
“把这伙狗男女抓进官里去,左右要受刑的!不如我亲手来!”孝子慷慨激昂道。他有的同伙劝他从长计议,有的同伙在旁推波助澜。卓志约就蹲在墙角筛糠。好不容易这些人之中,理智的意见占了上风,把咆哮的孝子劝走拉开了。屋子一时重回寂静,只有门外洒进的阳光照在刑具上,闪闪发光――
咦,门外?!
卓志约抬头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关了好像有一辈子之久的牢门,就这样开着。
这帮子家伙出去竟然忘了关门。
卓志约这时候千言万语,总汇成一句话:哇咔咔咔咔哇哈哈!
他迅如猛猪出栏,一头跃出门外,左右看看,确定方向――呃确定不了方向。一边花木扶疏、另一边扶疏花木,像是普通人家的小院。却又深深不知门朝哪边开。这怎么走呢?
哎呀,左边来了人声!那就用不着选了。卓志约往右边窜去。
他惶惶然如猎场上被追赶的狐狸。
猎人打猎,带着经验丰富的猎狗,把狐狸嗅出来,按着预定的路线,逼到预定好的角落里。卓志约也不知不觉进了人家要他进的地方。可他还以为自己藏得挺好的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