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眉头挤在一起。
那些好听话,向晚喜欢听也想听的话,他如今依旧可以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但……说不出口。
尤其是唐康梦寐以求的公务员泡汤了。
而唐京宪这会看着无恙,却是实实在在的差一点就死了。
就差了那么一点。
年年给他送蛋糕的,不是亲父却胜似亲父的男人就要死了。
徐白沉默。
向晚也沉默,深呼吸很久,憋着眼泪不往下掉,在心里默念。
可以解释清楚的。
不管杨玉堂那臭嘴怪跟他说了什么,可以解释清楚的。
毕竟徐白……很懂她,现在只是在生气,等解释清楚了,他会明白全都是他的错,他会道歉,说再也不会了。
向晚手握住门把手:“我们回家说吧。”
手腕再次被攥住,徐白冷道,“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和我说实话。”
心脏在听见这句话时,缓慢的凉透了:“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你再说一遍。”
向晚钝钝的重复:“我说的全都是实话,和他谈是被逼的,推他下楼是因为被欺负了,在KTV被他亲也是逼的,他一直在欺负我。这就是实话。”
“他碰过你吗?”
“没有。”向晚摇头,喃喃麻木道:“我说了太多遍了,从头到尾,只有你碰过我。”
“你在撒谎。”
“为什么我说实话,你就是不相信呢?”向晚看着自己被他握住的手。
徐白指节宽大,手指修长,牢牢的握着她的手,虚虚的,却很紧,也很暖。
向晚唇角下弯,铺天盖地的委屈几乎要将她淹没:“徐白,为什么我说实话,你就是不信呢?”
“你和邓柯谈了一年半,他不惜自杀都要跟你结婚,和杨玉堂谈了三年,他也要和你结婚,和江州谈了半年,绿了他,他还是想跟你结婚!和陈峙谈了两个月,他也要和你结婚!那次在临江,他甚至在办公室抱着你亲,摸,那他妈是办公室!是迂腐端正的陈峙!是我亲眼所见!他甚至说孩子是他的!还有我,咱俩不过第一次见,你就要跟我去开房间!向晚……你让我信你,拿什么让我信!你为什么总要撒谎!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说一句实话!”
向晚疲倦不堪的反驳:“我没撒谎……真的没撒谎……从头到尾我只跟过你……”
徐白打断:“杨玉堂被你推下楼送进医院的第二天,你去城南的一家诊所干什么了?”
“……杨玉堂进医院……城南的诊所……”向晚有些恍惚:“去干嘛了,我想不起来了。”
“你想不起来,我告诉你,你他妈去做处女膜修复了!向晚,你为什么还撒谎。”
向晚沉默很久:“……我撒谎了吗?”
他太笃定了,笃定到向晚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年到底有没有被那个老头子碰。
可……分明没有啊,他睡的像死猪。
向晚狠狠的皱了眉。
分明没有啊,为什么徐白一直在说她撒谎……
向晚喃喃着摇头:“我没有撒谎。”
没有撒谎,真的没有撒谎,向晚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徐白……我真的没有撒谎。”
徐白侧过身,手掌覆住她的脸颊,慢吞吞的拂去她的眼泪,声音沙哑又凉薄:“咱俩处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说哪怕一句实话,反反复复的拿眼泪装无辜,装天真,装单纯,可是向晚……我不傻,不管你装的有多像,我都清楚,你根本就不是个人,是条时时刻刻只会发骚的养不熟的狗,不对,准确来说,是条恶狗,无可救药的不要脸的恶狗。”
向晚愣愣的和他对视,半响后拂开他的手,接着抽自己被他握住的手。
徐白死死的握着,就是不松。
“原来,你从前夸我的那些全都是假的。”向晚喃喃完笑了笑,另只手竖起,指甲对着徐白的手,毫不犹疑的挠破他手上的皮肉。
滋拉一声。
血肉模糊。
向晚沉默的接着抠,“你刚才说,他们为什么要跟我结婚。我不撒谎了,告诉你实话,因为贱……都贱,而且眼睛瞎,看不清我不是个人,是条狗……最贱的是你,能看清我的本相却还要跟我结婚的你,更是贱成了渣滓。”
向晚终于能笑出来了,笑的特别欢:“你可真是能装,也能忍,更他妈贱到了极点,早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人,还问我?问什么呀?答案不都在你脑子里了吗?哦,对,可能是想问细节。”
向晚嗤笑出声:“细节就是他们都比你强,不管是谁,哪怕是江州那细小一挂的,都比你强了上千倍,他可会玩了,特别喜欢我们趴在他面前喊爸爸,喊一声奖励一下棒棒糖,真刺激,好玩的要死,江州没告诉你吗?三五个人里就属我喊的最欢,最会舔的就是我,最听话的也是我,所以他就是想跟我结婚,因为他玩过这么多女的,找不到比我再骚的。”
徐白手攥的还是紧,向晚接着扣,慢腾腾的朝他开始往下滴血的血肉里钻挠抠,沾到满满一指甲缝的肉沫,看了会,慢条斯理的抹在他衣服上:“就算这么刺激好玩,和你婚后,我也很守妇德,没再招惹过从前那些人半下,所以我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反倒是你……”
向晚笑笑:“口口声声以后要跟我好好处,好好过日子,却搞外遇,和丁一诺好上了……就算你倒打一耙,把安我身上的罪放大到了最大。也没办法遮掩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在婚姻里出轨的大罪!说再多都是你错了,你欺负我!你是个混蛋王八蛋!”
“徐白!整个青城都知道你俩好了,你外公!你妈,你兄弟!你朋友!唯独我这个跟你领了结婚证的不知道,你可真是厉害啊,联合了所有人在我面前演戏。让我在跟你这段婚姻里活成了彻头彻尾的傻子。”
向晚眼通红,笑的特别开心道:“这会想想孩子没的那天,你好淡定啊,一点都不伤心。原本以为是在宽慰我,可却不是,是在开心,甚至庆幸,因为你打从心里就认定了他不是你徐白的孩子,对不对?”
向晚笑出满脸泪花,随后整张脸扭曲了,一字一句从齿缝中挤出字:“徐白……你真的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