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什么?!”一声呵斥在门口传来。
门刷的下被推开,杨父站在门口,沉着脸,腆着肚子,阴测测的看着杨玉堂和向晚。
杨玉堂脸上的迷茫收了起来,冷冽又戒备的起身护住了向晚。
向晚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下。
因为他站的位置下方边角,隐约漏出一双红色的脚尖。
这个脚尖很熟悉。
去年过年的时候,也差不多是现在。
徐瑶当时穿的就是这么一双大红色的高跟靴子。
向晚抿了下唇,没吱声。
杨玉堂和他爸多年都是对峙情况。
他母亲因为抑郁在他八岁那年没了,其后不到一个月,后妈徐风致进门。
后妈刚开始还行,看杨父疼杨玉堂,自己迟迟怀不上孩子,便开始对杨玉堂当面一套,背地一套。
即便如此,杨父对杨玉堂还是疼的多,打骂呵斥针对的是他的不上进,却不是不爱。而且因为只有这一个孩子,是打定了主意以后要把杨家交给他。
那段时间,俩人相处的还行,不算多亲热,却不到大打出手的地步。
事情的转折在大前年。
杨玉堂的后妈在四十五岁的高龄怀孕了。
抽血检查说是男孩。
全家都高兴,杨父更高兴。
杨玉堂跟他爸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开始了迟来的叛逆期。
三天一吵,四天一闹,家里能砸的都砸,统统砸在他爸眼皮底下。
并且扬言,敢把孩子生下来,他就敢活生生掐死,反正活着的能喘气的只剩下杨玉堂一个,他爹憋死也得捞他出来,谁怕谁。
这也是向晚那时被扒光衣服丢进宾馆,出来后立刻动手的原因。
古话向来诚不欺人。
向晚坚信,有后妈早晚会有后爸。
没成后爸的根本原因只会是后妈的筹码不够。
后妈如今筹码已足。
杨玉堂这个无所事事的小流氓,臭无赖,死混混,可以永远离开她的视线。
事情的发展也的确如此。
杨父听完她说的事情始末后,为了杨家的脸面,为了他另一个没出生的孩子,再加上后来徐白所说的他的施压,将杨玉堂丢去了黑江。
父子俩彻底闹翻至如今。
在这会依旧。
杨父质问他还要留在这多久,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跟一群人去救人,如果当初雪崩没结束,还有后续怎么办,还说他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为什么和向晚搅合在一起。
杨玉堂挡在向晚面前,和他对吼。
字里行间分豪不让,说他有儿子了,为什么还来管他,真的想让他回去,当年就不该把他丢出来。
向晚眉头微皱,脑子转的飞快,接着打断:“杨玉堂,闭嘴。”
杨玉堂闭嘴了。
杨父胸膛急速起伏,手指竖起怼着向晚:“你行,丫头片子你可真行。”
“我要跟杨玉堂结婚。”向晚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定。
说完扯了扯杨玉堂的衣服,屈膝凑近小声说话。
杨玉堂不乐意,向晚虚弱的打断:“快点。”
杨玉堂瞪了杨父一眼,转身出去了。
到门外,果然没意外的看见了徐瑶。
将门合上后,倚着门:“瑶姨也会偷听墙角这一套?”
徐瑶站正,面无表情的启唇:“蠢货。”
杨玉堂少年那会和徐瑶打过一个交道。
徐白的外公每个月都会有五六天去隔壁山上寺庙住几天悼念自己早逝的亡妻。
那会他们家有保姆,是徐白外公的远房亲戚,专门给徐白做饭的。
但徐白的外公不知道,那保姆是徐瑶的人,每逢那几天就会将徐白丢去老宅。
江家老爷子年纪不小,但是会玩的很,老不死的年纪整日打扮的像是个六十的,妄想找个年轻的大家闺秀,给自己留个好人家的种。
于是对徐白极其不耐烦,其实归根结底的原因是厌恶徐白那人烦鬼厌恶毒的亲妈,不想沾他。
徐白永远进不去老宅的门,也回不去家里,因为保姆在不远处的角落看着他,而他只能在大门口默默的看着他们。
看着老爷子为了泡马子,将家里的足球场篮球场开放给了青城的贵族子弟和孩子。
杨玉堂便是其中之一。
半大的小孩跟着家里的女眷或者是长辈在老宅内院。
长辈女眷聚在一起香槟牛排的闲聊。
小的,半小的,半大的,聚在里面踢足球。
徐白长的好看,离远离近看都是个留着短发的精致白雪公主。
杨玉堂小时候的梦想是长大了做个混混,混混的最大特点就是马子多,他是一群好奇孩子里第一个跟他搭讪的。
问他是谁?为什么不进来?怎么在这站着像是个要饭的。
徐白冷冰冰的启唇:“关你屁事。”
是个男孩子,而且骂他。
杨玉堂失望了,而且有点丢人,夹杂一起成了怒火,带着一群踢球打出来友谊的小伙伴从足球场下面的洞里钻出去推搡他。
一下又一下的,推搡到后面因为他的弱不禁风变成殴打。
一群人打完了嘻嘻哈哈的回去接着踢足球。
徐白走了,没大会再一瘸一拐的回来。
一丁点的在那站着,眼神冷冰冰的,像是在挑衅。
男孩子血液里的好战因素就此攀升。
杨玉堂带人接着打。
徐白那会和他一样大,但是比他矮了半个头,也瘦了两圈。
杨玉堂半点不怵他,学着长辈交代,打人疼就行,不能伤,一天下午打了三轮,徐白命没事,但额头都烂了,却一直没吱声。
等到大人发现动静。
江家老爷子带人出来,不知道说了什么,一群人嘻嘻哈哈的指着徐白笑,像是在说他是佣人的孩子,却老是将自己当成主人,小小年纪的整日做白日梦。
小孩跟着一起笑。
那是徐白第一次表情有了变化,从洞里钻了进来,扑向笑的最欢的杨玉堂,用不知道什么时候捡的石头一下下的抡他的脑袋。
杨玉堂脑袋被打烂了,到现在还有中指长短的疤。
徐白不见了。
杨玉堂再没去过那个足球场。
听那会一块打球的说徐白每个月还是回来几天,却不再站在那看他们打球,而是躺在不远处石头桩子上,叼着根草看太阳。
有人看他不顺眼想揍他,但屡屡被反揍的呲牙咧嘴。
徐白挂了彩,别人也好不到哪去。
再后来陈峙出现了,开始护着徐白。
这事本该到此为止。
却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