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给他驾车?
这样蹩脚的借口,也只有他说得出来。
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陆晚虽然懊恼他任性,但转念想到方才这么久,他一直在外面等着,心里又不舍起来。
她转过身来,正要开口问他方才,可是一直在院子里等长亭的,目光却看到他身上的衣裳与先前不同了。
竟是换过了?!
她伸手向他的头发摸去,半湿着,还没干透,心里顿时明镜般透亮过来。
原来,他方才回去了,然后又回来了。
「你……」
李翊也没打算瞒她,道:「自上次在你这里睡过一觉后,回去后就认床了,总是睡不着……」
「方才回去后又是如此,所以我就回来了。」
说罢,他阖上眸子,疲惫道:「今天一下午都在大理寺查案子,本王着实困了,你让我在这里睡一晚。」
陆晚听了他的话,好气又好笑。
那有人会认自己家的床的?摆明就是找借口耍无赖。
可他都这样说了,再加上已经很晚了,她也没办法再赶他走。
如此,陆晚只能任由他在这里睡下。
她正要闭上眼睛继续睡觉,突然手里被塞进一个***的东西。
她睁开眼睛一看,是一个雕花缕金的红木盒子。
她不解的抬头看向李翊。
他早已睁开眼睛,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打开看看。
陆晚坐起身,揭开盒盖,里面是一把赤金打造的同心锁,沉甸甸的,外边还镶嵌着翡翠。
同心锁的下面,铺着一盒东珠,颗颗圆润饱满,那怕在昏暗的床闱间,也闪着亮光,一看就价值不菲。
「殿下送给我的?」
「废话。」
「可这些太贵重了……」陆晚惦起一颗东珠比了比,竟比她的大拇指还大,不比大长公主抹额上的那颗差。
李翊见她把同心锁放到一边,只抱着东珠看,嘴角几不可闻的扬了扬。
面上,他坐起身,将那盒东珠扔到一边,再将同心锁塞进她手里,道:「这个才是我送给你的,那些珠子,是拿来垫盒底的,傻女人。」
听到他的话,陆晚怔了怔。
拿东珠垫盒底,普天之下,只怕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陆晚将那盒东珠还给他,道:「殿下,同心锁我收下了,这些东珠太过贵重,你还是收回去吧。」
李翊拔了拔满满当当的一盒子珠子,睇了她一眼,挑眉道:「听说上次你救治灾民花了不少钱?」
陆晚不解的看向他——好好的,怎么突然又说到她救治灾民的事情上去了?
「那些灾民都安置妥当了吗?马上要下雪了,他们御冬的炭火棉服被褥都有了吗?」
陆晚看着他,摇了摇头。
她能力有限,上次也只是帮到小部分灾民。
而马上入冬,天气见天的冷下来,可那些灾民皆是衣不遮体,只怕熬不过这个寒冬。
「你说,若是将这盒珠子卖掉,够不够银子助她们挨过这个冬天?」
男人挑起一颗珠子放到她面前,嘴角勾着笑,凤眸闪着光,赤裸裸的引诱着她。
看着他这副形容,陆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陆晚嗔了他一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翊:「想你答应和我成亲。」
送同心锁给她是真,拿珠子诱惑她也是真,所有的一切,都是想她答应他。
原来,李翊都想过了,送同心锁给她当定情信物,但
又怕她不答应,只得再拿财物来「引诱」她。
这一招,却是从长亭那里学来的。
长亭给兰草送房契存银。
可他的房契太多,存银也太多,几马车都搬不来……
他将盒子塞到她手里,道:「等我们成了亲,我的东西就全是你的,你想开店就开店,想帮人就帮人,全随你安排。」
陆晚看着男人难得孩子气的样子,不觉勾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她柔声道:「殿下不是答应让我好好想一想的吗?为何又要弄这些?」.
李翊扳过她的脸,凝着她道:「你别想了。我想立刻听到你的答案。」
之前答应给她时间考虑,可一走出这道门,他就后悔了。
因为余生,他只想与她在一起,除了她,他谁都不要,他已是认定了她。
既然他心里已打定主意,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娶她的……
若说先前听到他突然提出成亲,以为他是一冲动,但到了此刻,陆晚终是感觉到他不是一时的决定。
其实,在她开口同兰英提起这件事时,她心里已有了答案。
正如兰英所说,人的这一生太过短暂,没有太多光阴可以虚度,她也不想让自己与他留下遗憾。
如此,她羞涩的低下头,嗔道:「殿下这般耍无赖,我能不答应么?」
她的头压得低低的,声音也小小的,可李翊听得一清二楚。
李翊怔了怔,等反应过来,心中一片狂喜。
当即,他就要订下成亲的日子。
他道:「我们就定在最近的吉日。」
陆晚拉住他,道:「可近期不行,我的酒楼马上要开业了……我还想早些把兰草和长亭的婚事办了,所以日子不能太急……」
李翊明白她的意思,道:「你只管放心做你的事,成亲的事,我会安排妥当,到时你只要安心做新娘就好。」
听他这样说,陆晚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心里暖暖的,浅浅笑道:「一切都听殿下的。」
最重要的事情办妥了,李翊心中的大石安稳落了地,吹熄灯火后,抱着陆晚睡下。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李翊全身的疲惫一扫而过,兴奋得那里睡得着?
他低下头看向怀里的女人,双唇不自主就吻了上去。
双唇相接,一发而不可收拾。
男人火热的吻几乎要将陆晚融化掉。
黑暗中,他喘着粗气在她耳边低吟:「阿晚,我想要你!」
陆晚如何再舍得拒绝他?
她回吻住他,当做她的回应……
窗外,秋风乍冷,但芙蓉帐暖,能抵一切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