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些简单的小菜了,张小黎也不留在厨房里占空间,打搅两个小姑娘聊天了。
常树树稍微移动下,把案台让给马新怡,说道:“做一盘拍黄瓜,拿两根就够了。”
“好。”马新怡从菜篮子里拿出来放在菜板上。
“我先给你演示下吧。”
常树树又过去,拿起菜刀,用菜刀面沿着黄瓜头到尾,大力的拍打着,一边又说着:“要把黄瓜拍散,但是又不能拍烂了,然后用菜刀,把它切着这样的小块。”
“嗯,我来试试。”
常树树小心地把菜刀交给马新怡,她握菜刀的姿势就完全能看出她是个厨房小白,竟然握住刀柄尾巴处,常树树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握刀的。
“新怡,你用拇指和食指扣住刀柄,手要靠前些。”常树树继续给她讲解。
“嗯,这样吗?”
一说,她就懂,悟性也是极高的。
常树树点了个头,又道:“你把菜刀放平,就拍。”
马新怡回忆着常树树方才给她演示的动作,虽然还显得生疏,动作慢些,但还是有模有样,没有哪一步出错。
在马新怡还在切的时候,常树树便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砵,说着:“你先放进来。”
马新怡切好了菜,把刀放下,却去洗手,用手去把黄瓜捧起来,顿时把常树树看愣了,没忍住,一声轻笑溢出唇间。
“新怡……用手也可以,但用刀背更方便。”常树树说着,拿起菜刀平放在菜板上,一刮便把所有的黄瓜都托了起来,放进砵里。
马新怡都被自己给弄尴尬了,干干地笑了笑。
“没事,你第一次,慢慢来。”
马新怡回到她的主战场,继续把菜板上剩下的黄瓜,用常树树的方法装起来,果然容易多了。
“佐料是重点,你看着我弄,然后把这些调料记住就好。”
常树树又去扒了一头蒜,使劲拍碎,剁成了碎泥,再接着加入其它的材料。
马新怡很认真地看着,全部记住脑海里。
“你来把它拌均匀。”
常树树把筷子递给了她,虽然只拍了一根黄瓜,最后拌了一下,却还是有种这菜就是她做的感觉,很有成就感。
她夹了小块尝了尝,清脆爽口,不由得对常树树点点头。
“好吃。”
“哈哈,你以后按着刚才的做法可以试着做,很简单的吧?”
“嗯,不算很难。”
“那你再教我几个其他的。”马新怡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加入厨房大军里了。
常树树见她如此斗志昂扬的也是很惊喜,没有想到她会对做饭有这么强烈的兴趣,她回着:“不着急,做菜先试着打杂。先去把菜板洗了,我们来切番茄,做个番茄炒鸡蛋吧。”
“好。”
……
马新怡听着常树树的指挥,再厨房里忙上忙下的,虽然兴趣正浓,但也觉得做饭是件辛苦事。
准备一道菜,就有好多道工序,准备好多东西。
还好常树树并没打算要做很多,不然马新怡头一回进厨房,就晕头转向,以后就不敢进这个厨房了。
快准备开饭了,常树树把做好的菜都端上了餐桌,去客厅叫她爸妈时,眼里忽的一暗。
马新竹怎么和她爸爸聊起来了?还聊的关于草莓棚的事,马新竹前两天也是,明明自己又不懂,还和徐年聊了好一会儿。
只是闲聊,还是要有所想法?
她走了过去,在她爸妈面前,她看都不敢看马新竹一眼。
“爸妈,饭做好了,可以吃饭了。”
“好,新竹,走,吃饭,看看今晚树树做的怎么样。”
常辉对马新竹的态度是极好的,眉眼带着欢喜,嘴角上扬笑着。
马新竹倒还是注意下在她父母前的举止,挺拔后背,温文尔雅回道:“也想看我妹妹跟着树树,有没有学到点什么。”
“你今晚真要走啊?晚上开车多危险,你明早再回去也可以。”
他们一边往饭厅走,一边又聊了起来。
“待到明天又不想回去了,明天是周一,公司要开晨会,不能迟到了。”
常树树背对着他们走在前面,虽不知马新竹此时是怎样的神态,但听他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同对她那种嚣张酷拽,是沉稳低沉的,又愣住了。
马新竹学过变脸吗?
常辉对他是赞不绝口的,侃侃而谈:“年轻有为,你还没毕业就能创立自己公司,现在年轻人这么踏实认真有冲劲的不多了。”
“谢谢叔,过誉了,其实家里帮了不少忙,我父亲也是做信息技术的,如果没有这层的人脉,单靠我一个人还是很艰难。”
马新竹这么礼貌,常树树还有点不习惯,但却还挺喜欢的,平时他在她面前,从不留余力去“展现”他的缺点。
抽烟,挑逗女生,脾气暴躁又霸道,还很不讲道理……
可她却一直很难将他与坏男人联想在一起,不管他再顽劣不羁,总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勃发的青春意气,熠熠着闪耀的光辉,他不是刻意恣肆乖张,从骨子里的优秀藏不住,却成了骄傲。
大家围着餐桌坐下,常树树没开口,她妈妈却忙着介绍:“今天这菜都是树树,还有新怡帮忙做的,这酸菜鱼汤和红烧鱼,我只是给树树说了遍做法,她很久没做菜了。”
“妈……”常树树侧目微蹙眉头看着她妈妈。本来给马新竹做饭就让她很羞赧,还非得在他面前强调一次,更叫她无地自容。
“好好,吃饭吃饭。”张小黎不懂她女儿阻拦她干嘛,但看出她不高兴,所以就止住了嘴。
马新竹黑白分明的眸仁里扑闪着神秘的笑意,像蒙拉丽莎的微笑,在常树树父母眼里,他是礼貌淡然一笑,在马新怡眼里,他是因为能尝到自己喜欢的人亲自做的饭而开心幸福,但在常树树眼里,他那是洋洋得意,还有些看她吃瘪时的戏谑。
但马新竹并没得意忘形,还是谨记着答应过常树树的话,不会在她父母面前显露出一丝对她的好感。
所以第一筷便去夹了拍黄瓜,满桌的菜只有这个看起来最简单,应该有他妹妹的参与。
常辉刚才和马新竹聊得正起劲,上了餐桌聊天的气氛反而降了下来,他便又聊了起来,询问着马新竹:“你公司是自己创立的,还是跟朋友?”
听到这个问,常树树比马新竹反应还大,一慌神,手一松,筷子夹住的鱼肉就掉在了桌子上。
马新竹知道常树树在担忧什么,露出一瞬的笑意,转瞬又殆尽,不留痕迹。
常树树急忙拿了纸巾去擦桌子,余光也一直往马新竹的方向瞥去。
“我有个合伙人,他占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但是他在公司负责的事情比我多,因为我还要去学校,不是一直都有精力去料理公司事务,还是多亏了他,是我最信任的朋友。”
他说了,毫无保留的说了,还把他和秦淮的关系说的那么好。
他到底在想什么?!她之前告诉他的事,他都忘了吗?
常树树很想掐他几爪,但是只能安稳的坐着,假装什么事也没有,不然异常的反应反而让她父母起疑心。
她爸爸果真也接着往下问了,说着:“那他应该毕业的吧?比你大?”
“嗯,他也是南大毕业,和我一个专业,我们俩合作前,他已经创业过了,比较有经验。”
“那挺不错,创业前期还是很艰难,有信得过还有能力的人一起干,能减轻很多压力啊。”
常树树听到这,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还好没那么八卦还要打听别人姓什么。
可她刚松了口气,马新竹忽的朝她看去,如墨般的眼眸里述说着歉意和无奈,常树树察觉他的不对劲,正要开口打断他们的对话,马新竹语不惊人,竟然说起:“其实,你们认识他。”
常树树手一抖,吓得筷子直接掉落在了地上,一串清脆的噼里啪啦的响。
一霎间,餐桌气氛忽然静了下来,张小黎担忧地询问着:“树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常树树摇了摇头,但紧张忐忑的面容在她妈妈看来那就是身体不舒服的反应,紧追着问:“说实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几秒钟里,常树树想了想,马新竹说出去的话收不回去了,她只能去拦截,便撒谎道:“头有点晕。”
“我就说不让你做饭吧……你赶紧去休息下,把那个药吃了。”张小黎焦急上头,急忙起身过去扶着常树树。
马新竹知道她是装的,所以安然不动,但常树树却叫着他,说着:“学长,今天你帮我取的药,还放在你的随身包里了,你帮我拿一下。”
说完,常树树又对她妈妈说着:“妈,你吃饭,我只有一阵晕,站得稳,自己上楼就好了。”
张小黎哪里放心让她一个人走,但马新竹已经起身,过去单手搀着常树树,说着:“阿姨你坐,我扶着树树上去。”
“那拜托了。”
“没事。”
……
“你疯了吗?!”
上到二楼,常树树紧紧地拽着马新竹的手往卧室里走,关上门就怒吼着他。
“我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告诉我爸妈吗?他们不问,你怎么反而自己说起来了?”
虽然被骂着,但这一瞬时,是他和常树树认识以来,他最高兴的时候了,她很在乎他,是在担心他被她爸妈讨厌。
这还不叫做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