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过后,月出东山,洗漱过后的叶箫竺抱了被子去塌上,无所事事的张云雷见状奇道:"你不跟我睡?"
他倒不是想占她便宜,只是好奇,两人既是夫妻,为何要分床睡?
淡定的叶箫竺只以太医交待的要他清心寡欲为借口,堵了他的疑惑。
想了想,张云雷起身来到塌上坐下,"既然这样,你去睡床罢!"
那怎么成?"您是王爷,不可将就。"
"你是女人,男人就该将就女人!"
他随口一说的一句话,却令叶箫竺震惊不已,成亲一年来,王爷从不在乎她的感受,也不会像宠爱丁紫媛一样来将就她。
更何况他本就是尊贵的王爷,所有人都得顺着他,以他为先,而今日,失忆的他,竟会说出这样反常的话,实在匪夷所思。
不过他醒来后一直很反常,叶箫竺也只当他是脑袋摔坏才会不正常,等他恢复了记忆大约就会回归原来的性情。
见她目光愣怔,张云雷凑近她,笑得不怀好意,"还是说,你想陪着我一起睡在塌上?"
叶箫竺闻声抬眸,见他离自己这么近,且一脸坏笑,心下慌乱的她赶忙起身远离他!
"不!王爷既然想睡,我就让给你好了!"说着,她快步回到斜对面的床边。
瞧她宛若惊弓之鸟的模样,张云雷就想笑!
人世间最尴尬的事莫过于,当男人讲了一个很黄的笑话去逗妹纸,期待看到她羞涩捂脸说讨厌的模样时,妹纸却哈哈大笑,接着讲了一个更黄更暴力的笑话来反撩!
还好,叶箫竺是窘迫的,淑女佳人果然更能撩拨男人的兴趣!
看她拉了纱帐直接躺下,他又问,"哎,你睡觉都不脱衣服?"
"不想脱,我……"一时间找不到借口的叶箫竺瞎扯道:"我冷!"
"冷啊?"大夏天的说冷?确定不是在逗我?感觉被当作智障的张云雷故意逗她,"本王可以给你暖被窝。"
"不必!"叶箫竺慌忙拒绝,"我有被子!天色不早了,王爷快休息,我也要睡了!"
道罢,叶箫竺翻身躺着,不再言语。
张云雷应了一声,随口说了句"晚安"。
叶箫竺不明白晚安是什么意思,不知他为何要这样说,却也不想再问,闭眸睡去。
躺在塌上,周遭一片安静,偶尔有虫鸣声低低回响着,张云雷又是辗转难眠,身为横漂的他,满心渴望着能在电视剧里多露露脸,说不定就被哪个导演发现,挖去做男主角了呢!
在两三部电视剧里跑了龙套的他也算幸运,这次居然被选中,演个有两三集戏份的配角王爷,即便是配角,他也想将角色演的活起来,只因他听身边很多女生说过,她们很多人都是配角控!只要长相帅气演得好,配角也会有粉丝!
犹记得被刺杀是他最后一场戏,戏里的王爷按设定是真的被刺死了的!可是马车突然失控,惊险之际,他在跳下来时,不知碰到了什么就晕了过去,而醒来后,横店不见了,导演不见了,北京不见了!21世纪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他根本不知年代的大尧国!
到底是谁在玩儿他?他为什么会穿越?怎样才能回归现代呢?那个管家李有材,又说他正被许多人盯着要杀他?究竟是谁要刺杀这个真正的王爷?难道他穿越后还要替他受死吗?
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他,令他身心压抑,好在是身边这个女人虽然闷了点儿,倒也对他诚心实意,但那个叫媛媛的,就有点做作了!真不是他的菜!
思来想去,摸不着头绪,他也只能暂且借用这王爷的身份生存下去,凡事总有前因后果,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一一解开所有谜题!
胡思乱想着,不知何时他才睡着,半夜,被尿憋醒的他爬了起来,想去茅房又太远,外头黑漆漆的,又不熟悉,他也不好乱跑,找了一圈,屋里好像有夜壶,
可这叶箫竺还睡在屋里,他在这儿呼啦啦的不大合适吧?万一被她听到,那可真是尴了个尬!
最后他只能打开房门,跑到院中,在一棵大树旁悄悄解决后,终于身心畅快地继续回屋睡了!
哪料第二天,还在睡梦中的他被院中糟杂的声音吵醒,即便醒了,他也不愿睁眼,还想再眯会儿,隐约听到好似是叶箫竺的声音,在外面询问,是谁将她的建兰弄死了。
丫鬟宁心不知,好奇猜测着,"会不会……是晒死了?"
"不可能!"叶箫竺记得很清楚,"每天醒来我都会亲自将它抱回房,傍晚再搬出来放在大树下,昨日它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蔫儿了?"
迷糊的张云雷一听这话,瞬间一个激灵!不会是他的小便,把花烧死了吧?
天那么黑,他也不晓得树下有花啊!肿么破?既是他的错,要不要承认呢?难道要他告诉她:
爱妃,是本王的圣水把你的花儿熏死了?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将叶箫竺唤进来,告诉她真相,不就一盆兰花嘛!他是王爷哎,还能赔不起了?
叶箫竺听罢后,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她的兰花要是被晒死也就罢了,居然死得这么憋屈,也太冤了些!她能说什么呢?埋怨王爷?她的花能活过来吗?
见她神色不悦,趴在塌上的张云雷只道改日再给她寻一盆更好的,她却神色黯然,"没有比他更好的了!"
"怎的没有?名贵的兰花多得是!建兰很普通好吧?"
此他非彼它,他不懂,她也懒得解释。没再接他的话,叶箫竺黯然转了身出去。
张云雷总觉得她的背影很落寞,是错觉么?一盆兰花而已,至于么?
以前的他天天夜里玩手机,第二天能睡到大中午,除非有戏拍,否则绝不起来,昨晚的他没有手机可以玩,睡得比以往早很多,可是醒了依旧不想起来,懒惰的身子跟不上清醒的意识。
过了会子,叶箫竺唤他起来用朝食,他惊了一跳,"我又不是狗,为什么要吃屎?"
"是朝食,食物的食!早晨的食物!"耐心解释了一遍,叶箫竺忍不住道:"王爷想哪儿去了?"
"说早餐不就行了嘛!还朝食!"张云雷心想:古人说话真绕口!
当下趴在那儿不愿起来,"不饿不吃要睡觉,别打岔!"
"您还在病中,不用膳食越发没精神,若是不想下床,要不我端来给您喂?"
还有这待遇?那敢情好!张云雷一轱辘爬了起来,又觉少了点什么,"我想刷牙,你们有没有牙刷?"
迟疑的问出这句话,他有些后悔,猜想肯定没有!没想到叶箫竺居然点了点头,说有刷牙子,还让丫鬟素芳去拿。
"这都有?不错啊!"正在张云雷喜出望外之际,素芳呈上的牙刷令他笑容顿僵,默默地问候了一声二大爷,这特么是什么?
一根骨制的手柄,上面有些毛,又短又硬,难道这就是牙刷的原型?
见他目光嫌弃,叶箫竺不明所以,"这就是刷牙子,哪里不对么?"
"对对!"张云雷呵呵一笑,比哭都难看,算了将就点吧!简易总比没有强!于是拿了这刷牙子,勉强刷牙漱口,好歹比刚才清新许多。
素芳又湿了巾帕给他擦脸擦手,张云雷很不习惯,"毛巾擦的脸干净吗?那不叫洗好吧?"说着,自己去水盆处洗了把脸。
素芳莫名其妙,叶箫竺示意不用理他。这一番刷牙洗脸搅得他也睡不着,只好随她出去喝粥。
饭桌上,好奇的张云雷问她,"哎,那个牙刷,上面是什么毛啊?"
他突然觉得古人也很有智慧啊!现代再先进,还不是踩着古人的步伐?
"猪鬃毛。"
叶箫竺才道罢,毫无心理准备的张云雷突然就喷出了一口粥!难以置信的反问,"猪毛?"他忽然觉得胃里在翻江倒海!
一直都是猪鬃毛啊,叶箫竺不明白他为何大惊小怪,"王爷以往也用这个,有什么奇怪的么?"连日常习惯也不记得么?
"没什么,"不想总被怀疑,张云雷借口打岔道:"那个……粥里有银耳,不喜欢。"
"哦。"叶箫竺随即交待丫鬟,让她跟后厨交待,莫再放银耳。
勉强吃完,那管家李有材过来请安,问他身体如何,"王爷若觉好点儿,奴才带您四处走走,指不定能找回些记忆!"
明知找不回来,但他既然得住这儿,熟悉一下环境也是应该,于是答应同去。
一路上,李有材为他介绍着王府的各处,住着何人,张云雷一一记下,才知这王爷还有个弟弟叫梁延彬,两个妹妹,一个叫梁夏至,一个叫梁彦晓。
转了一圈,李有材问他可有想起什么,张云雷摇摇头,似真半假,"好像有些印象,又记不太清楚。"
"有印象就好!"李有材可是抱着很大希望,"王爷得赶快恢复,才能守住咱们诚王府,守住老王爷应得的江山啊!
现下有许多拜访之人,皆被我挡住,为的就是不想让王爷露馅儿,陈国使臣已被关押受审,陈国三皇子亦被软禁,皇上已派人与陈国国君交涉,誓必要他们给个说法,
若然无果,那惟有开战!如此一来,王爷您辛辛苦苦的和谈又付之东流,实在可惜!"
张云雷虽然才来,并未参与,但听他这么说,突觉漏洞百出,
"你说陈国使臣此次过来正是为了和谈,为表诚意,还由他们的皇子亲自前来?"
"正是!"
"这样看来,他们也是有心求和,真想对我行刺,大可一早准备,又怎会在和谈之后再反过来杀我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哎呀!他家王爷失忆后还是一样精明,一语道破!李有材赞道:"王爷说的是!陈国使臣这样做,无疑是死路一条!谁会傻得将自己推上绝路呢?
所以奴才怀疑,这里面大有文章!必然还有第三方势力!要么合谋,要么陷害!"
张云雷也是看多了电视,随口瞎猜,没想到会与李有材的想法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