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之词,不过是动动嘴的事儿,叶箫竺自然如他所愿,"是,王爷婉风流转,仙颜玉骨,清华朗逸。"
夸得好!哥哥带你飞!可这出口成章的,确定是真心夸赞?管他呢!奉承话谁不爱听?张云雷很满意,又佯装不在意地淡定笑道:
"别夸我,会骄傲!"
打了个激灵,叶箫竺暗叹自个儿怎么说了违心的话,罪过罪过!
一旁的徐芒果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回头得空时忍不住好奇打听道:
"王爷现今对咱们王妃温柔了许多啊!"
听他这话音儿,好像了解之前的情形,张云雷遂问他之前是怎样。
"之前……"嘿嘿一笑,徐芒果都不太好意思说:"去年大婚那晚,您都没宿在王妃那儿!"
"哦?"还有这等傻男人?"为嘛?"
"这个……"徐芒果尴尬地挠挠头,"奴才哪里晓得嘛!爷您的洞房花烛夜,奴才总不能候在里头碍事吧?自然也就不晓得里头的情形。后来奴才也曾问过您,您却不肯说,还狠狠地训了奴才一顿。"
怎会如此呢?就算再宠旁的女人,也不至于娶个老婆不碰她吧?遂又问后来如何。
"后来?"徐芒果苦思冥想地回忆着,"好像也没见爷和王妃圆房。"
哎?信息量略大!张云雷不禁琢磨着,"这么说来……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不会吧?难道王爷的意思是,还没情况?主子会不开荤?徐芒果甚感讶异,"爷您这些天也没下手?"
摇摇头,张云雷借口道:"这不受伤嘛!大夫交待不许纵欲。"
"哦,也是,是该将养着。"徐芒果嘿嘿笑道:"不着急,王妃迟早都是您的人。"
我的人?万一要了她,我再穿回现代去,那个王爷又回来,她可怎么跟王爷交待?虽是同一副身躯,感觉总是不一样,万一那个王爷变态再虐待她呢?岂不是很对不起她?
如是想着,张云雷并没有吃掉她的打算。
几日后,跳棋做好,下人逞上来时,张云雷很惊讶,很想跪下叫粑粑!
他只是画了一张图而已,但他们竟能做的像现代那般精准,看来我国劳动人民的智慧还是不容忽视滴!
于是他拉来了正在练字的叶箫竺过来陪他玩儿,向她讲解一番后,两人即刻开战!
小桌边放着一盆建兰,算是张云雷的赔罪之礼,她原本不想收旁人所赠的兰花,但花已送来,她实在做不到不去照看,也就仍如往常一般悉心照料着。
现下兰花开得正好,一如下棋的两人,自在闲适。
第一轮,她还在适应规则,只一心想将自个儿的琉璃珠子走到对面,也没管王爷如何走。
他已经很快走完时,她的琉璃珠子还在半路躺着。
"我是不是很笨?"尴尬抬眸,叶箫竺怕他没耐心教她,"要不让芒果陪你玩儿?"
"一遍能赢我的话,我岂不是得叫你师傅?"张云雷虽是个急性子,对上她,还算有耐心。
他能感觉到,她的心很敏感,但也只是默默消化,从不会与他抱怨什么,想着正主曾对她那么冷淡,他实该温柔一些,算作补偿,
"你已经很厉害了,至少规则没错,换成钰娇和二弟,只怕记清规则都是难!再来再来,反正我也无聊,顺便教你呗!"
他既如此说,她也就放心去学,却总觉着他在故意慢走让着她,好让她赢一局。心底微感不悦,
"这样让着,除了沾沾自喜之外,我能学到什么呢?王爷尽管出招便是,我在学着呢!学了您的路子,我才能见招拆招。"
"本王全是套路,然而爱妃毫不畏惧,不在乎眼前一时输赢,只在乎学来精髓!有眼界!是在下输了!"
看他一本正经夸赞的模样,叶箫竺忍不住掩帕轻笑。
这嫣然巧笑的模样倒看得他一时恍了神儿,正想夸她笑容清丽,却见她微微嘟唇道:
"王爷还是唤我小叶子吧,我喜欢这个称呼,爱妃那个,太轻浮了些!"
听起来怎么有种撒娇意味呢?是他的错觉么?叶箫竺怎么可能与他撒娇呢?
可是今日她这般小女儿情态,确实很动人,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感觉到他在走神,叶箫竺提醒道:"该你了,王爷?"
"哦,好,"干咳了两声,张云雷好尴尬,也许不是人家故作娇媚,而是他思·春了?
谁能明白美人如云却不能动的痛苦?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去做些欺负旁人老婆的龌龊事儿!
以前竟没发现这王爷还是个古灵精怪,喜欢倒腾各种小玩意儿的人,对他知之甚少的叶箫竺像是从新认识他一般,而他每天都有本事让她刮目相看!一次又一次的推翻过往的认知。
且说那边儿的丁紫媛听闻丫鬟来报,说是王爷与王妃整日的待在一处,现下正头对头的下跳棋呢!
跳棋是什么鬼?等等,好像划错了重点,重点是,王爷被人抢走了!人被霸占也就罢了,别连魂儿也被勾走,那她只有哭的份儿!
不甘被冷落的丁紫媛精心打扮了一番,流云髻上簪着金蝶衔珍珠流苏步摇,嫩白的锁骨处佩戴着紫牙乌石榴石的塔链,魅惑的紫色珠子趁得肌肤越发莹白透亮,吹弹可破。
又换上王爷最喜欢的玫色衣衫,这才轻摇着鹅羽白扇,微扭柳腰,踏着粉穗儿牙色绣花鞋,步步生莲地去往叶箫竺院中。
彼时,两人的琉璃正杀在半路,斗得难舍难分,完全没人注意到丁紫媛的到来,直到下人通报着侧妃娘娘到时,张云雷这才抬首,瞄了一眼,复又低首,随口问了句,
"你不在屋里安胎,跑来作甚?"
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丁紫媛看向叶箫竺的眸中难掩得意,"大夫让我多走动啊!说老坐着对孩子不好呢!"
"哦,"走完一步,张云雷示意叶箫竺接着走,头也不抬地道:"那你四处转转,我们正下棋呢!"
枉费她精心打扮,竟得不来王爷一丝注目,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丁紫媛扯了扯手绢,忍着不悦,凑上前去,"这棋好怪异啊!妾身从未见过呢!"
真没眼色,"观棋不语,懂?想看立一边,憋说话!"
本想撒娇却被王爷无情打断,丁紫媛只得默立在他身侧,看他们下完一局,忙说她也想玩儿,"王爷教教我好不好?"
"不好,我又得重头教,口渴懒得说,"张云雷随即起了身,"小叶子,你教她!本王要歇一歇。"
"我……"叶箫竺其实并不想当师傅,毕竟她也才学会,而且对方又是丁紫媛,真的没耐心。
而丁紫媛,哪里是想学棋,不过想和王爷多相处会子罢了,岂料王爷不肯教,居然把她推给王妃!这不是故意给她难堪嘛!
两个女人下棋,难免心不在焉。勉强听叶箫竺讲了规则,下了一局,输了的丁紫媛更无兴致,又扭过身去讨好躺椅上的王爷,
"王爷若是困乏,妾身给您暗捏放松如何?"
"也好……"浑身不舒坦的张云雷也想放松一下筋骨,便翻了身趴在躺椅上,准备享受一番。
叶箫竺懒得观赏他们这般旁若无人的亲热,收好琉璃珠子径直回了里屋。
起先她还规规矩矩的揉捏肩膀,哪料后来竟用纤指在他后背大胆地抚弄着,越捏越往下,都摸到了腰上,摸得张云雷胖次被撑起,大写的尴尬!
当即回头,警惕的目光扫向她,丁紫媛却装得没事儿人一般,关切地问着,"王爷怎么了?"
张云雷也不回她,翻身坐了起来,谆谆教导,"还想不想安胎了?女人要矜持,要让男人主动,不要倒贴!"
羞涩低眸,丁紫媛小声道:"可是王爷说过,最喜欢妾身主动些,会更有兴致呢!"道罢,粉面怀春,满含期待地凝视于他,希望他能如往常一般,将她拉至帐中,狂暴正法!
只可惜,风流王爷说过的话都有保质期!张云雷随即起身,挥袖打发道:
"对于主动的女人,本王已然腻歪!男人久不见莲花,开始觉得牡丹美,牡丹赏多了,还是觉得莲雅致。"
一句腻了,让丁紫媛的心,霎时间如沉湖底,溺在水中,难以呼吸!纵然明知花会凋谢,却怎么也不甘心自己的花期只有一年,风华正茂的她,怎能成为失宠的可怜女人呢?
眼见诚王进了里屋,她再强留此处也无意义。
本以为他们干柴烈火,一点就燃,孰料诚王居然撇下丁侧妃,自个儿进了屋,看得叶箫竺诧异深甚。
她那没有喜悦,惟有疑惑的面容,郁闷了张云雷,"让她按摩你看不下去,不理她回来陪你,你似乎还是不开心,小叶子,究竟我怎样做你才能笑一笑?"
叶箫竺自问并没有说什么吧!他为何那么在意她是否有笑容呢?笑这种事,发自内心,勉强不来,"王爷不必为我迁就改变,随心所欲即可。"
真是拿她没办法,以为时常冷落他他就放弃了吗?殊不知他张云雷可是出了名的屡败屡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