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那东西是要索周佳的命,又不是索我的命。你如此不在乎,那就罢了。我中午还有事,没工夫等你。”
说完这话,卫虚转身就要往外走。
昨晚他已经用过这招了,今天还用,能管用吗?
“等等!我去交接一下,这就带你们去。”
一提到周佳的命,宿管大妈立马便就范了。用女儿的小命来威胁当妈的,当真是用一次成一次,屡试不爽啊!
宿管大妈的家在工人村,离师院就五个站。
她本是要坐公交的,卫虚那家伙非要打车,还让人家给车费。虽然只要了个十块钱,但还是让宿管大妈很肉疼。毕竟坐公交,一人一块,三块钱就够了。
工人村是以前棉麻厂的家属楼,有些老旧,厕所都是公用的,一层楼一个。
宿管大妈说,以前的邻居,大都买了新房子,搬走了。
现在的工人村,租户比原住民还多,什么样的人都有,鱼龙混杂,乱七八糟,晚上都不敢出门。
宿管大妈的家在13栋503,同一楼的另几户全都是租户,把楼道搞得脏兮兮的,到处都是垃圾果皮。
在开门进去之后,屋里虽然装修得很简单,但却很干净。
周佳并没有躺在床上休息,她在看动画片,看的还是奥特曼。
“都多大了,还看这个。”宿管大妈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我喜欢,不可以吗?”
怪不得昨晚一看到我和卫虚的奥特曼面具,周佳就以为我们是她妈派来的。原来这丫头,喜欢看奥特曼。
“他们俩是谁啊?”周佳狐疑地将我和卫虚打量了一番,问她妈。
“昨晚救你那两奥特曼。”宿管大妈说。
“我妈都跟我说了,谢谢你们了。”周佳还挺客气的。
“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情想问下你。”卫虚看向了宿管大妈,道:“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为什么要我回避?”宿管大妈问。
“在背后议论人,最多只会被说成是小人;但在暗地里说鬼,搞不好就会引鬼上身。你女儿这事都还没搞定,要你也沾上了,我可顾不过来。”卫虚说。
虽然信不过卫虚的人品,但他的本事,宿管大妈是亲眼见识过的。卫虚这话一说,她便自觉地退到了门外。
“你第一次遇见那东西,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卫虚问周佳。
“不知道。”周佳说。
“给她看看,算算她是什么时候破的身。”卫虚看向了我。
什么时候被破的身,这是看过往。从面相就看得出来,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但这是别人的隐私啊!卫虚当着人家姑娘的面,直接叫我看,是不是有点儿太不尊重人了。
“这不太好吧?”我说。
“她不肯老实交代,自然只能叫你看啊!”卫虚白了我一眼,道:“别磨蹭了,快点儿看!”
荒唐失志神无宅,定将清白留野外。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周佳居然如此开放,她这身子,竟然是在荒郊野外破的。虽然没能亲眼看见,但光是想想,都让我觉得怪刺激的。
“女生的第一次,就算不像古时候那般宝贵了,但也不能太草率了啊!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是不是有点儿太那什么了?”
我话都还没说完,周佳的脸,刷的一下,就变得绯红绯红的了。
“看不出来,你这身子还是在野外破的。要小道我猜得没错,那东西索你的命,跟你破身,有莫大的关系。”
卫虚这家伙也真是的,周佳的脸都羞成红苹果了,他还用这种语气调侃她。
“你可是道士,是方外之人,说话怎能如此轻浮?”我说了卫虚一句。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就不轻浮?”卫虚白了我一眼,道:“我看你跟吕先念一样,以为自己文绉绉的,就不是耍流氓了。”
“你们两个……”周佳红着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得那是一个梨花带泪,怪让人心疼的。
“要用哭能让厉鬼魂飞魄散,我们当道士的,可就没什么存在的价值了。”卫虚冷冷地来了这么一句,而后道:“别哭了,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赶紧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们说一遍,说得越清楚越好。”
周佳毕竟是个女生,这种事情,当着我们两个大男人的面,她哪里说得出口啊?等了半天,她还是只顾着呜呜的哭,一个字都没说。
“不说算了,自己不要命,我也懒得管了。管你这破事,费神不说,还伤财。最关键的是,做了好事还没句好话,你妈还用扫把打我。”
卫虚越说越生气,说完他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这招对宿管大妈有用,对周佳能有用吗?
在我正担心这丫头万一不上套,卫虚就没台阶可下的时候,周佳吞吞吐吐地开口了。
“我说……但你们不许告诉别人,我妈也不能说。”
“话一进我们耳朵,就会烂在肚子里。要不是为了解决那厉鬼,免你后顾之忧,我们也不会问你的隐私。”我赶紧安慰起了周佳。
“厉鬼是我收拾,坏话也由我说了,你就白捡着当好人啊?师父常说吕先念是个杂皮,从你这个徒弟,可见一斑。”
卫虚这家伙,不损我两句,他那嘴就不舒服不是?
“别吵啦!再吵我就不说了。”周佳当起了我和卫虚的和事佬。
半年前,周佳交了个男朋友,也是师院的,比她大一届,叫任睿。
交往了一个多月之后,那个周六,任睿约周佳去爬九凤山。
九凤山就在市郊,师院坐车过去也就半小时。那地方修得有登山步道,每个周末,都有很多人去那里爬山游玩。
他俩是下午去的,在爬到半山腰的时候,任睿说不走步道,走小路,会看到更好的风景。
小路没什么人,越走前面的树林子越茂密。周佳不想走了,但任睿还要继续。
男生的心思,谁都懂。
任睿是想趁着荒郊野外没有人,做点儿男人想做的事。哪知他俩在树林里迷了路,一直走到了太阳落山,也没能走出来。
天黑的时候,他们找到了一座破破烂烂的土地庙,任睿把周佳带了进去。
晚上山里冷,任睿理所当然地就和周佳抱在了一起。男生嘛,一旦将女生拥入了怀中,手上自然是会有小动作的。
在任睿的摸摸搞搞下,正值青春的周佳,自然也有了些反应。
他们两个,就这么在土地庙里,那什么了。
“你不是说天为被吗?他俩是在土地庙里干的那事,土地庙有屋顶啊!如此说来,你算错了。”
卫虚还真是的,看相算命,本就会有参差,他这么吹毛求疵,有意思吗?
“土地庙的屋顶垮了大半边,任睿说我的身子很美,所以我们是在垮掉的那半边做的,这样他才能借着月光看清楚我。”
周佳还真是放开了啊!我们都没问,她居然主动把这个说了。
“厉害!”
卫虚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也不知他是真的服了我,还是在虚与委蛇。
“别整这些没用的,周佳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接下来怎么整?”我问卫虚。
“你确定破你身子的是任睿?”卫虚问。
“开始的时候肯定是他,到后面,他有些变了。变得特别的凶,那眼神很可怕。还有就是,寝室的姐妹们都说男生的第一次很快,可任睿弄了好久。到后来,我都叫不出来了。”
周佳难道不知道我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吗?她说就说嘛,还说得这般生动,搞得我全身都痒酥酥的了,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似的。
“你还记得去那土地庙的路吗?”卫虚问周佳。
“第二天早上,太阳一出来,我们顺着小路走了不到半小时,就回到步道上了。我当时就有点搞不懂,明明那么容易走出来,为什么头一天傍晚我们会迷路?”周佳说。
“那是你们遇到了鬼打墙。”卫虚解释了一句,道:“你带我们去那土地庙看看。”
“现在吗?”周佳问。
“宜早不宜迟。”卫虚道。
“行!”周佳点了下头,说:“你俩稍等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周佳进了卧室,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换件衣服,两三分钟就可以搞定了,周佳进屋都有一刻钟了,还没出来。
“她在里面干什么啊?不会有事吧?”我问卫虚。
“哎!女人。”卫虚回了我这么三个字。
“女人怎么了?”我问。
“作为相师,你居然不知道女人的秉性?随便哪个女人,只要往衣柜面前一站,不把里面的衣服挨个试一遍,那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卫虚说。
“你不是道士吗?怎么对女人这般了解啊?”别看卫虚年纪小,但在有些方面,我感觉他比我成熟很多。
“没吃过女人的亏,你不知道女人的厉害!等什么时候上了女人的当,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了解女人了。”
卫虚这话说得,让人感觉他不像是十四五岁,倒像是四五十岁,情感经历颇为丰富的中年大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