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韩尹还在研究青凌给的那个镯子，用灵力分析居然一无所获。这让他觉得有些沮丧。
世间的修真法则，或许远远比想象的要复杂，昨天他分析余鸿给的那把带有时间属性的钥匙，也是毫无头绪。
就好比用浆糊去粘铁块一样。
忽然，韩尹听到有轻轻的敲门声。
打开门，姚佳一脸严肃，直接带着满脸泪痕的聂云进了屋子。
“我把她交给你了，我父亲那边我会解释的，对外就宣称聂家被万妖城除名。
以后你要好好对她知道么？是叫聂云还是韩云什么的都随你喜欢。”
韩尹点点头，这有点托付的意思了。姚不凡点头，自然没有妖族来找聂云的麻烦，只不过，她也不能以聂家后人自称，这是严肃的政治问题。
“这次学前野外拉练，带她一起去吧。我们互相照应，互换身份的时候，我总感觉赵新竹对你的目光很是邪恶，你一定要小心。”
姚佳现在偶尔也会跟韩尹开玩笑，但她现在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
“你也是，黑狐那边，未必所有人都听青凌的号令。”
韩尹和姚佳交换了下眼神，都读懂了对方想说却不方便说太明白的话。
姚佳走后，聂云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的坐在床上，精气神俱无。
“想复仇么？”
“找谁？”
“青凌，姚不凡，还有我和姚佳也是间接杀你哥哥的帮凶。”
聂云摇摇头道：“没有你们，他也迟早会死。姚佳不是他可以觊觎的对象。
活着已经不易，为什么要为这些算不清的仇恨蒙蔽一生？很多事情本身就是糊涂账。”
聂家和妖主姚不凡产生巨大矛盾，到时候必然是你死我活，反正总要倒下一个。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而活着的还要好好活着才是。
聂云不算聪明，不然当初就不会被韩尹抓到把柄，半推半就被他睡了，成了他的秘密情人。
但聂云算是个明白人，做不到的事情知道要去回避，不会一头撞上去。
韩尹点点头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以后有别人在的时候你保持白狐形态，贴身跟着我吧。”
“嗯！”聂云点点头，情绪依然不高。半路上她被聂天打晕藏在附近的一个山洞里，等找来的时候，聂天已经被杀。
想来聂家也是逃不掉的。她要救也是无能为力吧。
“睡吧。”
“我可以枕着你的肩膀吗？”
“可以。”
“你可以抱着我吗？”
“可以。”
“主人，你真好。”
“嗯。”
韩尹抱住聂云，就这样什么都没做睡了一夜。
第二天，聂云羞红着脸给韩尹整理衣衫，梳理头发。
她从前的主人是姚佳，现在变成了韩尹，除了要侍寝以外，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主人，我觉得姚佳信任你可能仅次于她父亲。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聂云突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跟她现在算是过命的交情吧。你不觉得她是个很有大智慧的人么？”
韩尹环住聂云的腰，贪婪的吸着她秀发的香味。
“万妖城里谁也看不透姚佳，整天都是笑眯眯的，说话也温和。
但是她曾经亲自带着狐族的精英剿灭叛乱你信吗？
当时我都觉得对方很有机会了，结果那些人打起来却败得莫名其妙的。”
聂云美丽的脸上布满了迷茫，可能至今都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是不是当时姚佳和妖主姚不凡看起来一副内忧外患的样子？”
“诶？主人你怎么知道的？”
郑伯克段的戏码，有什么不知道的。
就是示弱来勾搭那些反派作死，弄得天怒人怨，然后己方蓄力max，一击必杀。
姚佳继承了他父亲的头脑，难怪会被当下一代妖主培养。
安排个叛徒在身边，恐怕也是姚不凡为了考验姚佳的能力吧？
这些上位者的套路太深了。
“行了，变成白狐吧，站我肩膀上。”
韩尹亲了下聂云的嘴，对方乖巧的变成了一只小白狐，不过却钻进他的背包里。
出门就遇到胖子，两人什么废话都没来得及说，因为他们已经被头顶上那遮天蔽日的一艘大飞艇给吓到了。
“好大的灰机啊！”
韩尹喃喃自语的说道，只怕书院内并没有可以容纳这么大飞机降落的区域。
这时书院最大的一个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都是抬头看天，张大嘴巴的惊讶表情。
“同学们，卓越号会降落在书院北面的玄武湖上，在阴柳林附近已经搭建好了渡口，请在那边集合，根据学号牌领取登机牌。”
灵力广播是从那艘叫卓越号的飞艇上发出来的，这一刻韩尹还以为自己再次穿越来到了未来世界。
“这就是唐国近十年来引以为傲的超大型新式复合法器么？”
姚佳飘然而至，来到韩尹身边。她还是从前的样貌，清秀却不算惊艳的脸庞，还是宽松的长裙，上下一般齐到脚踝，但不知为何，韩尹觉得她在细节处似乎精心打扮了一番。比如说耳边的头发扎起了小流苏，比如说她的唇似乎比以前略微红润好看了些。
姚佳指着慢慢飞远的卓越号问道：“大型炼器技术，结合了天工术和高等大衍诀的智慧结晶，当真是惊世骇俗。没想到崇明书院竟然有自己的飞艇。
万妖城，差的还很远很远。”
飞艇这种东西近年来才出现，章问天他们家三房（他是二房），就有一家大型的飞艇制造工坊。
不过那都是给权贵和有钱人做的小型商用飞艇，这个卓越号，明显是特别定制的，耗费的人力物力也不可同日而语。
姚佳语气是羡慕中带着黯然，韩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不过话说回来，人家妖族少主，起点比普通人的终点还高，你有安慰的资格么？
想到这里韩尹就释然了。
阴柳林湖畔，已经架设好浮渡，一艘银白相间的飞艇就这样静静的躺在玄武湖边上，它长着一副长圆盘模样，尾部一道三角形的缺口，似乎是动力所在。
好几位给韩尹他们上过课的老师，都在一旁维持秩序，所有书院新生都老老实实的排成一条长队，等待着进入飞船。
韩尹领到登机牌的时候，那位短寸头张平老师打开他的书包看了看，随即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灵力相当不足，但灵力使用的技巧成熟老练。优先使用灵符，可以让你坚持更长的时间。
这次的选择是正确的，希望你再接再厉。”
韩尹微微点头表示感谢，其实很多人也跟韩尹的选择差不多，没有家族秘术的人，自己几斤几两心里都有哔数，不玩灵符难道要他们修仙么？
飞艇内部感觉颇大，分为动力舱，指挥舱，艇员居住区，载员居住区，还有很多禁止进入的武器仓，分布得比较散。
此刻所有新生都在艇内的中央大厅等候，四处闪烁的灵力光幕上，很多不认识不熟悉的字符一晃而过。韩尹等人也如同土豹子一样四处查看，但是没什么头绪。
“按笔试成绩的排名，依次进入对应居住舱室，进入的人为队长。
舱室没有空缺后，学员停止进入，由队长通过舱室内灵力光幕上的名单，依次选择五名队友。
现在开始。”
这是红果果的歧视学渣啊，韩尹身边的姚佳撇撇嘴，本来想跟韩尹解释一下自己是被试卷刁难了，又怕是多此一举，只好一个人闷闷的不说话。
“诶，怎么没看到聂云，要是聂云在就好了，这次多好的机会啊。”
胖子在一旁啧啧感慨道。韩尹却已经走进了居住舱的入口。
第二名赵新竹也进去了，然后依次是第三第四第五名...胖子数了数，正好80队。
“姚佳！第一组。”
广播里响起了久违的声音，排号阶段结束，现在是选号阶段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姚佳松了口气，万一把她弄到赵新竹那一组，才真是可悲可叹呢。
“胖子，我现在走咯！”
姚佳对着陈家洛挥挥手，走进了居住舱。
“窦梓涛！第二组。”
胖子恍然大悟，原来赵新竹经常叫的那个豆子，就是窦梓涛啊，把最后一个字省掉还真够懒的。
名字又叫了一圈，这时候平日里不显眼的人际关系和表现出来的实力就比较重要了，进去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希望自己的号被叫到，有些人却是不希望。
“陈家洛，第一组。”
新的一轮开始了，胖子果然被叫到。
“叶倩，第二组。”
叶倩就是韩尹抓头发的那个假发光头女，有可能是家族秘法会脱发吧。在新生里也算是颇有姿色的，有次韩尹在书院小树林深处看到她光着身子和那个豆子在做一些很羞耻很快乐的事情。
“罗阳，第一组。”
又转了一圈，韩尹这一组已经四个人了，都是熟人。
姚佳那八大金刚里的段鹏是队长，他也组了一队，等韩尹第五轮的时候，厉害的家伙，好看的妹子，早就被选走了，只剩下些歪瓜裂枣。
“宋荆棘，第一组。”
尼玛这厮是谁？房间里胖子一脸懵逼的看着韩尹。
“一个善于布置灵符法阵的家伙，呃，就是这位了。”
韩尹看到一个只有十二三岁小孩高的袖珍型妹子，捧着一本李星河大帝的名著《傲天屠龙记》津津有味的看着，进来以后也不跟其他人打招呼。
可能她也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抬起头对众人挥挥手道：“我叫宋荆棘，需要布阵了叫我就行。”
说完她继续看书了，简直让胖子吐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