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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梅,你这样看我好奇怪。”
李成豪突然有点发毛,停住长篇大论。
“怎么啦?李元帅在战场上叱咤风云,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不怕,回到家里怕我一个小女人?”梅雁芳甜甜的笑着,站起身,离开餐桌,找到行李箱,说道:“你先喝汤,我进房间里收拾行李。”
“阿梅,其实我更喜欢你打拳的样子,你对我笑的越甜,我越害怕。”李成豪端着碗,张着嘴巴,小小声的嘀咕道。
半小时后。
梅雁芳整理好行李,手里拿着一支皮鞭走到客厅,举起手臂轻轻靠在一个落地灯上,身穿旗袍,左手拿皮鞭轻轻厮磨腰间,姿态妖娆的眨眨眼睛,调戏道:“李将军,在缅北皮鞭用的还顺手吗?”
“回家想不想再用在奴家身上。”
这时李成豪已经把桌面的汤碗收拾干净,正在沙发上抽烟,见状站起身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道劝导:“阿梅,拍戏用不着这样吧?我们家有钱。”
屋内,气氛暧昧。
梅雁芳妩媚的笑了笑,矫揉造作的踱步上前依偎在男人胸膛,略微抬高右腿,一大片雪白露出嗔怒道:“将军,奴家真的好想你。”
“想你用鞭子抽我。”
李成豪身体僵硬,愣是不敢动,口中不断复述:“体验派,体验派,我懂,体验派……”
梅雁芳却忽然放下腿,双手猛的一扯鞭子:“啪!”
一记响亮的鞭声回荡。
梅雁芳气道:“李成豪!”
“谁跟你演戏!”
“你跟我讲,你去缅北是谈生意,有没有告诉我是去打仗的!”
李成豪吓的浑身一抖,后撤一步,解释道:“突然情况,阿梅,突然情况啊!!!”
梅雁芳双手叉腰,破口大骂:“哪儿有这么多突发情况?所有突发情况都是有预谋的意外,你告诉我,是不是去缅北之前就计划好要打仗了?”
“还说生意有点问题,没什么问题,我就说你这么好,出国前还特意带我去逛街,原来你在跟我玩心计!”
李成豪绕着桌子进行战术后撤,急忙道:“我没有,阿梅,我没有心计,只是有人在逼我,我不得不让他们见识一下!”
“见识什么?见识什么谁是义海二路元帅吗!”梅雁芳一步步紧逼上前,玫红色旗袍上的波浪起伏不定,拿着皮鞭指道。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要去打仗呢?要不是我在新闻上看到缅北打仗的新闻,我都不知道你去缅北干嘛了!”
“我告诉你,为了你的事情,我已经进张生办公室喊过一次了!”
李成豪瞪大眼睛,站住道:“你怎么去找宾哥了?”
“我不能去吗?”梅雁芳眼里含着泪,眼眶湿红:“我男人在国外替他大佬扛枪打仗,我能不去吗!”
“见着你死,还是等着给你收尸?”
李成豪道:“他是我大佬耶!”
“我还是你女人!”梅雁芳回答的铿锵有力。
“可我同兄弟们风风雨雨一路都是这样过来的,人在江湖,生不由己,生意,兄弟都在国外要我保护。”李成豪有他的坚持。
梅雁芳也有:“然后呢?”
“你就忘了我在家里等你?”
李成豪脸上的怒气一泻,张了张嘴,默念道:“难怪大佬一直催我回来……”
梅雁芳脸颊淌下两行泪。
“你不在香江的时候,我联系不上你,也不敢天天去找张生,只能日日去天后街烧香,谁知道天后娘娘能不能管到那边,有时候戏我都拍不好,你回来是威风了,能送我一座矿,你要是没回来呢?”
“我去哪里找你?”梅雁芳带着哭腔埋怨。阿豪是又委屈,又无奈,带着心疼于歉疚,手足无措的嘟喃:“不会的,全世界没人打得过我,我可是宾哥手下四大天……”
他忽然无话可说,陷入沉默:“因为曾经阿king也是这样觉得。”
“我不想管你了!”梅雁芳气绥绥的把鞭子拍在他身前。
李成豪接住皮鞭顺势把女友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发梢,说着动人的情话:“多谢你,阿梅,我晚上请你食宵夜。”
“谁要你的宵夜。”梅雁芳又是打了他一下,把头埋进胸膛,十指捉紧他两条手臂:“以后,不要去了。”
她昂起头,望着面前的男人:“大不了我拍戏养你。”
李成豪抱着女人直言道:“江湖事永远不会断,大佬离不开我,我不能辜负兄弟们,社团寄托太多人的希望,有替他泊车的马仔,也有亲手替我扎职的大佬,阿公们。”
这是一种传承。
李成豪知道话有些难听,扶住女人的双肩,凝望着她,迫不得已的撒了一个谎言。
“下次有要拼命的时候,我也不去了,毕竟我可是个二路元帅,不需要打打杀杀了。”他面露笑容。
梅雁芳天真烂漫,居然问道:“真的?”
“真的!”
李成豪保证,殊不知,二路元帅就是一个要替话事人打打杀杀的位置,梅雁芳心里却大受慰藉,依偎着他:“你行李箱里有一件军装,我看见袖口有好多磨损,在国外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李成豪呲牙:“怎么可能,我可是指挥官,你看,我还给你带了礼物。”
他鬼使神差的摸出西装里一块名牌腕表,举到梅雁芳眼前,夸耀道:“这块百达翡丽是我在缅北买的,是不是很漂亮?”
满面的钻石迅速吸引女人的目光,梅雁芳果然开始转移注意力,别管玉石矿还是股份分红,重感情的人哪会惦记,相反,拿在手上的礼物既能表达心意,又能哄人开心,如果是闪闪亮亮,加点钻石的东西更好了。
“你别看新闻里播缅北苦哈哈,其实缅北也有城市很繁华的,专柜一片一片,什么都能买得到,我在缅北吃好喝好,开几百万一辆的豪车打仗,说出来你不知道那豪车叫乜名。”
梅雁芳嘴角露出笑意:“什么豪车啊?”
“算了,不提不提,就缅北有,还有私人飞机呢,你不懂。”李成豪正欺骗着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摇摇钻表引诱道:“大明星,喜不喜欢呀?”
“我好钟意呀!”
梅雁芳美滋滋的拿下手表。
李成豪一个下蹲就抱起她的双腿,不小心把旗袍都捋起,扛着两条大长腿走进卧室,豪放的道:“你钟意它,我钟意你呀。”
“大波豪!”
“把我放下来!”梅雁芳连连拍打着他肩膀,李成豪却一脚踢开卧室房门把她丢在床上,捡起散落的皮鞭,拧笑道:“小妹妹,今天我就叫你缴械投降!”
“哎呀呀。”
房间里,开始插入一段不可描述之画面,如同花屏的黑白电视机,吱吱吱,总会冒些刺耳的声音。
当晚。
凌晨。
旺角,江记大排档。
张国宾坐在一张方桌前,望着斜上角的一对男女,递上一瓶酒道:“阿豪,饮酒。”
“干杯!”
李成豪举起酒瓶。
东莞苗、大头坤、马王、元宝一班人都来为二路元帅接风洗尘。
其中,不少人都看见李成豪、梅雁芳戴着同一个品牌的腕表,不过梅雁芳手里的表款更新,李成豪手腕上的表则有些岁月斑驳。
七个人举起酒瓶,瓶口碰在一起。
“叮当。”
张国宾昂首饮酒,发自内心的替兄弟感到开心。
这是一块男表。
却被一个女人不计小节的戴上。
炫耀。
炫的是爱啊。
“干他娘的,阿豪,祝你开心。”
张国宾心中大骂。
大头坤却夹着菜道:“豪哥,这次从缅北回来记得去医院看看,免得有什么旧创复发,对身体很不好。”
李成豪摇摇头:“不用了,我能有什么伤?”
马王调侃道:“不一定是伤啊,也可能是病嘛,缅北那么刺激,谁知道……”
元宝用肩撞了马王一下,马王的荤话适可而止,李成豪瞪起眼睛叫道:“我又不像你,一祸害就祸害全港的马子。”
“我就祸害一个人,怎么着也比你强。”
梅雁芳坐在旁边,不服输道:“对啊,我甘心!”
“我靠。”
“有种!”
一连串张狂的笑声响起。
马王弱弱解释:“我每个月都做体检好的吧,马栏的妞在试钟前也要去医院的……”
张国宾却被提醒了,想起一件事,出声道:“阿豪,你去医院体检一下吧。”
“梅小姐,你也陪他一起去,以前阿豪受过的伤不少,有些旧伤最喜欢在人虚的时候爆发。”
“这样,你们两个人每年都去私人医院做全面检查,花费公司报销,算我做大佬的一点心意。”
就算再没心没肺的人,面对大佬拿出的理由也无法拒绝。
梅雁芳点点头道:“放心吧,宾哥,我看着他。”
“明天就带他去。”
“多谢。”
张国宾笑道。
一些病症晚期发现存活率很高,但在早期就发现的话,存活率将大大提升。
他不记得梅雁芳到底是得什么病,但依稀记得是绝症,既然是绝症大概率就是癌症,白血病,心脏病……
按照发病率和后世舆论,白血病、艾滋都可以排除,理论上该是癌症,癌症提前发现很有好处。
实际上,梅雁芳得的是宫颈癌,发现时就是晚期,从确诊到去世仅有四个月。
宫颈癌本身也是很隐蔽、很常见的一种癌症,一般人早期根本注意不到,一旦检测出来,在早期开始介入。
80年代的存活率就能达到60%,在20年代甚至能达到90以上%。
有定期筛查体检,预防率更是能达到95%。
张国宾除了交代两公婆去做体检,还得交代一下医院的负责人,把癌症筛查加入体检套餐。
这样就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