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烟看听不到手机那段的老人究竟说了什么,这场通话也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沈寒初丢给她一套新的衣服:“穿上。”
江烟:“我什么时候同意要跟你回去了?”
他连招呼都没有跟她打一声,好像她是个可以被随便处置的摆件。
沈寒初赤裸的精壮腰身上有几道被她挠出来的抓痕,捡起地上的外套,从里面掏出烟和打火机。
在他掂起那外套的时候,江烟想到昨晚上的事情,浓密卷翘的睫毛颤动了两下。
沈寒初将外套丢在床尾,点了支烟含在薄唇,“三个月到期了?”
江烟抿唇,扬起下巴:“什么时候交易里还有见家长了?”
沈寒初笑容轻嘲,审视着她:“……在试探什么?觉得我会娶你?”
江烟手指细微的捏了一下被子,撇开脸:“你想多了。”
他夹着烟卷,弹了弹,“想保住你的工作,这次就好好表现。”
江烟:“你威胁我!”
沈寒初抬手将香烟摁灭,慢条斯理的解开浴巾,宽肩细腰长腿,当着她的面开始穿衣服。
江烟没他不要脸,摸索着在被子里面穿。
沈寒初回头时见她在被子里小范围的动作,什么话都没有说,可眼神里显露出来的分明是在说她——矫情。
江烟脖子一哽,却没有当即发火。
只是在大厅退房,当前台小姐说出一晚上四千九百五时,她捂着红艳艳的小嘴儿,一脸心疼的表示:“怎么这么贵啊,寒初哥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浪费你血、汗、钱的。你好不容易才赚两千”
前台小姐愣了下,看向风姿迢迢的沈寒初,眼睛亮了亮:“两千就行吗?”
两千就能找到这样样貌身材的帅哥,谁能不想试试呢。
付钱的沈总裁脸色铁青,捏着江烟腰肢的手收紧,眼神警告。
“寒初哥哥你不要这样这样看着我,我害怕,我的钱都给你花光了,我没有没有钱了,这个……”江烟一副生怕他会生气的模样,从包里勉强找出五块钱:“我的钱都给你花光了,这个你先拿着吧。”
“江、烟。”沈寒初从喉咙里挤出她的名字,在前台小姐跃跃欲试想要同他约时间的时候,拽着江烟的后脖领子,把人提溜了出去。
“帅哥,这是我的电话,我可以出三千。”
前台小姐穿着高跟鞋微喘的跑过来,还是不希望错过这个机会。
沈总裁的一张脸臭到了极点。
“沈总。”
杨秘书去加个油的功夫,看到两人身旁多出来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下意识就多看了眼,见对方穿着酒店的工作服,“我是沈总的秘书,有什么事情吗?”
前台小姐看了看那价值不菲的豪车,又看了看职业性极强的杨秘书,脸色蓦然一白,连声道歉,匆忙逃离。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江烟,轻佻的将五块钱塞到了沈寒初衬衫前面的口袋内:“体力钱。”
杨秘书低着头:什么都没看见。
沈寒初狭长的眼眸眯着,长腿径直迈上了车。
—
杨竹园是沈寒初土生土长村子。
在这个每隔几公里就有一个小村子的乡下,车道充其量只有三米五,下方就是不满杂草干草的坑地,每一次会车都是对双方车技的考验。
江烟看着那绿油油的庄稼地,不由得就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场景。
那时后备箱内都是她的行李,那天突然下了雨,地上泥泞,车子陷在泥坑里出不开,沈寒初就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一步步将她背回了家。
那个时候他对她总是事事周全。
“沈总是前面吗?”杨秘书远远看到村东头站着不少人。
沈寒初:“前面停下。”
按照杨竹园的习俗,即将入门的媳妇儿上门,是需要大操大办的。
是以,沈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叔叔伯伯都来了。
宽阔空荡的乡下小院内,哪怕都还裹着厚衣服,却都坐在室外的席间,女人们将做好的一盘盘菜肴端上来,这样的天气没多大一会儿就凉了,吃到嘴里都是冷的。
江烟在沈寒初旁边,吃了两口菜后,就再也没有动过筷子,将手缩在袖子里。
沈总裁作为村子里现在名副其实的首富,哪怕辈分不高,在席间却分量十足,被敬了不少酒。
“烟烟,来——”
沈母把她叫到了身边,单独给她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他们男人喝酒就喜欢吃些凉菜,你吃这个,这个里面的小酥肉是我前两天刚炸的,都是瘦肉。”
江烟长的明艳漂亮,是十里八村都不会见到的出众长相,加上从小家境优渥,气质自然也是独一份儿,引得院子里的男男女女时不时的就朝她瞅上两眼。
因为大门没有关,喜欢凑热闹的村民和孩子,也会来看上两眼。
江烟一开始还是能微笑着面对的,可慢慢的脸就有些笑僵了。
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赔笑”,沈寒初却在那里众星捧月。
这个狗男人,把她弄到这里,就没有搭理过她。
“阿姨,我坐一天的车有些累了,想要睡一会儿。”江烟低声对沈母说道。
沈母把她带到了沈寒初的房间:“这间屋子有空调,被子都是新套的,今天中午刚晒得特别暖和。”
江烟看着热情招待自己的沈母,几次想要解释一下自己现在跟沈寒初的关系,可话到了嘴边却开不了口了。
“你就是寒初带回来的女人。”
江烟刚躺下,一道充满敌意的女声就忽的响起。
江烟扫了眼不请自入的女人,姿色平平。
沈玲走上前,见她这种天气,只穿着条极为贴合身体曲线的针织裙时,开口就批判:“不知检点,外面这么多男人,不知道是想要勾引谁。”
江烟唇角上扬,肆意道:“沈寒初就喜欢我穿成这样,他这人特贱,这点,你应该不知道吧?”
沈玲被她这番大胆言论,羞愤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你不要脸!”
江烟把玩着自己精致的指甲,漫不经心道:“他就喜欢我这样,真是让人应接不暇呢……”
“咳——那个三哥,我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