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罗三醒来,身边已没有风离,他遍寻不着,站在村口张望半天,只得回来。你怕分离,你怕我跟随,怕我不舍,怕离别的伤感,所以提前走了是不?
回到家,发现风离留给自己的字条。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依靠别人。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的肩膀拳头。我会回来的,到时打的你找不着北,可不要怪我不认你。最后,再说一句不许你靠在别人肩上,像什么样子,要实在想,大不了回来借你在靠一下,只是一下下,只是到时两个大男人靠在一起,啊,恶汗……”看着这些罗三破涕为笑。
陈婆婆在知道情况后也是摇头,风离这孩子平时看着挺稳重,怎么这事,这么冲动,他还是个孩子啊!罗三不管,他相信,风离说他回来,他就会回来,他相信他!
娟子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怀中的孩子,圆成啊圆成,只要我的愿望你圆成了,那么风离必然平安,只是有这么一天吗?
至此,罗三在老兵那刻苦训练,样样做到最好,他,不想给自己兄弟拖后腿。
此时的风离吊在一支有三十人的加突队伍后已有五天,看着他们抢夺了三户独户人家,没有愤怒,半点没有上前救人的意思。别说他这点小身板不够人家看,就算有那能力,他也没有要要救人的打算,兵荒马乱,能保住自己就是天大的事,连父母都没有保住,更何况别人?
想要直接进入加突军营根本不可能,而且这么突兀的出现只有被枪杀的命,只能看他们有没有想抓活口时再混进去。若是这只队伍被灭了那也只能再重新找,不可能等在一个村看加突人能不能来灭村。
在第十一天,这只加突小队终于准备返回,风离耳中传来惨叫,加突在屠杀老妇和孩童,一片火光后他们带着三个五十左右腿脚还算灵活的老丈人出来,这些人回去可以喂马做饭,身后是马匹,上面有这十多天掠夺来的东西,三个老人满是怀恋的看了看身后的家,周围的山峦,这是自己的家乡啊!
“爷爷,爷爷,你不能丢下我,你要去哪?我要和你一起?爷爷……”风离从一小树丛中飞奔而出,保住其中一位老人大叫,脸红通通的,那是他自己打的,眼中噙满泪水,那是自己揪的,一双眼睛全是不舍和依恋。那些大兵一愣,老人更是不知所措。
抱着自己的孩子七八岁,白皙俊秀的脸上全是泪痕,一双灵活剔透的眼睛望着自己,他比自己孙子长得要结实,也要更加清秀。老人一愣神就着急了,这孩子虽然自己不认识,但看模样肯定是米亚人,明知道自己这是要被抓走了还跑过来干嘛啊?他一着急,赶紧推开风离,示意他快跑,只要跑进树林,加突人也不可能为他这一个孩子漫山遍野找去?风离抱着他不放,摇头示意不走。
“这……这……他不是我孙子!”希望这样说风离能被放走。
加突人看见一个孩子突然跑过了,本来就很火光,现在听到这孩子还不是这老人的孙子,当即就要杀人。
老人一看,暗叫糟糕,弄巧成拙了,但这么着自己是一把老骨头了,拼命也得护着孩子不是?
挺身向前,挡在风离身前,那加突士兵见状收回长枪,望向队长,只要队长发话,杀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们跟你们走,把孩子放走。”一看到风离,就想到刚才村子被屠杀的孩子和乡里。这些都是自己的同胞啊,什么时候才能把加突彻底打败,大家才能有一个安定祥和的家?
“杀,走。不杀,走。”队长显然不耐烦,米亚语明了简单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我不和爷爷分开,我可以做饭,我也可以喂马,我会做很多的事。”说完还举举自己的小胳膊,显示自己有力量。开玩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们回营,怎么可能走!
队长打量了一下风离的小身板,小子身量匀称体态修长,不像偷懒的样,而且那三个老头又很维护他,自己还想早点回去了。点点头,示意一起带走。几个士兵吆喝着上了路。
风离抓着老人的说,脸上不动声色,望着老人一笑,低下头往前走。老人弯下腰,低声问风离,“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呀?路上有机会,你还是逃吧,去加突大营不是好事。”
老人低低关怀的话语带着温暖的语调响在耳畔,像极了父亲哄自己入睡时讲故事的情形,风离眼眶一红,使劲眨眼将其逼回,坚定的对老人说,“爷爷,我要去!”
“这是为什么?那是死路一条啊!”老人看着他倔强的眼神叹息。
死么?温暖宽厚的爹爹不在,温柔慈祥的娘亲不在,平静美好的一qiē都不在,一qiē就像当晚,天地一片漆黑,自己独自一个走在黑夜,寒冷寂寥。空空落落,什么都没有了还怕死嘛?自己现在还想爹娘是否因担心自己不肯离去,因为自己夜里常常会听到他们话语响在耳边,醒来却空无一人。死?多么可笑的词。自己会因为早点想见到爹娘而怕它?
风离抬起头望着天空,想象夜空中的繁星,夜空中的星星像爹娘的眼睛,他们对着自己说话,对着自己眨眼。
“我要去加突大营,我要去为爹娘报仇。”老人看见风离眼中的思念和哀伤,小小年纪因为这样的眼神显得落寞沧桑。
该死的加突人!该死的战争!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孩子无家可归。这样一个孩子要去加突大营报仇谈何容易。老人也不打击风离,不要对一个心灰意冷的人讲道理,纵然他还只是个孩子,仇恨可以压过一qiē。
老人姓李,其他两人分别姓周和姓陈。风离依旧叫李爷爷为爷爷,那两人呢就随姓叫。
一路上加突军远远绕开安哥拉鲁斯城,因为此为两军交战之地,到也没有什么人家,行军到也快。风离途中帮着淘米做饭做菜,那队长倒也没有在给他脸色。
急行三日即到加突大营。
草原土丘处,绵延起伏的帐篷栅栏。很远就能听到加突人特有的厚重的吆喝声,那滚滚的烟尘是他们骑着战马在练习战术。那队长把风离等人交给后勤处就离开报告去了。
因为没有对战,战士们都没有穿盔甲,加上加突人认为自己强壮,大多露着胳膊,赤着上身,这让风离脸红了红,皱着鼻子快走到旁边。离开这满是躁味的地方,这是风离心中的想法,随即摇头捂额,这地方得待多久啊。申屠,你到底在这没有,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呢?此时的申屠若是知道自己被风离这样惦记,都不知道感叹自己到底该叹息还是自豪骄傲?
军营生活是枯燥乏味的,尤其是对奴隶。每日的做饭做菜,提水打草洗马喂马,烦躁的想吐。每日的闲余时间就是望着天空发呆。风离只对着李爷爷等人说话,除了带他们来那几个兵,其他人都以为他不会说话,当然那几人进了军营基本都没有看见。
加突人身高体壮,力大臂粗,所以他们枪法刀法都以厚重力强为主,这样更利于他们在马上作战。目前风离所在是加突大汗査可木的儿子査罕的大营。査罕有勇有谋,武艺超群,思虑周全,做事稳重是加突不可多可的优秀将领。
风离与李爷爷一同往马槽里添草,陈爷爷和周爷爷在伙房那边,例行每天必行之事。马厩向阳,在较高处,可以俯视全部的训练场地。
**着上身的加突汉子在马上练习下劈,横削,前刺,刀,枪,箭,每样必备,值得一提的是,査罕为了增加米亚伤亡,有效配合加突的体lì和马上优势,让每个士兵在练习是在刀上绑了一块铁。这样在加突的大力下,米亚人不是被劈翻在地,骨折,就是内脏伤亡吐血,兵力折损直线上身。目前这方法已推广到加突全军,米亚对此没有有效的对抗方法。
两军对抗经常挖战道,战壕,加突挖了两百米的战壕练习跳跃,要战马习惯,避免跌入壕中。无数战马跃起,带起滚滚烟尘,嘶鸣声,怒吼声,受伤时的抽咽混在一起。
米亚人以巧取胜,灵活见长,加突在枪法上去繁取简,只是练习基本的战技,分进,缠进,帖进,攻进,拱进,哄进,揭进,急进以及停、领、闪、站、钩、挂、缠、绞、颤、转、随、合、出、入、进、退、杂步,太复杂以他们的体型根本完成不了。不得不说这是非常有效的方法,以简胜繁,以力胜巧,为此,米亚吃了太多的苦。
转眼两年过去,风离也长高了一个个头,而三位爷爷因为加突的寒冷及劳累,身体越来越差,风离暗暗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期间,一次也没有看见风离心中想见的那个人,申屠。风离都在想到底是军营太大还是申屠根本不在这个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