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双剑
女孩如同入秋的蝴蝶,在寒风的凌冽之下慢慢地飘零了。笔&趣&阁xs.062m.com寒拓没有赶上……不,应该说在最后的时候赶上了,对于结果依旧无济于事。他赶上,什么也没有做到。
在黑雾之下猩红瞳孔的光芒弥散开来,化作了一道穿枪的洪光,要将它所接触的一切都焚烧殆尽。那分寸的虹光,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瑞恩娜的胸口,在穿透之后扩大开来,划破了远方的天空。灼热难耐,刺眼的光芒仿佛利剑一般要刺破所有笔直看着之人的眼眸,寒拓躲闪不及,真真切切地烧到了自己的左眼。
轻柔的少女缓缓地飘落下来,恍如孤零零的花瓣终于从枝头凋谢,倔强着反抗着时光的定律,却终究逃不了时光的魔掌。
瞳孔传达而来的感触是刺痛的,恍然之间,左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任何的东西。这恐怕是他战斗至今所遭受的最为严重的创伤……然而他此时的心思终究不在这里。
比起身体上的伤痛,陡然袭击而来的痛楚,却是心脏地方所传达而来的宛如撕裂一般的疼痛感,几乎让寒拓为之窒息。即便见识过奥瑟的瞬间灭亡,魔神没有道理的强大,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的寒拓的内心……终于是产生了大幅度的动摇。
动摇到连自己本身的伤痛都不管不顾了,唯有全心地赶到那个地方……然而到达之后自己又能够做些什么呢?寒拓并不知道。即便抱着微微的侥幸心理,但其实他是知道了。对手又不是什么初次经历战斗的新手,不取性命的攻击方式绝对不会有。特别是魔神……一切力量的源泉和顶峰,断然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每一方的举动,手脚肢体的哪怕一次小小的动作,都自然而然地带着夺人性命的念头。杀意早已经深入骨髓,世间无物能够与之比较。
巨大的伤痛冲击着寒拓的心灵,有那么一刻,寒拓干脆就想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不以次狼狈的方式,是在无法宣泄心中的悲伤。那终究是忍住了,如同很多人对于哭泣的定义一般,停留在原地独自哀伤无法解决任何的问题,唯有让时间毫无意义地逝去而已。
白黑双色的光芒在寒拓的身上霹雳地闪亮爆鸣了起来。那一刻,从寒拓的身体之内压榨出来的潜力甚至让他超脱了世界规则的束缚,【贯白虹】和【贯黑日】一同出现在了他的双手之中。“无法使用魔力”的规则被他给硬生生地突破了。
奥瑟身陨,世界之规则的效用减弱了自然也是一个原因。然而更大的原因,却是以纯粹的力量将规则给破开的寒拓自身的问题。寒拓从未有过如此强大的力量,在破除锁链的桎梏之后,现在的力量比起那个时候的数倍不止。
心境的突破,对于几乎到达顶峰的高手来说,便是拥有着如此的益处。在恍惚的印象之中,一白一黑的双色少女在飘忽的形态之中陪伴在寒拓的左右,附着在两柄圣剑之上,随着寒拓的行动一同进退。
虽千万吾往矣。魔神只身一人,却拥有不可小觑的,比拟千万万马更强的力量。以此身的力量,究竟能够对其造成多少的威胁?或者说根本没有威胁吧。奥瑟大概也是当时的心情,目睹他无头无脑的“送死”行动表示不甚理解。只是没有过多久,这份念想就落到自己头上了。当然一切也无法可想,除了无畏的冲锋之外,自己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
毁灭了自己重要事物之人确实站在自己的身前,战斗不战斗已经不再是一种选择,而是一件必须要去做的事情。若无抗争,只是单纯地苟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没有任何计划地冲上去,大概只会落得一个失败的下场,然而这种东西……这种程度的东西,在寒拓的眼中看来,失败或者是胜利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在一件更加彻人心肺的事情面前,自然会有所比较的重要与否。便像是现在,巨大的悲怆的事实之下,其他的一切事情……也就变得没有什么所谓了。寒拓陷入了相当自暴自弃的情绪,不管自己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哪怕花费所有,也要狠狠地从对手的身上给撕下一块完整的血肉来。
终究要事与愿违了。看着寒拓相当拼命的态度,魔神根本不甚在意,反而还呵呵地笑出了声音。“来的好……”声音明确是由其小声地说出了口,却像是锋矢似的穿透了寒拓所在的位置,幻觉之中,寒拓仿佛感觉自己整个的身体都被对方给狠狠地穿透了。
这种敌人……应该如何是好……根本无法战胜……太超过了……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够达到的范围了……
哪怕当初面对于雷得尔,以自己并不甚精通的武艺挑战对手,也未曾体验过今天所经历绝望的十分之一。但至少还是在心目之中留存了一份信念:对手是可以战胜的,仅仅是一个界限的问题而已。对于寒拓这等战士,光知道对方并不是无懈可击,在某处留存着确实的极限和弱点的话,哪怕并不知道那个弱点究竟在何处,也给予他最大的鼓舞了。
但是神明有弱点么?应该说,他应该有弱点么?如果能够和世间的高强者所相提并论的话,那么他也就不配被称之为“魔神”了。为了战斗所迈向的前方茫然无知,而会搭上自己所有的一切了。
而在此时,比起任何的时刻,一白一黑的两位剑灵从未有如此的明显的形象,却并不是为此庆幸的时候。身为寒拓无可取代的伙伴的同时,她们也是将寒拓称之为“主人”的附属物而已。主人之荣耀即为剑之荣耀,这无可取代,自然无可辩驳的事实。若是为了寒拓而着想的话……这个时候应当是果断地阻止寒拓进一步地行动才对。无论如何……生命都应该是被放在第一位的。
既然侍奉于少年,就应当全力为其着想才对。而自然也是全力为其着想,此刻才只能够跟着寒拓朝着无边的的末路向前走去。前方毫无未来,但是她们也清楚地知道……光是凭借着单纯的口舌根本无法撼动于寒拓的决定。作为臣下之人,仅仅为君主之才提供自己的建议而已,而最终做出决定之人,却也不会是自己了。
那么无法可说,贯黑日使劲地朝着寒拓的体内注入另外一个层次的灵力,如同奔腾的海涛一般浸润着寒拓全身的脉络,源源不断地为其注入着力量。
换做是平常的话,这份力量可是需要花费大量大量的时间来消化的。成为神明的资质……全部融入在贯黑日输送给寒拓的灵力之中了。要让许多人都为之疯狂的宝物,根本就是不要钱似的被寒拓吸收殆尽,无底洞的形态。
一时间,空间都要为之扭曲。凌厉的锋刃握在寒拓的手中,全身上下变幻着黑白两色的光芒,此刻已经超脱了勇者或者是魔王的身份,寒拓仅仅为独自一人而战。
是的……若是连自己所希望保护好的人都无法保护的话,又何尝谈及保护所有人?从瑞恩娜身陨的那一开始……他就已经失去了责任。
仿佛连抗争都不允许似的,面对于寒拓抛弃一切的冲锋。魔神露出了些许的微笑。然后……在其轻轻一挥手之下,无形的墙壁横亘在寒拓突进的道路上。宛如一堵深沉的城墙横亘在他的面前,分米无法寸进了。
可不是什么空气屏障之类的物事,而是足够将整个世界给完全分割成两半的防御矩阵。只是简单粗暴的防御手段……或许在他的眼中并不是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威力却要比起魔术巅峰的九阶魔术相同。
横断世界的防御矩阵,放在任何一方都是绝非凡物的存在。而在此地却是被魔神给颇为平常地使用出来了。寒拓感觉迎面撞上无形的铁板,借着反作用力的关系被强硬地停了下来。
很痛……冲的多猛,受到的冲击力也就越大。魔神看着寒拓所做出的窘态,露出戏谑的笑容。没有能力的家伙……就连反抗都没有机会得心应手地实现。这是相当悲哀的事情啊……
在魔神的印象之中,享受于弱者的叹息也是胜利者的条件之一。他的三观早就已经在漫长数不尽的岁月之中摧毁殆尽了,在无意义的时间大多数人都会以思考的方式消磨时间的,当然,没有人会给魔神指出他思想层面的错误的。
所以变得再邪恶也无妨,变得再势力也没有任何过错。强者的道路不需要他们指手画脚,唯有变强才是唯一的真理。他是如此想的……自然也是一直以来都是遵守着如此“准则”一直做的。
虽然被寄托了相当的期望……恐怕此时还是不够火候吧。寒拓一心地想要谋取他的性命,然而本身却对和寒拓对战这件事情兴趣寥寥。
感觉就像是栽种了瓜果的园丁,对于成熟的果实固然愿意花费大量的情感去歌颂的,然而若是没有成熟的话……大概也没有更多的心思花费在上面的吧。虽然很残酷,不过这就是事实。
对于寒拓,魔神并没有女神那般,对其有着相当警惕的情绪,相反也是充满了相应的期待的。因为……这种无聊至极的日子,自己过的也够久了。
即便有着和女神“相互博弈”打发时间的这项大杀器,不过究竟是玩耍了相当的次数,也未免有点儿腻味了。更何况是,多次的博弈都是以自己的失败而告终的,虽然智商不低,还是无法抵抗过专以智谋见长的对手。
就连这份持续千年的“博弈”形式都是对方所想出来的,自己也不过是顺从了建议罢了。
在自己不甚擅长的领域战斗,终究是有点儿不称心的感觉的。只是别无他法……放弃那个可能性,自己之后的日子可就难熬许多的。当然,寒拓的出现终究燃起了他心中的一些希望。
想要和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哪怕这真的会对自己造成生命的威胁也好。这位对手……自己可是非得培养出来不可!
成长的相当优秀啊,不过依旧是不够火候的。
譬如现在,随手扔出去的一个防御招式就完全地限制住了寒拓的行动。要让自己随心所欲的战斗……恐怕现在还不到时候。
看好寒拓的成长未来,所以现在同样无法“采摘”。寒拓变得足够强……并且现在也在以肉眼的速度极速地增长着实力,不过依旧挡不住他的一合之将。
养着吧……将存在的最大隐患给解决掉了,魔神心情实在是大好。放在平时,若是有谁真的对自己露出敌意的话,都要就地格杀的。不过为了之后能够更好地“打发时光”,他决定现在放寒拓一马。
就此离去也好,离去之前,魔神甚至打算恶趣味地说几句讽刺的话语。
恍惚的微笑刚刚露在脸边……魔神便没有机会再继续下去了。
疯狂的家伙……寒拓并没有因为阻碍在自己前方阻碍自己脚步的无形物质而停下自己的脚步。霸气,魔力,以及停留在心中汹涌澎湃的陌生灵力……凡是自己能够运作起来的力量都毫不犹豫地释放了出来。
目的是为了冲破眼前的障碍,宛如暴怒的犀牛一样,顶着凶悍的顶角,遇见一物则摧毁一物,费尽全身的力气,只是向着前方前进。
九阶魔术级别的防御矩阵,居然就被这“疯狂的犀牛”给硬生生地砸出了一阵阵的裂痕了。
然后……真空的屏障在魔神的面前轰然破碎。
散发的微光让魔神本尊不禁微微地笑了出来。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那么就更加无法动手!
一切美好的事物,得留在最后享用才行啊。
一方暴怒不已,一方却依旧以绝对轻松的态度看待一切。
无可否认,彼时他们之间相差的实力还是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