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城到了连绵阴雨的季节,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黏腻。
徐燕州在出差的最后一日,得了大半日的空闲。
合作方请他去澳城最大的赌场休闲,他向来不爱这些,偶尔虽然会玩牌消遣一二,但却没有什么瘾。
只是天气不大好,闲着也是无聊,心血来潮之下,也就应了。
汽车穿过湿黏的空气,雨丝被软风携裹着扑到车窗上来,一片的迷离。
街道两边的建筑还留着上世纪的一些影子,尖尖的顶,彩色的玻璃,有穿着旗袍的中年女士,从二层的栏杆上探出半个身子来,慌张的收着晾晒的衣服。
徐燕州靠在车座上,闭眸养神,这次出差,他难得一个人来的,只带了两位男助手。
这半个月的时间,公事紧张,谈判偶有胶着的时候,压力亦是极大,若在往日,他一般都会找带来的女伴,纵情一场声色来解压。
但这一次着实不巧,出差前夕,刚打发了那位跟他三个月的女人。
而他虽然重欲贪欢,但在女色之上却也是十分挑剔的。
来澳城后,合作方这边也曾送过几个风情各异的女人给他,只他没一个瞧着入眼的,因此俱都未碰过。
车子缓缓停下,自有肤色微黑的门童操着不甚流畅的中文过来帮他们泊车。
徐燕州下车,迈入那金碧辉煌旋转门时,正巧和一全身黑色,连头上堆叠纱帽都是黑色的年轻女士,擦肩而过。
那女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生的娇艳妩媚,纵然不施脂粉,帽子垂下的轻纱遮住了上面半张脸,但仍能看出她是怎样的一位美人。
黑色的长裙,摇曳垂下盖住鞋尖,胸襟前的衣扣一直扣到下巴下方,全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甚至两只手都带着黑色丝绢手套,一寸肌肤都未露,但她所过之处,还是引得那些男人纷纷驻足看她。
有些东西是浓墨重彩的黑衣长袍都遮不住的,譬如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和实在傲人的身材。
徐燕州长到这个年纪,女色之上亦是有些见识的,但擦肩而过那一瞬,却连他都忍不住多看了那女人两眼。
身侧作陪的澳城本籍人见状,就小声对他道:“那是季家的千金独女,她母亲一个月前病重去世,如今正为母亲守孝呢。”
徐燕州微一点头。
那人继续讨好说道:“这位季小姐是澳城出了名的美人,只是可惜,她已经订下了婚约了,不过,徐先生若是喜欢的话……”
徐燕州闻言,眸色就带了几分的不悦,他再怎样的行事不羁,张狂,为所欲为,却也不会混账到去抢别人的未婚妻。
“徐先生您不知情……季家是十分有钱的,但季小姐的那位未婚夫家据说家道中落了许多,季小姐是季家的独女,季先生的身子也不大好,将来……所以,觊觎她的人还是很多的,我听说,她的未婚夫这几个月都在澳城陪着她,盯的可紧了,就是怕自己到嘴的这口肥肉被人给抢走了。”
“你倒是挺有兴致,对别人家的事这么关心。”
男人就嘿嘿笑道:“季小姐这样的大美人,自然是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很受瞩目的。”
徐燕州没再继续这个问题,他对别的男人的女人,一向不怎么感兴趣。
作陪的人带他去赌场小玩了片刻,他今日的手气不大好,从开始就一直输,输到最后徐燕州自己都没了脾气。
那男人知道他性情,就连忙逢迎他:“都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看来徐总最近要走桃花运了。”
徐燕州根本懒得搭理男人这些废话,出了赌场就提出回酒店。
到了酒店外,刚下车,却又遇到了那位季小姐。
只是这一次,却有点不一样。
徐燕州干脆靠在车身上点了一支烟。
季含贞似是被面前的女人给气到了,她摘了手上丝绢的手套,扬手就是一巴掌,可这一巴掌搧完,还觉得不解气,对着面前的女人又是两个耳光,那女人瞧着娇滴滴的,几个耳光过去,整个人都被打的有点懵了。
她这会儿没戴帽子,一张妩媚娇艳的脸完全露出,月色之下,别样生动,带露的芙蓉一般让人垂涎。
那女人似乎缓过了神来,十分不服气,当即就要还手,季含贞却一把攥住她衣襟重重一推,直接将她推在了身后车子上。
“想还手?”季含贞轻笑了一声:“季蓉,你不用这样急不可耐,我和姚则南若是分手,你再捡我不要的垃圾也不迟。”
“你……”
季蓉面上浮出羞怒,季含贞还有什么好得意的?她妈病死了,她爸爸的身体这样差,左右也熬不过这个冬天,他们家没儿子,可是季含贞的亲叔叔,也就是季蓉的父亲却有三个儿子啊,所以,季家的一切早晚还不是他们一家的?
“你放心,我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所以,季蓉,回去告诉叔叔婶婶,季家的产业,你们一个子儿都拿不到。”
季含贞忽然松开手,她垂眸,殷红的唇微抿,慢条斯理的戴上手套后,方才撩起眼帘看向面前的季蓉:“你与其来找我说这些幼稚可笑的话试图激怒我,不如去整整容隆隆胸,说不定姚则南还能多看你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