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我那个小嫂子,我之前见过她一次,是我喜欢的模样,不过你放心,我不喜欢比我年纪大的,她那个妹妹倒是不错,虽然现在年纪小,但是当童养媳养着也就是了,我们这边的姑娘,来了初潮就能嫁人生孩子了,算算时间,也等不了几年……”
“畜生!”
赵平津忽然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承霖却在电话那端笑起来:“我又不是现在就要她,你急什么?”
“我警告你,她们姐妹两个,你要是敢碰她们一根头发丝,赵承霖,我绝对饶不了你!”
“前些天,我又去了港城一趟,说起来,我和喵喵也见过三次了,她挺喜欢我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赵承霖!”赵平津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根本不敢去想,许禾如果知道赵承霖盯上许苗,还接触过许苗这么多次,她会害怕生气成什么样,她又会,多么的恨他。
那是她如今最亲的一个亲人了。
她这辈子真是倒霉,怎么偏偏就惹上了赵家这群疯子。
“不干什么,给自己挑老婆啊,这不是要向大哥你看齐?”
“我和许禾早就分手了,你想做什么冲我来,别他妈去针对她。”
赵平津手指紧紧攥着桌案边缘,他眸色翻搅出波云诡谲的一片赤红:“还有她妹妹,赵承霖,你不要好好儿的人不做,偏偏去做畜生。”
“所以,赵平津,这种剜心剜肺一样疼的滋味儿,好受吗?”
承霖轻笑了一声:“可惜,我从一出生就尝到了,这是你们赵家欠我们母子的,慢慢儿还吧。”
电话挂断了,赵平津双手撑着桌案,他低垂着头,双手手指攥着桌子边缘攥到指节青白一片。
没人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绪,没人知道,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他心里头已经动了要把赵承霖千刀万剐,跟他一起下地狱的心思。
……
许禾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她怕的轻叫了一声,在他回过身那一瞬,许禾看清了赵平津的脸,整颗心方才缓缓的落回了肚中。
“赵平津……”
她声音小小的喊。
赵平津转过身来,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看着她:“许禾,你怎么总是这么麻烦?”
许禾脸上的表情渐渐变的愕然,而在愕然之后,又慢慢的浮出了克制不住的委屈。
“那天晚上你在麓枫公馆怎么说的,你全都忘了是不是?”
许禾轻轻摇头。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你别让我耐心耗尽。”
他说完,迈步就向卧室外走。
“赵平津……不是说好的,不可以甩脸子冷暴力。”
许禾不想让他走,天还是那样黑,她心里怕的不行。
“许禾,这种幼稚的初中生谈恋爱的小把戏,我也只是无聊时陪你玩玩,谁有功夫每天这样浪费时间?”
赵平津回身看了她一眼:“早点养好病,你也就这点用处了,别让我养个废物摆设。”
他的声音那样的冷,比那铺天盖地的雨浇在她身上还要冷。
许禾脸色惨白,看着他头也不回的拉开门出去。
原来只是无聊的消遣,她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能改变他。
以为他不用吃药可以入睡,以为他不再如从前那样寡言沉默,心里想的话也会说出来,终于不再那样的封闭,一切都在好转,以为自己当真是普度众生的菩萨了,以为自己在别人心里何其的重要。
其实他一直都是这样的男人,他从没有变过,是她一步一步变得贪心了而已。
从庄明薇,到徐青,周知锦,慕娇,陈露,卫臻,周知娴,包括贯穿始终的,她许禾自己。
他从始至终都是个冷心冷肺的男人,他不想要一个女人的时候,会比你能想到的一切方式都要决绝。
年少时心动过的庄明薇,后来还不是照样冷眼看着她嫁人受折磨。
不想要的女人拿钱就能随意打发了,有人是一个画廊,有人是几百万的包,更有人,却连一句分手的话都得不到。
他从国外把她接回来之后那段时间,是真的对她很好,但如今想来,大约只是补偿心理,如果不是赵致庸,如果不是她实在太无辜,赵平津会那样耐着性子包容当时有着严重心理疾病宛若疯子一样的许禾吗?
她缓缓躺回床上,整个房子都是安静的,静的像是黑暗里张大了的兽口,正沉默而又残忍的,将她一口一口吞噬。
赵平津并未离开公寓,他就坐在漆黑的客厅里,听着稀稀疏疏的雨点敲击玻璃的声音。
整个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中,他仰脸向后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整个人的思绪都放空了。
赵承霖是个疯子,从当初他能做出对赵致庸狠狠反咬了一口的举动就能看得出来,他有多冷血,多疯癫。
赵致庸对他算是掏心掏肺了,可赵承霖自始至终都没有领过半分情,反咬那一口的时候,毫不犹豫,又狠又重,简直是直接往赵致庸的心口上插了一刀。
如今他盯上了喵喵,赵平津知道他的真正意图,不过又是冲着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