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一次走到车子边,让司机用备用钥匙开了车门,他拿走了车内的一样东西。
离开麓枫公馆的时候,他把卧室储藏室里那只箱子拿了出来。
而箱子里的一些东西被他取出来丢掉,还有一些东西,被他烧了。
余下的就不多,轻飘飘的,托在掌心里,没什么分量。
沈渡开车过来时,看到他拿着个小箱子站在麓枫公馆外。
年过完了,冬天却没过去,京都爱下雪,连绵不停的下。
沈渡眼有点红,下车拉开车门,看着他坐进去。
“先去我那里吧?”
赵平津却摇头:“去摘星的公寓,那套公寓是我刚上大学时用祖母给的压岁钱炒股赚的第一桶金买的,和他没关系。”
摘星在数年前还算知名,但如今却有些许的过时。
公寓又不大,设施和布置都有些年头了。
赵平津这几年都没住过,只是也没卖,算是个见证和念想。
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沈渡没说什么,沉默的开着车。
“阿渡,如果连累了你……”
“说什么呢,什么连累不连累。”
沈渡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们之间用不着说这些。”
“行,那就不说了。”
“以后,你什么打算。”
赵平津抚摸着箱子上深刻的纹路:“从零开始,但比起普通人,还是简单多了,至少还有启动资金,没到一穷二白的地步。”
“成,你做什么,我都跟你入股,这些年家底还是存了点的。”
沈渡笑了笑,他最佩服的就是赵平津这一点,从来也没把自己这出身看的多重,说实在的,他身份摆在这,金光闪闪耀眼无比,就算是傲慢到不可一世,也没人会质疑会诟病。
但算起来,这个圈子里,他算是没那么深门第观念和人分三六九等想法的了。
而现在,这牛逼发光的身份和背景,说不要,也就当真不要了,甩甩手就走,特帅,特男人。
过了几日,赵平津被赵致庸卸掉所有职务赶出赵家和同盛的消息,就先在小圈子里传开了。
陈序和郑南煦周北珺等人都纷纷给赵平津打电话,姜昵也急的不行,待听说陈序他们都准备私下入股跟着赵平津创业,她也把自己的小私房全都扒拉出来,算了算到底有多少现金流又有多少能变现。
陈序总算找到一个能表现的机会,也确实表现的特别仗义,把自己私房全都拿了出来不说,还找他妈借了一大笔钱。
“干他老子的,一个小野种,还想骑到你头上拉屎。”陈序气的转着圈暴走:“不是我说的津哥,就凭你的能力手段,再弄出来一个同盛,也就二十年的事儿。”
偌大一个商业帝国,赵家三代人打下的江山,到了陈序嘴里,好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单。
其实众人都明白,这定然是没可能的,单打独斗,哪里搞得过盘根错节的家族产业,那是几代人的积累和心血才成就的。
“先不说这些了,你们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都听我的,我暂时不用你们这些钱,等我需要的时候,一定会找你们张口。”
“别介啊津哥,哪里用得着和我们见外,我这还是头一次做股东,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赵平津倒是笑了笑,这还是许禾亲他之后,赵平津第一次对他笑呢,陈序一颗心舒坦极了,也彻底的放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意,但是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更不愿糟蹋你们的心意,等我这边上了正轨,你们不给我还要张口要呢。”
“津哥……”
“就听平津的吧。”周北珺性子沉稳一些,看了陈序一眼,又道:“平津,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有难处,你只管开口,不说别的,只要我能帮的,我绝无二话。”
“我也是。”
“还有我!”
“是啊平津,只要你一句话。”
姜昵也急火火举手:“还有我还有我。”
陈序笑她:“你能干什么啊,除了花钱你什么都不会。”
姜昵白了他一眼,又对赵平津道:“哥,我酒量挺好的,我长的又好看,到时候真不行我用美人计也能帮你拿下大业务。”
赵平津忍不住笑了,但笑过之后,心里却又有点说不出的动容和难过。
送他们走时,姜昵最后留了一会儿,偷偷告诉他:“对了,容谨和我说了,要是你需要,他那边股市里有几千万可以套现……”
“还不至于,昵昵,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这些年我又不是吃白饭的,你哥没那么弱,也没那么容易被整垮,你就放心吧。”
姜昵却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姨妈那边怎么样?她还不知道吧。”
“嗯,先瞒着呢,她身子不大好,京都天气冷,过了除夕她就搬到了温泉别院住了,我交代过了,不让人去她那里多嘴多舌。”
姜昵点点头,眼又红了:“哥,怎么就这样了呢,你是他亲生儿子啊。”
赵平津摸了摸姜昵的头发:“没事儿,别哭,等你哥赚钱了,还能给你买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