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现在正在内场区域，目前没有产生骚乱。”程梦洁带着耳麦不断的和别人沟通着什么，

在看台完全黑掉，只剩下一片最小的半个看台还有粉色荧光棒在闪耀的时候。耳麦里各频道的指挥和协调声就再也没有停止过。

场馆内用于夜晚足球比赛的强力射灯已经由处理小组向场馆方申请点亮和操纵，安保人员和场务人员第一时间就已经进场，禁止人员手持宣传表语四处走动，但这一切都只是在尽力避免转播受到影响而已。

艺人的表演状态如何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原本要给到舞台内场区域的摄像机时间更换为近场摇臂从头顶经过的视角，效果不美也顾不得多想。

远场轨道车上的摇臂干脆就不再运作，内场区域视角只给工作人员所在区域的近景。舞台上偶尔带有颤音的歌声，让不知道现场是何种情况的人发出：“啊？这开麦效果也能上台？”的吐槽。转播电视上的画面，可以在导演熟练的透过各种镜头进行切换、运作的情况下，做到天衣无缝让人直播时看不出踪迹。

“好，马上就位。”程梦洁扯下耳机收拾着自己带来的小腰包：“刚说完忙就出这事，这帮丫头们这回可是有大麻烦了，到底怎么回事啊。走吧，应急处理小队要我们配合导演组去找个她们粉丝的近距离视角…瑜良？”

自说自话了半天的程梦洁茫然的看着已经不见林瑜良踪影的道具箱高台，只有一瓶饮料立在上面：“人呢？…”

……

舞台的下场口，九人围成一圈蹲在地上，哭声在这小小的入场口附近持续不断的响起。不能算哭的撕心裂肺，但是压抑的哭声反而更显凄凉。

“先回待机室吧。”金岷浩挨个拍过每一名少女颤抖的肩膀：“后面还有一个舞台…”

没有多余的话语，互相搀扶着站起身，似乎她们已经不知道如何接受这个冲击性的现实，失去了灵魂。在经过漫长的练习生生活以及出道的喜悦过后，自己活到现在为止的半生都交给了艺人这个事业，而如今好像一切的努力都要付诸东流。

如行尸走肉般回到待机室，Tiffany双眼迷茫的被化妆师安置在化妆椅上，镜中一双无神而空洞的双眸死死的盯着自己，看不出喜悲。

“我们…要解散了么…”崔秀英坐在旁边的化妆椅上语气呆板的自言自语道：“我…再一次失败了？”

一句没有人可以回答她的话语，就算在第二天公司宣布她们解散，她们也要表演完今天所有的行程，才能得到通知。金岷浩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待机室里，想必是在联系成度妍通告现场所发生的事情。

……

“嗯，各个代言和通告、商演方应该也已经收到消息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很难熬”金岷浩靠在门外的墙上，拿着手机正在和别人通话：“对，之前播放合同都已经签订的节目计划可以开始了。…嗯，成主经济那边也是这么说的，本来就是为了防备这种事情发生。”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让金岷浩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林瑜良背着双肩包，一路狂奔着来到少女们的待机室门口，看见金岷浩正在打电话的身影，几步刹车，在距离他不远处停下，喘匀气息再缓缓走近。

金岷浩指指电话，又指指门内，就离开门口表示随意出入，然后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人不断交流着，还能够听到资源互换，停播之类的字眼。

三声敲门的响动过后，不出所料的等待了半天也没能见到小贤像往常一样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来开门。林瑜良只得自己推门走了进去，几名助理垂头丧气的坐在待机室的最里侧，靠着墙壁。

化妆师机械的准备着少女们的妆发，偶有交流也尽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好像在参加一场葬礼，在竭力避免打扰到生者的安息。

小贤捧着一本书翻来翻去，不见昔日认真的神采。林允儿和李顺圭紧挨着坐在一起，用手里在不断搜索着什么。

“在搜演唱会信息么…”林瑜良走到两人身前单膝跪地，开门见山的说道：“都搜到什么了？”

“欧巴…你有搜过么…”林允儿眼下的卧蚕似乎小了一些，嘴巴用力的抿在一起，不断的眨眼强忍着泪水：“粉丝受伤骨折的照片，撕毁海报的故事，对前辈的不尊重，脚踏两条船…我们被说的就像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啊，没错。”林瑜良点点头：“我都已经搜索看过了。”

“明明不是真的为什么会…”

“因为人们只想看到自己想看的，只想听到自己想听的东西，我也不例外。”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抬头看看两个眼睛红肿的人：“说我能够理解你们现在的感受，然后说教一通，未免有些太狂妄了。所以…”

林瑜良摘下自己肩膀上的背包，掏出一个双层的木质餐盒放到地上：“要一起吃吗？本来打算在你们表演结束后再送来的。我有按照口味定制。”，拿出两块三明治分别递到李顺圭和林允儿面前。

“不用。”两人还以为林瑜良要拿出什么东西，看到是个餐盒忍不住遮住了脸。

“两个人都不喜欢牛肉嘛？我还考虑过了热量问题。”

“那倒不是”

“那么试试看吧，很好吃的。”

“我不吃。。”

“吃一口也可以。”

“我现在没有那样的心情！”林允儿第一次觉得这个自出道以来就认识的欧巴异常的不着调，生气的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打算直接离开了。

林瑜良抬起头仰望着林允儿站起来的身影：“正是因为没有心情才要吃的，试试看吧。”

……

再次回到内场台前的时候，已经是少女们的第二场演出。再次重逢的世界的音乐声响起，节奏明快节奏感鲜明。动作整齐的好像连呼吸节奏都是一致的。

林瑜良站在台下，看着她们集体踹出的这一脚。仿佛一脚踢开了面前黑暗而厚重的大门，踢开了一个新的时代。

“能看到这种表演，几个三明治还是挺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