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和史荣谈得很顺利，小马奔腾也不愧是信誉极好的存在，并没有对顾北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当然，身为新人的顾北也拿不到什么优待。

大大小小的条款有几十条，顾北均是认真看了很久，合作的意向基本确定了下来，不过正式签约之前还有一个缓冲期，给顾北想清楚的时间，也给小马奔腾进一步了解顾北的时间。

拿着打印好的初版合同，顾北联系了张嘉易，顾北也不想三番五次地麻烦张嘉易，毕竟张嘉易也有自己的事情，但在圈子里，顾北认识的稍微有点层次的人也只有张嘉易一个，所以顾北厚着脸皮给张嘉易打了电话。

张嘉易也不嫌顾北烦，说了一个地点就约见了顾北，顾北见到张嘉易也没有拐弯抹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便把拿到的合同递给了张嘉易。

十几分钟之后，张嘉易抬起了头：“合同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小马奔腾不是专业的经纪公司，而且也刚踏入影视制作，虽然口碑很好，但你进去之后的路可能不好走，不过也有可能一飞冲天。”

“嘉易哥，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有一个问题，拿不定主意，就是签约年限这个问题。”顾北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小马奔腾正在准备一部电视剧，因为有协议，剧本我没办法拿给你看，不过我看过剧本之后，觉得很好，他们给我的签约模式也有两种，一种是五年，这部戏给我一个男三号的位置，另外一种是八年，帮我争取男一号。”

“只说了这一部戏？”张嘉易沉思了一下，说道，“八年虽然说很长，但加上今年你需要备考，还有大学四年，实际上也只是签约三年，用这三年争取一个好剧本的男一号，倒是可以去试一试，只是以后的事情不好说。”

“那个剧本我很看好，男一这个角色我也很喜欢，只是八年真的太长。”顾北从HC老妖那里得知内地娱乐圈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把自己拴在小马奔腾八年，顾北不知道以后的光景会是什么情况。

“帮你争取男一，并且把签约时间提到八年，这里面的意味也很明显，就是捧你。”张嘉易很认真地为顾北分析着，“小马奔腾也没有拿的出手的艺人，这次投拍电视剧很有可能是和其他公司合作，也是用其他公司的艺人，但你如果签约了，情况就会不一样，这些资源也肯定会优先考虑自己人，也就是捧你，那样，自然不用愁你会没戏拍，但如果小马奔腾真的开始捧你了，你会受到很多限制。”

“我也有这样的担心，这些年我也听说过很多圈子里的事，我怕我拒绝某些角色，会惹得一些人不高兴，然后用这八年合同把我雪藏，合约期一到我是自由了，但估计到那时候也不会再有多少人来找我拍戏了。”顾北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看向了张嘉易，“我在想，要不要就签五年。”

张嘉易摆了摆手，说道：“五年合约和男三号这种模式没有签的必要，这五年你很大一部分时间需要放在学业上，男三号是给你试水的机会，市场反应好的话，才会给你安排更好的资源，如果反响平平，以后给你的也可能只是一些不尴不尬的角色，与其这样，不如你完成学业之后再想办法，那时候科班出身，你可以选择的就很多，所以没必要签五年那个。现在你需要考虑的是八年合约，签了可能比别人的起点高，也可能陷进去，不签也只是站在同一起跑线。”

“八年……”顾北抿了抿嘴唇，内心实在是舍不得《将爱进行到底》男一号杨铮这个角色，也舍不得这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张嘉易看了看顾北，笑着叹了口气：“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我第一次接到戏是在90年，我还在北影上学，接到的戏是《魔表》，儿童科幻题材，刚接到那会儿，我的心情可能和你现在一样，没怎么想就接了下来，后来我慢慢发现，我不适合这样的角色，所以也没人注意到我，后来七八年的时间，也没多少人找我拍戏，当然，这也和我进西影厂工作有关，不过确实有这方面的影响。”

“嘉易哥的意思是让我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

“是这个意思，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就不好了。”张嘉易也不好给顾北一个明确的建议，只是从自己的经历提一些自己的看法，“不过你还很年轻，八年虽然长，但你也有机会搏一搏，具体可怎么打算，还是要看你自己。”

“嘉易哥，我明白了，回去，我再好好想一想。”顾北很受教地点了点头，“嘉易哥，麻烦你了。”

“这没什么，我平时也不忙。”张嘉易无所谓的笑了笑，“正好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我过段时间要回老家那边，这几年可能不会来北平发展了。”

“嘉易哥要去西影厂工作？”顾北知道张嘉易被分配的单位，只是HC老妖的记忆里，西影厂再有几年就要重组成西影集团，张嘉易这时候回去，对长远发展也没有多少好处。

“差不多吧，或者是在歌舞剧院，待遇都挺不错的。”

顾北不便解释HC老妖的存在，也就像是朋友之间的关心一样，说道：“嘉易哥，其实你更适合做演员，直接进这行或许对你会比较好。”

闻言，张嘉易笑着拍了拍顾北的肩膀：“行了，我这边很稳定，至少生活上不会有什么困难，多操心一下自己以后的路吧，好好加油！”

你在西影厂工作，过几年还是会回来做演员的……顾北心底还是有一句话没办法对张嘉易说出口。

“嘉易哥，以后我有能力了，一定找你来拍戏，拍好戏。”顾北看着如同邻家大哥一般的张嘉易，很坚定的说道。

张嘉易见顾北突然这么认真，意外地愣了一下神，不过很快就点了点头：“行，我等着，不过事先说好，不是男一号，别找我演。”

“妥妥的男一号。”

告别张嘉易，顾北回到自己家里思考了很多天，在签约八年和以后再找机会签约这两个选择中徘徊，顾北也不想否认自己却是对这赤果果的诱惑心动了，心中也更倾向于签约，也一边用自己还在年轻安慰着自己。

到了约定的日子，顾北再一次来到了小马奔腾公司，史荣私下里也对顾北做了一番了解，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反倒觉得顾北的人生经历很适合包装，也暗自期待顾北选择八年长约，小马奔腾实在太缺乏代表艺人了。

“顾北，想得怎么样？”

顾北喉咙动了一下，说道：“八年。”

就这样，顾北签下了自己的第一份演艺合同，97年10月一直到2005年的10月，整整八年的长约。

真正签约之后，史荣才隐晦透露出准备力捧顾北的打算，不过在顾北高考之前，只会安排顾北接受一系列培训，表演、声乐和艺人应该有的业务能力，史荣的想法就是让顾北顺利考上影视表演，在正式推出顾北这个人，《将爱进行到底》就是顾北踏足演艺圈的敲门砖。

正好《将爱进行到底》计划在98年夏秋季节开拍，顾北刚好高考结束，加上从此刻开始针对不表演进行培训，表演能力提升，届时顾北拿到男一号杨铮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一些。

顾北自己那边找的培训自然也停了下来，史荣会给顾北安排好一切，少了这一部分支出，顾北也轻松了不少，史荣考虑到顾北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会没有收入，加上了一年五千块钱的签约费，按年打到顾北账上，拿到这笔钱的代价就是顾北的演艺分成降了一些。

之后顾北的生活就变得越发单调了起来，完全是围绕着上学、培训这两件事，史荣也只给顾北每月半天的休息时间，每到这个时候，顾北就去唠叨老头，逗逗师师。

公司不会强迫顾北，顾北也有权利拒绝，但想变得更好的顾北没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