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统计出来了,一共被偷了十七袋衣服!折合夏币一、一千七百四十......”工厂会计火速到场。
“你傻啊,厂规是偷一罚十!那就是一万七!”邹小龙喝了句,转过目光先是看了看刘黑狗,又看了看远处的陈丰。
“陈丰,这可是你好朋友,你有份的吧?”
“邹小龙,你可别乱说,这几天我做什么你不知道么。”陈丰冷笑开口。
邹小龙皱了皱眉头,他起初是严重怀疑陈丰的,所以才死死盯着,却不料小偷另有其人。
“来!把刘黑狗给我绑起来——”
“慢。”等邹小龙的戏做足了,周维才捧着茶缸子,慢悠悠走了过来。
“都是厂里的员工嘛,也不好让他坐牢的,大家都知道我周维是个心善的人,这样吧,你赔了罚款我便饶了你,但你如若再犯,我定不饶!”
刘黑狗还是有点演戏天分的,此刻居然哭出了泪花,一副浪子回头的模样。
“周总.......我只攒了一万的,你放过我吧。”
周维眼珠子闪动,厌恶地扫了几眼刘黑狗,估计这种穷鬼身上,也榨不出太多油水,一万就一万吧,算是小财天降,开门大吉。
“刘黑狗,我还有个疑问,你偷的那些服饰,还有谁要啊?你这不是傻么,烂大街十元一件都没人看。”
来了。陈丰暗自握了握拳头。
这盘死水要活,这是很关键的一步,庆幸,刘黑狗没有让他失望。
简直是奥斯卡般的演技。
只见他“颤巍巍”地低着头,咬着嘴唇一声不语。
“哪怕你出了云城,你也卖不了!你偷去哪了!快说!”周维将茶缸子重重搁在桌子上。
“卖、真卖出去了,七元一件!”刘黑狗惊得急忙抬头。
“七元?”周维脑子迅速盘算,厂里还堆着几仓库的,若是继续烂着,估计用不了两年,会彻底坏掉。
与其打水漂,倒不如一股脑儿卖出去,回点本钱。
“卖哪里了?”
刘黑狗依旧咬着牙,许久才回了一句,“周总,我想留五千回老家。”
周维不胜其烦,“行,你快讲,再废话送你去吃劳烦。”
如果没人在场,陈丰真想冲过去,和刘黑狗击个掌喊个“year”,干得太他娘漂亮了。
“城东......那个外商的收购站。”
周维顿了顿,随即舒服地捧起茶缸子,“小龙,你带着人,赶紧把仓库整理好,我要亲自去收购站一趟。”
......
“全卖了?”收购站的仓库里,仅隔了两天,居然堆得密密麻麻了。
“全卖了,按照你的意思,我是很不想要,但这老小子主动又降价,硬是要六元一件,全卖给我,我算了一下,大概有十吨,花了九万多夏币。”
“漂亮!”陈丰激动地握起拳头。
若放在以前,韩流服饰流行的时候,至少要五十一件,好一些的会更贵,过百的都有。
“陈老板,要是我们把这些衣服全卖出去,按照以前的价格,至少能赚上百万啊!”普朗激动得语无伦次。
“别急,周维只是第一条鱼,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条,第三条,甚至还会有大鱼。”
“陈老板,资金只剩下十五万了......”
三十万夏币,除了这次收购,再加上开收购站前期的花费,一半已经挥霍出去。
“普朗,我建议你可以追加投资,我还是那句话,你投的越多,分红也会越多,你也看见了,就这第一手,就是上百万的差价。”陈丰冷静道。
普朗犹豫了下,“陈老板,你能保证韩流服饰会重新流行起来吗?”
“我保证。”
普朗咬着牙,最终狠狠一跺脚,“我在英伦国还有处遗产,加急卖出去,也有差不多五十万!好,我赌一把!”
这就是眼光,陈丰的行事以及操控手段,现在完全把普朗给折服了。
......
现在的云城,阎信义还不算彻底坐大,所以依旧有大大小小十几间服装厂,艰难地存活着。
现在一听有人收购韩流烂服,一个两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急忙请了货车,把囤积的韩流服饰,往收购站拉去。
按着陈丰的意思,普朗一开始是不收的,直到那些卖家杀价杀红了眼,一次次创下历史新高,普朗才“勉为其难”地收下。
当然,在表面上,普朗还是以收购其他服饰为主。
一辆奥迪小车,在经过收购站的时候,猛然停了下来。
一股浓浓的烟雾,从车窗的缝隙里渗出。
“收了多少衣服?”阎信义有些烦躁地开口。
他生平最恨过江龙,那是在自己地盘混不下去了,才做个外来客争食的。
“阎总的意思是,我们也收?”旁边有人小声提了一句。
“收个鸡卵,别人是傻子吃屎,你要不要也跟着吃?”阎信义一巴掌扫了过去。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根据调查的信息,这个叫普朗的外商来路很正,典型的破产另谋出路,才来了云城。
收衣服募捐是假,估计是想卖到非国,仗着自己有路子,薄利多销。
云城很小,他的心很大,他总想把生意做强做大,做成一份能庇荫九族的产业,然后,再好好跟大洋彼岸的那个混球说说,让他赶紧回来继承富贵。
将雪茄用手揉掉,当发现指头有些刺痛的时候,他莫名想起在那个在车间里,也是这样揉碎雪茄的年轻人,何其地笑谈风声。
呿,一个想坐正的老混子,吃着廉价死工资,据说连试用期还没过。
该死!提他做什么!
阎信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多了一份决然。
“阎平,仓库里的三十吨烂衣,先卖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