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

姜雪自知无力回天，惨笑一声后便把手中短刃丢在了地上，满脸的落寞之色惹人怜爱。

“你早就看出来我要杀你了？”

“那倒没有，哦对了，还有你。”

易城扭过头望向被自己死死掐住喉咙的长袍男人，他的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之意。

“你先对我动的手，但好在你还有点用处，先废你四肢，待会盘问你。”

“啊！”

一股猛烈的灵气突然从脖颈处顺着经脉疯狂惯入体内，男人痛苦地发出惨叫声。

不一会，他的四肢全部瘫在地上，只剩下眼睛充血般地望向易城。

“嗯？又是幽冥宗的人？”

易城笑着收回了手，他扭过头望向姜雪。

“接下来处理你的事情。”

易城冷漠地望向姜雪，望着这个从刚下山就一直跟着自己的女人。

“你一开始不想杀我，对么？不然在酒店里我熟睡的时候你就已经有很多机会了，何必等到现在。”

姜雪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我不是不想杀你，我是不舍得杀你。”

她抬起那绝色面庞，欲哭无泪一词在她脸上展现地淋漓尽致。

“从一开始我就接到宗门的命令，说一位天境绝世强者刚刚从华山上下来，而你的这枚内丹，是我们宗主突破天境的关键所在。”

“幽冥宗？”

姜雪痛苦地点了点头。

“果然。”

易城松开了姜雪的手，仅凭现在的她已经无力再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

“你刚见面的时候就已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应该是用了什么法门或者法宝。”

“嗯…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不甘心就这样被你看破。”

姜雪痛苦地坐在了地上，她望着前方的叶闻雨微微愣神。

原来…他早就心有所属了么？

“先从最开始的见面说起吧。”

易城也坐了下来，他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起第一次相见的场景。

“第一次见面，你从三十多层摔在我面前，我犹豫再三还是出了手。”

“一开始不出手不是因为我冷血，而是当时我就知道你是古武者。”

“为什么…我明明没有做任何事情不是吗？我为了骗你牺牲自己的性命？”

姜雪想要狡辩，却被易城无情打断。

“不，你确实什么都没做，但一个正常人坠楼的时候会什么都不做吗？张牙舞爪的动作加上呼救才是正常现象，不会跟你一样就这么径直坠楼。当然，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你已经不想活了。”

“那即使是你已经不想活了，为什么还会大喊救命？”

易城的推论让姜雪哑口无言，只能望着易城的脸苦笑起来。

“原来一开始就已经露馅了…那后来呢？还有别的破绽么？”

“当然有。”

易城指了指自己的身体。

“什么意思？”

“在酒店里的时候，我故意爆发了一次灵体，如此奇异的一幕你没有任何惊讶，再加上徒手救下一个三十多层坠楼的女人，你居然一点都不害怕，我不信你心理素质这么强，能接受有超能力的人类出现在自己面前。”

姜雪无奈地点了点头，痛苦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所以今天你来，不是来救我的，对么？”

易城摇了摇头。

“今天我来，确实是来救你的。”

二人头顶上的烛火摇摇欲坠，姜雪的心情也与这烛火无异，在绝望和希望的边缘挣扎。

“进门的时候，我看见了门口的血迹和赵家的衣服，估计是看押你的第一批人都已经惨遭毒手，现在这批人，估计都是幽冥宗派来和你演戏的吧。”

“嗯…”

“所以刚刚进门你就对我有所提防了？”

易城点了点头，他伸出手指向了自己的一双眼睛，眼睛里是金色的精光。

“我这双天境的眼睛，隔着那么远都看不出来是不是你，你怎么知道进门的那个人是我？”

这句话就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姜雪的心彻底破碎，她默默闭上了眼睛。

“所有的事情你都已经猜出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还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告诉我。”

“问吧，我也是将死之人，到时候找个好地方给我埋了吧，我不喜欢烧成灰，我喜欢花，你有心的话，给我安葬在一片花海下就好。”

姜雪突然笑了，她的笑很真诚，她的眼睛就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的易城，似乎想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好好的记住这张改变自己人生的脸。

“为什么一开始不杀我。”

当易城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姜雪的身体明显剧烈抖动了一下，随后便释然般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我喜欢你。”

“嗯？”

“嗯？”

两声分别出自易城和叶闻雨，叶闻雨的疑惑声明显夹杂着一丝恼怒。

“从一开始你救我，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工具罢了，但是…你没有动我身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怕我趁着那时候对你下手，但是…我当时是真的准备用身子补偿我要对你做的事情。”

“后来…你帮我洗好了衣服，我从小就在幽冥宗长大，长老们对我很严格，还没记事起就要我自给自足，从小我就在深山上抓野兔吃，甚至不知道怎么烤熟，就这么抱着生吃。”

“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而且是一个仅仅认识不过一天的人。”

姜雪的声音开始颤抖，眼睛里的泪水也再也止不住，如江水溃提般猛然流了出来。

“所以…你之前跟着吴勇，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吴勇的老爸，他手上有着幽冥宗百年前失踪的神器之一，我要想办法给它偷回来。”

“只是为了这个，就陪各种男人睡觉，值得么？”

易城缓缓站起身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对姜雪的失望还是对她不幸一生的怜悯。

“我不会杀你，从今往后不要再回幽冥宗了，隐姓埋名换个身份当个普通人吧。”

易城走向了地上疼的快要昏厥的男人。

“你已经没用了。”

仅仅一拳，地境巅峰强者，就此陨落。

“内丹自己拿走，算是对你陪我这么些日子的报酬。”

眼看着易城和叶闻雨消失在路的尽头，姜雪双目无神地瘫坐在地上。

“之前陪那些男的…都是用的幻术而已…”

“我…现在还是处子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