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忙了一晚上的叶天拖着疲惫的身体,打算回家休息,走进小区,不自觉就走到了冯志雄家门口。
叶天在门站立许久,却迟迟没有挪动步伐,他不敢去面对徐静,昨夜徐静那悲痛欲绝的哭声仿佛现在都回荡在他耳边,可是作为冯志雄生前最照顾最看重的晚辈,他躲得了一天,能躲一辈子么。
“咚咚咚”叶天心情沉重的拍响了房门。
“小天,你来了。”开门的大汉老张是冯志雄的几个保镖之一,冯志雄遇害后,大家怕徐静再遭受迫害,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还是住在家里保护徐静母女。
“张叔,这段时间麻烦你们多费心了。”叶天知道可能这一段时间他们都不会睡好觉了。
老张叹了口气,拍了拍叶天的肩膀,“唉,小天,多劝劝小静。她有点迈不过心里那个坎了。”
叶天沉重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走了进去。
徐静一个人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张冯志雄一家三口的照片,徐静眼睛盯在上面,一动不动。
看到徐静这个样子,叶天悲痛不已,他坐到徐静身边,“嫂子。”
徐静呆滞了几秒后才将目光移了过来,“小天,你来了。”
“嫂子,节哀顺变,你放心,我一定找出凶手,替大哥报仇。”叶天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话能安慰的了徐静。
徐静盯着叶天看了几秒,拉住了叶天的手,“小叶,我相信你能做到,你尽力而为,嫂子,嫂子不想再失去你了。”
一句话瞬间让叶天泪崩,他站起身来,扭过头去,“我走了,嫂子。你注意身体,大哥在天之灵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就算是为了囡囡,和,和肚子里的孩子。。。嫂子你放心,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很快就会结束的。”绝对用不了几天了!他在心里默默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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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点,新海娱乐城,会议室。
众人在会议桌两边落座,正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显得十分突兀,整个会场气氛也比较沉重。大家都没有交谈,几个人在抽着闷烟。
叶天环视一周,率先开口,“杨程在刚才给了我一份调查报告,我也和他详细的了解了一下情况。关于雄哥得死因,大家都有必要了解。”
叶天停顿了一下,看到众人脸色没有异议,继续说道,“警署那边调查了通话记录,雄哥得最后一通电话正是饭馆老板给他打过去的,饭馆老板和他说了什么不得而知,但二人互不相识,老板的一个电话就能让雄哥半夜出门,并且只带了一个保镖,最起码雄哥当时觉得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
“根据饭馆那边的情况,警署的推测是这样的,雄哥应该单独上了二楼,有交谈或者谈判,并且喝了酒,而老徐单独留在一楼,后来是一楼的人或者外来人突然发难,几人杀了老徐后,来到二楼又杀掉了雄哥。”
叶天神情突然变得认真,语气也严肃了起来,“我认为,既然老徐放心把雄哥单独留在一楼,那说阴他不认为二楼会有危险发生,至少也是认为发生危险雄哥自己能应付。那么在一楼发生打斗后,雄哥在二楼听到声音或者老徐的呼喊后,在自己完全能应付的局面下,雄哥竟然没有从二楼破窗跳走,大家不觉得匪夷所思么?”
“你怎么看。”文杰语气平静。
“第一种可能,对面人很多,或者身手高强,在很短的时间内解决掉老徐,没有给雄哥太多的时间。第二种可能,二楼是自己人。”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社团的兄弟吗!”陈猛第一个拍桌而起。
“我只是说出了所有的可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也不相信我的兄弟里有这样的人。”叶天不急不缓的说道。
“既然没有证据,最好不要乱说,大家都是跟了阿雄多年的兄弟了,论感情,不比你差。”马峰淡淡的说道。
“哼,要真说社团里有鬼,可就属你加入的时间短了吧。”陈猛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他妈在放什么屁!”颜良指着陈猛骂道。
陈猛在社团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冯志雄和颜良,此时看颜良发怒,他一缩脖,“我也只是说了一种可能性而已吗。”
“没问题,任何人都有理由怀疑,不过我们要做的不只是怀疑,而是拿出证据来。”叶天笑着回应道,眼睛却看着马峰。
“所以,大家没有必要在这里争论,有什么本事用什么本事,尽快找出杀害雄哥得凶手,替雄哥报仇。”马峰站起身,“不过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社团里有人和这件事有关系,只要沾上一丁点的关系,那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会议室。
叶天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声音小到只有自己听得到,“这也是我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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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泽这边的风俗是在人死的第三天要出殡,所以冯志雄死后需要守灵两天。冯志雄的灵堂安置在了长泽新区的殡仪馆,由于新区刚建成的时候按序号划分土地区域建设,殡仪馆那片地属于序号17,久而久之,大家把新区殡仪馆也称作17号。
17号,A01间,牡丹厅。
叶天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的棺材,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将叶天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你怎么来了。”叶天看着文杰问道。因为冯志雄只需要守灵两天,所以社团里的高级干部分成两批,而文杰是第二天守灵的那批人。
文杰正对棺材跪下来,动作缓慢的磕着头,磕完第三个头,文杰头贴在地上,保持着跪地姿势良久,缓缓站起身形,脸上已经布满泪痕。
“抽根烟?”文杰并没有回答叶天的问题,反问道。
“走吧。”叶天看着房间里来来往往的人,起身说道。
二人走出大厅,在17号院子里走了很久,在一处偏僻的草地前,停了下来。
“今晚在会上你说的话是认真的么。”文杰从怀里掏出烟,递给叶天一根。
“哪句话。”叶天随口问道。
“少和我装傻。”文杰白了他一眼。
“你你心里不已经有答案了么。”叶天点燃香烟,用力吸了一口。
“我只是不想去相信,大家这么多年的兄弟,竟然有人能下得去手。”文杰苦笑一声。
“陈猛有句话没说错,这帮兄弟里只有我是后来的,和大家在一起的时间也最短,按道理我应该是嫌疑最大得那个,你为什么不怀疑我。”叶天玩味的冲着文杰笑道。。
文杰翻了翻白眼,“从感性上说呢,咱们兄弟感情深厚,我了解你的为人,所以断然不会怀疑你。”
“那要是从理性上来说呢?”叶天不依不饶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