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我说话,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扭头与苏墨微笑道别:“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看了眼司语头也不回,潇洒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背影,我的眼眸深了深,这个女人,果然不一样。
司语离开后,病房里的气氛安静下来,只有初初的眼睛和他那颗小脑袋瓜在我和苏墨之间滴溜溜的转着。
看我,又看看苏墨,看看苏墨,又看看我,见他小脑袋来回摇摆,圆圆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来回晃动,我所有的精力不但没有放在受伤的苏墨身上,反而是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我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初初,你干嘛呢。”
初初带着思考的神色,疑惑的说:“妈妈的汤明明就是给爸爸带来的,为什么你要对那个阿姨说不是给爸爸的呢?你们大人好奇怪,我一点都看不懂。”
揭穿我的谎言,苏墨很是高兴的扬起一抹盛大的笑容。
“初初真是爸爸的乖儿子。”他愉悦的在初初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满眼兴味的拿眼横我。
我的心里那个不爽啊,到底是苏墨养的亲儿子啊!
我正郁闷之际,病房里又进来几个人,徐思言,范少奇,石帆。
“听说你出车祸了,所以我们特地来瞅瞅你,看你这身强体壮的,一时半会儿应该死不了。”徐思言敲了一下苏墨打石膏的手,恶趣味道。
苏墨挑眉,拿眼凉凉的横他:“不会说人话就乘早赶紧走。”
“你想听好听的?”徐思言笑得格外邪气,满眼的不怀好意,他捏着声音,恶作剧道:“苏少,你坏,你怎么可以这样为难人家。”
他那尖细的声线嗲的像个女人,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众人的唇角都有些忍俊不禁的抽了抽,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石帆有些头疼的扶额:“这个活宝。”
有人进来插足在我和苏墨之间,我反而是轻松下来,乐得双手环胸退到一边看戏。
昨晚我回到家后没多久就接到他的电话,那个时候,应该就是医院的人在用他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我正在气头上,所以没接。
时间这样紧促,我忍不住的猜测,他是不是因为出来追我,所以才出了车祸?
耳边响着徐思言几人对苏墨的关切和胡闹声,我看着窗外依旧淅淅沥沥下着雨的世界思绪游离在外。
“我听说,前几天你公司的那件事是身边的人做的?”突然冒出来的话将我的思绪拉回,我有些心虚不安起来。
我回神,侧眸,就与范少奇那双精锐逼人的视线对上。
我愣了一下,有些惶然,他这是在针对我吧?
我知道,范少奇喜欢司语,对她有意思,可是司语却喜欢苏墨,因此他一直在做一个躲在司语背后的男人,为她委屈而委屈,为她不值而不值,为她争取而争取,只要她需要,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为她出头。
我与苏墨的结婚礼上,他曾为司语争取过不值过也委屈过,那么现在,他依旧是在为她争取而争取吧。
苏墨把玩着初初肉呼呼的小手,头也不抬,有些漫不经心:“你听谁说的?”
“这还用听谁说?有些事情只要查一查不就知道了?”范少奇轻笑。
范少奇将一些文件放到苏墨的面前,带着挑衅和看戏的姿态与我对视,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这才不疾不徐的别开落在苏墨身上:“我这里查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看看。”
苏墨看也不看他放在自己面前的文件,冷冷淡淡的吐出四个字来:“我没兴趣。”
范少奇胜券在握,自信无比的表情僵了一下,继而被恼怒取代:“苏墨,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你只是不揭穿她,为什么?”
苏墨终于抬起他清华的眸光神色清冷的看着范少奇,凉薄道:“这不关你的事。”
范少奇冷笑起来,说不出的失望和薄怒:“不关我的事?你苏墨何其骄傲?怎么可能接受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你爱上她了对不对?”
苏墨抿着薄唇,没有说话,有时候,沉默就是承认,范少奇更生气了,他指着我问苏墨:“那个女人,她到底哪里好了,她哪一点比司语强?你不接受司语的逃婚,却可以接受她的背叛,苏墨,你的原则呢?你的骄傲呢?”
苏墨锋利的眯了眯眼,却答非所问,冷而淡的扬声:“你查她?谁允许你查她的!”
苏墨不接范少奇的话,范少奇也不接他的,自顾自的扬声逼问:“苏墨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的良心呢?嗯?你和司语多少年感情?你和她才多久?你违背了和司语的誓言就算了,你怎么可以在司语转身之后就爱上别人?”
苏墨锋芒的眉宇皱成深深的川字:“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我从来都不曾爱过司语,从最初的时候我就对她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不会爱上她,没错,我的确是给过她承诺,说过会娶她,可是逃婚的人不是我。”
范少奇愣住,久久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许久,他才有些心疼地吸了口气问:“你从来就没有爱过司语?那么你为什么要与她交往?”
苏墨云淡风轻的挑眉,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她说要我给她一个机会。”
我品味着苏墨这句话,何其不负责任?可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是这么的理所当然。
她说要他给一个机会,所以他就给了,就是这么简单。
司语爱他是她的事,他不爱司语也是他自己的事,我觉得司语和苏墨哪里是谈了一场恋爱啊,简直就是闹了一场独角戏的闹剧嘛。
司语那么喜欢苏墨,她怎么可能会逃婚?
我又想到简姿的话,她说,司语是因为我才迫不得已离开的。
苏墨承诺过司语会娶他,那么他肯定不可能直接出面去逼迫司语离开,但是那场婚礼的的确确是在他算计之中的,那么司语的离开其实也是在他算计之中的。
既然在他算计之中,我觉得司语被迫离开的事情肯定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我发现苏墨这个人何其腹黑深沉,心思缜密,十个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他甚至不用亲自出面,就这么不显山不漏水的解决掉了一个麻烦,而他又没有违背承诺,反而理所当然的说,逃婚的人不是我。
“苏墨,你不值得司语去爱。”范少奇冷冷道。
苏墨轻慢的态度昭示着他对司语的不上心,他这样的态度惹急了范少奇,即便很想揍他,但是他依旧强忍着脾气没有上手,只是扭头走掉了。
之后石帆和徐思言也走掉了,病房里再次恢复寂静来,只听见窗外雨落的哗哗声。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隐瞒苏墨,因此我做的大胆,拿了东西就走人,其实我也是在给他机会,一个争取时间重新画设计图的机会,却不想……
他没有。
我想苏墨也不傻,图纸是被谁盗走的,他心里肯定也是有数的,既然范少奇都能查到的东西他又怎么会查不到?用范少奇的话说,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没有揭穿我罢了。
为什么?这也是我想要问的。
如今这层膜终于捅破,那件他心中清明,却从不曾问过我一句,也不曾提及一点的事情终于被摆在台面上,我反而轻松了不少。
初初似乎也很好奇那些文件,拿起来翻着玩儿,结果纸张散落了一地,我走过去捡起来,有些好奇范少奇到底调查了些我什么。
不多不少,正好是我与冯彦博做交易的开始与结束,很具体,时间地点都标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