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道歉
希尔斯顿区,南威尔街53号,这是一栋有着马厩和花园的豪华别墅,即使从外面看,也能感受到主人无可比拟的财富。
贝克兰德银行最大的股东之一,高杰.弱夫正和他的夫人,此刻正站在这栋别墅的大厅里,接待着一位前来拜访的客人。
这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她穿着白底点缀深绿的裙子,袖口、领子以荷叶边收拢,胸前有层层蕾丝交错成的领结式花朵。
“对于在尼根公爵的晚宴上发生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
叫艾琳娜的女孩右手按住胸口,深深的弯下了腰,显得非常有诚意。
但是,站在女孩侧前方的高杰夫人,敏锐的眼神一下子就穿过对方的低胸礼服,看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和下面未知之地一抹神秘红色。
她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扭头看向了他的丈夫,她相信站在正面的高杰.弱夫,只会看到的更多。
果然,她稍微侧头,就看见自己的丈夫,眼睛已经充满了渴望和好奇。那种眼神,从来没出现在经常在各种场合和自己神情对视的眼睛里。
似乎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这位艾琳娜女士鞠躬的姿势非常标准,动作舒展而优雅,正好把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部暴露在他们面前。
高杰夫人那还算良好的记忆里,记得对方参加尼根公爵晚宴,穿的就是这一件衣服。
看着自己的丈夫目不转睛,甚至忘记了按照贵族应有的礼仪进行回礼,高杰夫人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脑海里仿佛有一股岩浆开始翻腾。
“怎么了,夫人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高杰.弱夫这时候才从女士清脆的声音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妻子似乎有些不高兴。
“我很好。”
高杰夫人脸色阴沉的能挤出水来,她现在很想开口,让对方直接滚出去。
可是她不能。
艾琳娜是通过莫里马赫特议员的妻子介绍,带着礼物前来拜访的,甚至还专门派遣仆人送来了拜访信件,从贵族的礼节,到他们这个层次交往的潜规则,都处理的无可挑剔。
在外人看来,虽然艾琳娜女士在尼根公爵的晚宴上和高杰夫人发生了冲突,可她并没有什么错。但这样一位优雅的女士,仍然愿意放下身段,向高杰.弱夫一家道歉,并且送上了价值不菲的礼物。
这已经很有老牌贵族的风范了。
在贝克兰德,你丢了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丢了面子和口碑,尤其对高杰.弱夫这样的大银行家而言,名誉就是一切。
艾琳娜女士虽然背靠着莫里马赫特议员,但仍然主动放低身姿,和银行家高杰.弱夫进行和解,在贝克兰德那些贵族眼中,这已经是一位心胸宽广,手段熟练的贵族夫人了。
即使高杰一家不喜欢她,也只能按照贵族的礼节进行款待,之后不再来往便是。
高杰夫人强压着怒火,听艾琳娜招呼着仆人从马车上卸下礼物,还从车上找出一个盒子,双手递送给高杰夫人。
“这是我在贝克兰德皇家珠宝店买到一面梳妆镜,也不知道夫人喜不喜欢。”
艾琳娜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面20厘米见方,下面有活动把手的梳妆镜,镜子的四周和背面镶嵌有精美的纯银掐丝花纹。
她拿起镜子,凑到高杰夫人的面前,让镜子里出现了两张面孔。
在高杰夫人阴森可恐的面容旁边,是艾琳娜年轻活泼,充满活力的面孔。
那一瞬间,高杰夫人差点没认出自己,只觉得镜子里的是一个邪恶的老巫婆和一个美丽的天使,可是理智又很快让她清醒过来。
那个又老又丑,充满皱纹,还涂脂抹粉的脸,就是自己的。
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用力一推,镜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真正看着仆人搬运礼物的高杰.弱夫,被妻子的反应吓了一跳,在他看来,妻子正和艾琳娜有说有笑,还赠送了私人礼物,怎么就突然发火了。
他看向自己的夫人,看着她一脚踩在镜子上,艾琳娜站在旁边,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解释道:
“也许是我买的礼物,夫人不喜欢吧。之前我一直觉得,只有最好的镜子,才能配的上夫人美丽的容颜。”
高杰夫人很想破口大骂,可她看向自己正在四处张望,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丈夫,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凛冽如同冬月的寒风。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晚上就不一起用餐了。”
说完,她提起裙子,顺着楼梯直接上了二楼,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高杰.弱夫看了艾琳娜一眼,觉得这时候,应该也许要上楼安慰一下妻子,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就在他组织语言,准备开口的时候,艾琳娜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也许是我那里让她生气了,我去向她道歉。”
她纯洁水润,干净无暇的棕眸,有阵阵眼波流转,看的高杰.弱夫有些愣了,眼睁睁的看着她提起白色裙子,沿着楼梯也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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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街83号。
虽然橘红色的太阳已经消失在天空中,但贝克兰德的夜晚依然燥热。
正躺在大厅中央一具柏木棺材上面休息的基德,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晚上8:30,差不多了,还多给了半个小时。”
他顺着扶梯,走上二楼,推开了房间。
老人躺在床上,没有了任何动静。
一团带着些许灰色,有拇指大小的血球,以一种违背物理规则的姿态静静悬浮在老人身体的上方。
“原来这就是老家伙超凡能力的来源。”
基德看着尸体,用食指在鼻子下面试了一下,已经没有任何气流通过。
他伸出手指,准备触碰那个血球,突然想起了老人的生前说过的话,又有了片刻迟疑。
“死者为大,先把他埋了吧。”
他伸出手臂,扛起那句瘦弱的已经不成人形的尸体,一步步走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