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言站在人群中望着浑身散发着恨意的女儿,几乎要把玄府吞了的不甘,掩着嘴,哭了!
她定是恨透了才这样不管不顾吧。
赵玉言没有上去阻拦,就算清楚事后的结果,她也支持女儿,她的女儿受了委屈怎么能忍气吞声,名誉固然重要,大不了我们事后抛弃一切远走她乡,只要女儿想出这口气,她就要帮她。
瑞枫叶赶来了,带着人上前去砸玄府的大门:“杀!一个不留!”
刀枪箭雨,周围的人霎时间措手不及,急忙要往回跑。
突然又冲出一行人,黑衣蒙面,天煞孤星,白橡胡同看热闹的人无一幸免。
赵玉言若不是跟女儿有八分相似,这一刻也交代了,她震惊的望着周围的一切,刚才血流成河的景象瞬间被抽干,支离破碎的场面随着黑衣人的离开,恢复到一尘不染的沉静。
瑞枫叶微微蹙眉,谁在动手?
他冲过去扶住目光怪异的悦儿,心里一震,她眼里的目光……
前一刻还浓情蜜意、撒娇嗔怪的孩子,这一刻陌生的让他心颤,瑞枫叶急忙揽住她的肩,心里惶恐:“悦儿……悦儿……这件事交给我,我……”
章栖悦隐下眼里的不舍,一把推开他近乎愤怒:“你干什么!这些人死了我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好不容易让这些人记住玄家!你干什么出现!没有他们我怎么对付玄天机!”
瑞枫叶强硬的按住她,看进她眼里一字一句的道:“我告诉你,后面的人跟我无关!但我不反对他们这样做!玄天机做的是不是!我定会给你报仇!我瑞枫叶不把他碎尸万段誓不为人!你先回去行不行,一切让我来做!”
章栖悦怎么不想,如果玄天机只是隔壁的一条狗、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门生,她一定让枫叶把人抓住,然后折磨死他。
可玄天机不是,玄天机手段残忍,位高权重,不比你忠王府差,如果你们硬拼,互相报复,忠王府情何以堪,她怎么对得住瑞王妃。
除此之外,玄天机一定敢威胁她,让她名声扫地,既然都是一样的结果,为龗什么还要让忠王府跟着她陪葬!
章栖悦看着空旷的街道,看着打起来均有伤亡的侍卫,心里烦躁不已,甚至有了怨念:“说了跟你无关!走!走啊!”她鼓起勇气才做到的放弃,不想功亏于溃!“你走!”
瑞枫叶不动,看着陌生实则熟悉不过的女孩,现在她剥了一层善意的调皮,完全释放骨子里的冷漠,不容人亲近且有自己的秘密。
这让瑞枫叶十分不安,他的悦儿,那个总是笑该无忧无虑的孩子:“跟我走。”
瑞枫叶拉着她,强硬的想把她带走。
章栖悦不干,上口就咬:“放开我,放开我!不稀罕你帮忙!瑞枫叶!你敢打昏我试试!这辈子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章栖悦瞪着他!目漏仇恨,冷声冷语:“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很无理取闹是不是!觉得我不讲理是不是!可你能做什么!你知龗道玄家是什么人家,玄家的权势有多大!玄家的人多通天!
你看!你看呀,你带来的人甚至都冲不进去!你算什么世子爷!给我滚!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赵玉言本惊恐的神色被女儿出口的话震住,但又释然,闹出这种事,女儿不想嫁也是事实,就像自己,嫁了又能怎样,她还好,嫁了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家里还能静一口气。
如果女儿嫁到忠王府,以后怎么面对忠王府的人,或许那些长仆、家奴都想瞧不起悦儿。
如果那样,她宁愿女儿呆在她身边,至少将来不会被无形的目光伤的体无完肤。
瑞枫叶不动,看着她发火,不知她情绪为何如此激动,甚至在有那样的关系后不让他帮忙:“怕我承担不起后果……”瑞枫叶说话慢慢的,望向玄府时,他的人手已经所剩不多:“我想……我大概知龗道你为龗什么赶我走了。”
章栖悦恨死他了,就不能滚远点!她现在这个样子多难看,多无耻!以后咬死玄天机时,再也不是他心目中可人的悦儿,不是他珍藏在手心里的人,他会知龗道她思想多脏,多眦仇必遭!
瑞枫叶好脾气的上前一步,温柔的看着她:“还是先回去吧,这件事交给我。”
“不需要!你听不懂话是不是!”
“悦儿,不要恼……”语气依旧宠溺!
章栖悦现在最怕的就是他这个样子:“好啊!让我听话是不是!你有本事把玄天机现在逮到我面前,我立即听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
章栖悦目光凶狠的瞪着他,毫不相让。
瑞枫叶目光温柔,包含宠溺:“稍等一会,我派人去了……”来这里之前,人已经去了衙门。
章栖悦移开目光不看他驻信的面庞,一会儿,一会儿他就会失望的,玄天机怎么可能乖乖的让他逮住,就是大理寺、尹天府也不见得有那样的手腕,否则她早去击鼓!
不消片刻,瑞王爷亲自赶到,看到赵玉言,老脸失了严肃,近乎温柔的看着她:“你先回去吧悦儿这里有我们,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让悦儿出事,我先让他们送你回去?”
赵玉言看瑞栗一眼,目光里流露出几分温暖:“小胖,如果她不听话,就别管她了。”说完看了女儿一眼,跟着瑞栗的人离开。
瑞栗看着赵玉言上了轿子,叹口气,回头看向儿子和悦儿,他再满意不过的儿媳妇,此刻他却很无力:“人去楼空。”
四个字,章栖悦立即挣开瑞枫叶的手大叫:“连他都抓不住你凭什么让我跟你走!”
瑞枫叶心里一凸,看着她,心里很疼:“给我两天时间。”
“两天后抓不住你是不是要四天!你不是放话的人,请您想清楚玄家的地位,再跟我说你需要多久!就算玄家在这里摆着让你攻进去了,玄天机呢!那样一个阴险的人,你去哪给我把他找回来!”
瑞枫叶看着激动的她,即便这样发脾气也美丽如同凤凰的她,可,看眼身边的父亲,他知龗道玄家的事没那么好解决,敢对悦儿出手,此人定不简单:“悦儿,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最不需要的就是时间!”
瑞枫叶想说什么,抓住不断躲他的栖悦。
瑞栗突然拦住想上前的儿子,看向他也疼了很久的‘女儿’,温和的看着那如蝴蝶般脆弱的姑娘:“伯父知龗道你委屈,可能发生了难堪的事你想扔了叶儿,可闺女,相信我们一次好吗?我们能把事情处理的很好,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鱼死网破。”
章栖悦动容,可也要死扛:“哼!让我等吗!等三年五年,等十年八年,等你们在朝堂上斗的死去活来,斗出个结果!我再去报仇?你觉得可能吗?”
瑞栗闻言万分严厉的开口:“悦儿!他们不值得你那么做!”
“值不值我说了算!章府、玄府势不两立,我就要天天跟他们闹,闹的满城风雨!”
“悦儿!”瑞栗目光严厉:“想想心疼你的人!”
章栖悦傲慢的仰头:“我娘刚才表态了,我哥肯定不介意,至于你儿子,谁还不能做瑞王世子妃。”
瑞枫叶震惊的看向她:“悦儿!”即便是想赶他走,他也不想听到这些话:“你该知龗道我对你……”
突然一行人走来,头上带着大帽子,悄无声息,几步而至,快如闪电。
“殿下让我告诉你,人已经锁定,三天内给你消息,让您回家。”然后几步而过,仿佛没有出现过。
瑞枫叶顿时觉得心里一颤,瞬间去揽章栖悦。
果然。
章栖悦推开他大喊:“看吧!你有什么本事!这时候还是皇上管用!”玄天机跑了,她的私人用品是不是已经昭然天下。
但又随即冷笑,是那样又怎样!她也值了!鱼死网破!
章栖悦转身就走,瑞枫叶怎么拦着都不行,铁了心不看他一眼。
瑞栗站在玄府门前,看着一双儿女,无奈的叹口气,他忠王府,真的没命娶国公府的人吗?
……
玄天机融入人群中,安静的蛰伏,他手里握着的东西,已经秘密转移,那将是他最龗后的保命符。
区区忠王府还没必要让他躲藏如此,跟忠王府斗,必是长期的过程,他如此这般是在等皇上和太子的态度,主要在于太子。
如果太子不问,这件事他就有一搏的实力。
如果太子过问,他只能想办法保命,何况若是太子出手,恐怕连最龗后一丝活路都不会留给他,玄家也会从此消失,换上更听话的人。
玄天机等着,躲在人群中,穿梭在人海里,等待最龗后一个结果,然后迈出决定性一步。
……
章栖悦回了章府,一身火红的衣衫,高贵冷艳的面容,聘婷婀娜的身影,除了没有笑,她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赵玉言正等在伴云阁,见女儿回来,立即让弄巧、婉婷去伺候。
不一会,章栖悦换了身衣服同母亲坐在竹榻上,平静的饮着茶。
赵玉言一直观察着女儿,除了精神不太好略显疲惫外,撑起的尊严倒是高傲的让她意外。
赵玉言心疼的握住女儿的手,眼里有十分自责:“如果昨天娘陪着你,或许就……”
章栖悦闻言甜甜的笑了:“娘,瞧你说的,你要是跟着我,我岂不是多担心一个。”
赵玉言闻言,抬起头诧异的看向女儿,继而又心疼的愧疚,强忍着泪水:“悦儿,别笑了,不想笑就别笑了。”
章栖悦回握住她:“娘,这个世龗界上悦儿最不想您失望,您不哭,悦儿就不笑了。”
赵玉言顿时抱住女儿,悲伤愧疚的哭泣:“好孩子,你受苦了,娘给你报仇,娘能给你报仇。”
章栖悦闻言,眼里有水渍汇集,她反手抱住母亲:“说什么呢?娘还能去找皇上哭哭,让那男人悲天怜人的帮你,然后认为他欠你的没得到的你变得没有亏欠,让他圆满,让你心里更恨?!”
赵玉言摇头:“不,如果为了你,他圆不圆满就不重要,娘只要女儿开开心心的生活。”
“悦儿跟娘一样,想让娘也高高兴兴的生活,让你在老皇帝面前,和所有钦慕你眉毛的人面前还是你自己,娘,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数。”
赵玉言怎么可能放心,她的心肝,她的儿女,她怎么能不记挂,栖典在战场,女儿又发生这种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章栖悦突然推开母亲,收手搭在她肩上,看着娘眼里的悲伤,突然道:“娘,你别去求皇上,不值得,就算为了我更不能那么做知龗道吗,如果女儿发现女儿做不了了,会让娘帮忙的,好吗?”
好吗?章栖悦看着母亲,很怕她连最龗后一点值得别人珍藏的愧疚都消失殆尽,她无权挥霍母亲的曾经。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赵玉言看着小小的女儿郑重其事的样子,突然笑了:“小丫头,你才多大。你现在用的不就是他对娘的愧疚。”
“那不一样,不是我们求来的,是他给的,不一样,不一样,娘,不一样的。”
“娘知龗道,你告诉我,玄家小子对你……”
章栖悦眼里闪过一层阴霾:“没有,只是碰了我,找了很多人想把佳儿击溃,不过,呵呵,看过我们的人都死了。”
赵玉言愣了一下,既然落寞,孩子受委屈了,她垂下头,静静的开口:“你想怎么样?”
“把玄天机折磨死。”
“好,折磨死。”一刀死了都不行,要凌迟处死!“枫叶他……”
“娘,我跟枫叶有缘无份。”
“你……他不是那样的人……”
章栖悦笑了:“要是娘呢,娘嫁吗?”
赵玉言不说话了,她想说,你毕竟是女人,到底是要找个男人。可又觉得苍白无力,女儿决定的事就有女儿的道理。
红烛推开门进来:“夫人,瑞世子在外面,要见小姐。”
赵玉言立即道:“告诉他,小姐死了。”
一天过去了。
睁开眼,阳光洒在房内,镀了一层神秘的色泽,章栖悦躺在床上等,等所有人跑来告诉她,她不洁,她肮脏!等那些人看她时,怜悯的、幸灾乐祸的脸。
可她等了很久,除了等来楚嚒嚒唠叨她起床的声音,除了弄巧、婉婷忙碌的脚步,她没从她们脸上看到任何隐藏的话语。
章栖悦从床上坐起来,任凭她们摆弄,绣着悦字的里衣呢?不是人手一份吗?逃跑的玄天机呢?会这样忍了?怎么可能,他一定会把这件事栽赃给别人,找个猥琐的男人拿着东西来提亲,他绝对做的出来?
章栖悦迷惑,莫非是路太远,要多走几天?
章栖悦嘲讽的笑了,问:“今天有没有特别的访客?”
楚嚒嚒闻言,为小姐梳发的手顿了一下。
章栖悦顿时精神紧绷,看吧,来了,来了,会是谁?
楚嚒嚒心疼的为小姐梳着头发,爱怜的叹口气:“小姐,您要体谅世子爷,世子爷不能总守在外面,也要为小姐去抓凶手,小姐不是说世子爷抓住了凶手就跟世子爷过吗?世子爷记得呢?”
楚嚒嚒觉得小姐定是想知龗道世子爷是不是还守在外面,才有此一问:“世子爷昨晚半夜才走,很是想见小姐。”
章栖悦知龗道楚嚒嚒会错意了,照楚嚒嚒的意思是,没人了?
怎么可能?玄天机想什么时候动?还是他也在东躲西藏无暇顾及。
章栖悦立即摇头,这人越是走投无路越是要拽上垫背的!绝对不可能妥协!他难道真的想人手一份!
“小姐,小姐,小姐,不能抓着珠花。”婉婷急忙从小姐手里夺下,担心的看着她。
章栖悦立即回神:“嚒嚒,不用梳多繁琐。”她今天还是要去玄府!
就算事情被压了下去,还是有风言风语在捕风捉影。
章栖阳兄妹绝对是嗅到味道的一个,都在等正房的大龗笑话。
章栖阳严肃的看眼清晨就守在他房间一脸好奇的兄妹,无奈的道:“听说是要解除婚约。”
章栖木立即大叫:“真的?!报应!发生那种事,活该被人退亲,长一张勾人魅惑的脸,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姑娘,没了世子爷,看他们那一房还能指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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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毒后》长高了点。打滚继续求长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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