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阅奏折至深夜也不见御膳房的宵夜,肚子有些饿,喝了一口香茶,秦赤瞳低头继续看奏折。当内侍端着宵夜走进来,战战兢兢地放下,秦赤瞳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责怪,在他看来,御膳房也知道送的时间晚了,怕他会问罪。既然已经意识到错误,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内侍偷偷瞧着秦赤瞳,发现他依然在看着手中的奏折,他松了一口气,躬身退了出去。眼不离奏折,随手捻起一块糕点,却被烫的直接扔了下去,秦赤瞳转过头皱眉看着玉盘里粉白的玉兔糕点,没想到还在冒着热气。这显然是刚刚出炉的,每次御膳房都会把握好时辰,送来的糕点温度适中,怎么今夜却犯了这样的错误?
他还要批阅奏折,哪有时间去猜御膳房为什么今夜如此匆忙的做出糕点。低下头继续批阅奏折,这一凝神再回头,糕点已经凉了,硬硬的看着就没有食欲。抬头看了眼窗外,貌似时辰不早了,他揉了揉眉心,起身回到寝宫,躺在龙榻上却又难以入眠,心里想的全是白天看见的那个女子。
幽媞,再次相逢你竟是如此的让我出乎预料,那么接下来你还准备了什么惊喜等着我呢?拭目以待!
皇宫里待着就是好,美味佳肴,琼浆玉露,简直就是享之不尽,用之不竭。用过丰富的早膳,妍舞悠闲地漫步在御花园,禁卫军经过,她只需飞身而起坐到高大的树上,就能隐藏自己不让任何人发现。
她不会知道,她从御膳房拿的膳食是秦赤瞳的那份,毕竟他那份是整个皇宫最丰富的。宫里没有一个女主子,宫人们用的膳食虽说也不错,但是和一国之君的膳食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妍舞又是捡最好的拿,秦赤瞳的那份自然就被她拿走了。于是,接下来的几日,秦赤瞳都得推迟进食,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着眼前晚到半个时辰的膳食,秦赤瞳的脸都绿了。小小御膳房竟敢如此放肆,他仁慈地放过一次,他们居然得寸进尺,此风不能长。唤来御膳房执事盘问,这才知道御膳房招贼了。
几乎一瞬间,秦赤瞳就猜到了是谁,他不由哭笑不得。这个女人快三年不见,还真是大变样,她这是故意跟自己对着干,还是以此来报复他?莫幽媞,你到底想怎样?
秦赤瞳吩咐御膳房执事,以后按照他的膳食准备两份,不仅如此,他还勒令不许任何人插手此事。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做,御膳房执事也不敢多嘴,反正不惩罚他的过失,他就已经谢天谢地谢神佛了。
妍舞一路分花拂柳走到了一处较偏僻的地方,这里有座独立的宫殿,抬头只见匾额上书写着浣衣局三个繁体大字。敞开的大门里传来啪、啪、啪的鞭打声,还有恶狠狠的女声。
“你个贱骨头,让你跟着那个狐媚子祸害别人,如今人家逃出了冷宫,就只剩你在这里受苦受难,你说你值不值得啊?”
声音中透着解气后的欢快,也有浓浓的恨意,妍舞信步踏了进去。只见入门院里站着一名蓝色女官服的中年妇人,她手中拿着一条皮鞭跃跃欲试,她身旁的一条长凳上趴着一名灰色旧宫服的女子,看样子这中年妇人是在鞭打她。
当皮鞭再次挥下的时候,妍舞几个旋转来到妇人面前,劈手夺下皮鞭。手中一空,妇人诧异地抬头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少女,她呆愣住了。宫中几十年什么样的颜色她没见过,可眼前的白衣少女清丽无双,不染俗尘,犹如一朵开在雪山的雪莲,清雅出尘。特别她身上自然流露出来的淡漠气质,让人不敢亵渎,这女子定不是一般人。
新帝登基快三年了,至今后宫空置,这女子能随意在宫中走动,必然是来头不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这后宫的主子了,她可不能得罪。妇人如是想着,没有发怒而是客气地问道:“不知小姐哪位府上的?这里是宫中下等宫人待的浣衣局,怎么小姐来了这里啊?”
妍舞好整以暇地睇着妇人,旋即微勾唇角回道:“我是哪个府上的,不如你去问问秦赤瞳好了。”
眼前少女竟然直呼陛xià名讳,妇人吓得浑身发软,就没差晕过去了。这女子的身份了不得啊,敢直呼陛xià名讳,那绝对是陛xià捧在手心里的人儿。可转念一想不对呀,没听说宫里进什么贵人,也没听说陛xià最近有什么新宠啊。这女子哪里来的?
妇人再仔细瞧了瞧妍舞,这模样气质横看竖看也是非富即贵的小姐,不像是脑子不正常的,匪夷所思。抱着不得罪人的心理,妇人好言说道:“小姐,您是贵人,这地方太简陋不适合您待,您看是不是让奴婢派人送您回去啊?”
妍舞垂头看着趴在长凳上的女子,正好女子也抬头看着她。她从女子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和震惊,眼前的女子貌似也有些眼熟,妍舞凝思了起来,在脑子里搜索,没等她想起来,妇人就唤来宫人要送她回去。
她也无心在这里多待,指着趴着的女子说道:“正好我差个伺候的人,就让她跟我回去,你们忙,就不必送我了。”
妇人也不敢违逆,妍舞的气场不输一个正宫娘娘,她更断定她的身份非比寻常。暗骂一声贱骨头走运,将皮鞭往身后宫人一扔,笑呵呵地道:“贵人既然看中了她,那也是她的福气。”
妇人低头轻叱一声道:“还不起来伺候贵人,贵人看上你那也是你的造化,日后应当鞠躬尽瘁伺候贵人,做人要懂得报恩。”
妍舞忍不住瞥了眼妇人,她所说的报恩指的是什么?看来她们之间并不单纯啊。算了,反正她会弄清楚的,此时何必费劲脑力想呢。
妍舞转身走向外面,身后的妇人恭声迎送。她走到大门处也没听见身后有动静,不由停下脚步转过头,那名女子趴在长凳上难以起身,她的臀部衣料上印出血色,可见妇人打得很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