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幽媞痛心地看着满脸戒备地父亲和舅父,他们为什么一定要置她于死地,一个是亲生父亲,一个是舅父,这让她情何以堪。
“你天生异能与巫族颇似,若是嫁到帝王家定会被识破,到那时我莫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身为莫家女儿,为了莫家的未来,就算要你为了家族牺牲性命,你也应该义不容辞。”
原来是这样,在他们眼中她就是个祸害,是个多余的人。“我这条命是你给的,若是真想要便拿去吧。”
感觉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最亲的亲人都想置她于死地,她还有什么可期盼的。看着警惕走向自己的父亲和舅父,莫幽媞讽刺一笑,默默闭上眼睛,最后的时刻,她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他们。
莫锦谦和方正言对视了一眼,看幽媞的样子似乎真的不再反抗,他们这才放心地走向她。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方氏的身影转瞬即至。她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就看见自己的大哥和丈夫同时向幽媞出手。
两道紫色光晕直击莫幽媞,方氏根本没有时间多想,斜飞过去用身体为幽媞挡住了两道八级玄气。砰一声,她的身体撞飞在石壁上滑落下来,唇角的鲜血染红了前襟,她抬头看着莫锦谦说道:“老爷,你放过幽媞吧,她是个秉性善良的孩子,她不会给莫家带来灾难的。”
莫锦谦没想到方氏会突然出现,她居然用身体为幽媞挡住强大的玄气,他的内心多少有些震撼。方正言急忙跑到方氏面前,蹲下身体手已经按在了她的手腕上,仔细把脉发现她受了内伤,经脉受损,他从衣袖里拿出疗伤丹药喂食她服下,这才叹息一声站了起来。
莫幽媞彻底惊呆了,原来还是有人在乎她的,还是有人不想她死的。走近方氏,蹲下身体,一双素手握住方氏的手,闭上眼睛意念一动,源源不断的灵力从掌心传递到方氏的掌心再到身体里。方氏只感觉方才的痛楚正在慢慢消减,莫幽媞却感觉自己越来越无力,直到最后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感觉方氏没大问题了,莫幽媞收回灵力,心头越来越沉闷,她站起身就要走出去,莫锦谦眼目一沉,伸手抓住她纤瘦的手臂,将她拉到天火炉旁。莫幽媞抬头看着莫锦谦,这个亲生父亲,就在这一刻,这个父亲在她心里彻底消失了。
无力再做出反抗,认命地闭上眼睛,一行清泪从苍白的脸颊滑落,深深灼痛她的心。方氏吓得大喊一声“不要啊…”还是没阻止住莫锦谦将莫幽媞推下天火炉的动作。
突然出现一道白光击飞莫锦谦,他的身体撞在石壁上滑落下来,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莫幽媞的身体不受控zhì地倒飞出去,入口处一张轮椅上坐着凤眸暗沉的秦赤瞳。他的身体飞跃而起接住莫幽媞飞过来的身体,两人的身体相拥在一起,旋转着缓缓落在轮椅上。
莫幽媞愣愣地看着秦赤瞳,满脑子想着的都是,他为什么会出现,他是为了她特意来的吗?这个只见过两次却救了自己两次的男人,深深印刻进她的内心,征服了她纯洁天真的心。
“怎么,丞相大人和方家主这是想要谋害本王的王妃吗?”
清凉如水的低沉嗓音不带任何情感,拉回莫幽媞胡思乱想的心绪,她这才发现自己姿势暧昧地坐在他的膝上,双手还抱住了他的脖子。脸颊瞬间火辣辣的,心头砰砰直跳失去了平衡,仿佛一颗心随时会从胸腔里蹦出来,她赶紧撒开手离开他的怀抱。
秦赤瞳就好像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似的,对于莫幽媞的反应,他的表情依然是淡淡地,一双凤眸幽深似海,盯得莫锦谦心虚地不敢抬起头。
尽管莫锦谦的做法太偏激,可他毕竟是莫家的顶梁柱更是自己的丈夫,方氏站起身向秦赤瞳屈膝一礼道:“臣妇拜见漓王殿下,我家老爷只是带幽媞来看这鼎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青铜天火炉,没想到惊动了王爷,还请恕罪。”
她睇了一眼莫幽媞,莫幽媞明白母亲的暗示,为了母亲她就帮莫锦谦一次,走到秦赤瞳面前屈膝一礼道:“臣女拜见王爷,家父确实只是带臣女来看这鼎炉子的,一个误会惊动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秦赤瞳斜勾唇角噙着一抹讽刺意味的浅笑说道:“既然你母女二人都说本王误会了丞相大人,那么本王自然没什么可追究的,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
言毕,秦赤瞳自行推动轮椅离开,莫幽媞追了出去。想起上次他不喜欢别人靠近他,她在三步之外放慢脚步说道:“谢谢王爷再次救了幽媞,幽媞无以为报,只能铭记王爷的大恩大德…”
“本王做什么跟你没有关系,莫三小姐不必挂怀,本王奉劝你还是尽kuài离开此地为妙,若是再有什么事情发生,本王可没有兴趣管别人的家事。”
他救了她却说跟她无关,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让她有心里负担,还是想要急着跟她划清界限?为何这个男人如此难以揣测,他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不到一个月他们就要大婚了,自己在他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zài?她看不透也猜不到,他就像一个迷,引人注意又似乎被挡在他的世界之外,根本无法靠近也无法去了解。
直到空荡荡的甬道里只剩自己一人,莫幽媞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回头看一眼那个毕生噩梦的炼丹室,她的心没有难受了,她要学会接受,学会面对。不做停留举步走向外面,或许,从此能让她放在心里的也就寥寥几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