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怜影怎么也没想到,金宇飞在将死之际,居然说出了那些话来,虽然只是说了一半,却已经把关键的字眼说了出来。
看着风怜影一剑穿透金宇飞的胸口,眼中的恶毒之色十分瘆人,莫白听到剑陵两个字就明白了,她为何要急于将金宇飞斩杀的用意。
是时,风怜影看见莫白表情矛盾,当即明白了,于是将手里的天行剑再次还给了莫白,此时楚莹莹看着他们俩将天行剑递来递去的样子,当即言道:“真受不了你们,要就要,不要就不要!”
莫白犹豫了好一阵,最后还是从风怜影手中把剑接了回来。
“我们莫城主并没有战死!”莫白接过天行剑之时,风怜影忽然说道。
听之,莫白不由一怔,那日在潇水旁听到文延武提及此事,当时自己想上前问个明白,被文延武敌对的态度挡了回来,此事一直积压在心头,将信将疑,不能确认,此时,从风怜影口中再次听到,只见她言辞凿凿,想必不会有假,当即神情突转,意欲追问。
楚莹莹看出了莫白的心思,随即问道:“风姐姐,你怎么知道莫城主并未战死?”
“是哥舒前辈临终之前,说出来的!”风怜影怔怔答道。
“哦!”楚莹莹兀自答应了一声,随后又再问道:“那他现在何处?”
莫白很是欣然地看了楚莹莹一眼,见她把自己的疑惑全部说了出来,暗暗叹息一声,眼里尽是沮丧,自己想说的话,却不能亲口说出来,有些自怨自艾。
“丫头,你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风怜影看着楚莹莹迫不及待的样子,呢喃道。
其实她知道,楚莹莹急于问的这些话,正是此时莫白心里的疑问,故而从旁提点了一句,而她这一问,让楚莹莹不知作何解释,只得低声答道:“人家好奇,问问不行啊!”
“冰儿!冰儿!”这时,于行知的连声急喊,让众人立时想起,于冰心还身受重伤。
于旭听言急忙跑了过去,一把将妹妹于冰心背在了背上,急忙跑回屋内,而此时,于冰心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开始昏迷。
看着于冰心浑身是血,莫白紧皱着眉头,看了看地上早已气绝的金宇飞,之后又瞥了风怜影一眼,尽管风怜影对于金宇飞一事,一再掩饰,然而这于冰心受的重伤,跟她多少有些关系。
随后,莫白紧跟着于家人进了屋里,楚莹莹拉了拉风怜影,说道:“风姐姐,你!怎么不去啊?”
“多事!”是时,文延武出言责备道。
他一直以来都不赞成风怜影跟莫白关系走得太近,看到楚莹莹的牵拉,当然是没什么好脸给她。
楚莹莹对他不予理会,只是嘟着嘴,白了他一眼,随后又再说道:“风姐姐,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跟班啊,老喜欢喧宾夺主!”
“你说谁是跟班呢?”文延武听到跟班这个称呼,当然心中不快,反驳说道。
常言道,跟女子置气,无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她们可以不讲理,因为没有人会责备她们的无理取闹。
“你不就是咯,从头到尾都像个跟班!”风怜影继续调侃说道。
“你……!”文延武此时被她气得,青筋粗突,不知该怎样回答。
“好了!好了!你还小吗,跟个小姑娘闹!”风怜影当即转过身去,将文延武责备了一番。
看见风怜影有些不高兴了,文延武当即收住了声,两眼无可奈何地看了楚莹莹一眼。
其实对于跟班这个称呼,若对于其他人,他自然是心有不快,然而对于风怜影,他却有些默许的意思,这种思想,很早就在他心中根深蒂固。
“走吧!”此时风怜影动身想屋里走去。
楚莹莹很是亲切地挽住风怜影,两人形同姐妹一般,走了进去,而文延武则紧跟在身后,舞弄着手里的折扇,默不作声。
此时莫白正在集中精力给于冰心输去真气,额头上汗如豆大,只见此时于冰心,面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双眼紧闭,还在昏厥当中。
“这里不欢迎你们!出去!”于旭挡在风怜影身前,极不客气地说道。
当即风怜影停住了前进的脚步,扫视着看了于冰心一眼,她当然理解于旭此时的这种态度,金宇飞毕竟是随自己前来,以他的品行,做下这等恶事本就在情理之中,只是她并未料到,莫白亦会在于家,将当初的肃杀之意收住,却未料到金宇飞并不知情,所以对于于旭的逐客令,她并不反驳。
“你跟谁说话呢?给老子客气点!”文延武看见风怜影受人委屈,当即跳了出来,大声喝道。
说罢,拿起手里的折扇,直指于旭的鼻息,而此时于旭早已是双拳紧握,两人之间形势紧张,一触即发。
“旭儿!过门即是客!”是时,于行知满脸担忧地说道。
听到了父亲的教诲,于旭不敢违背,只好悻悻作罢。
“丫头!快过去帮忙!”风怜影伸手拍了拍,楚莹莹挽住自己手臂的手背,说道。
楚莹莹本事江湖众人,精通医理,对于行气过穴的疗伤之事,当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听了风怜影的吩咐,连忙跑了过去。
看着莫白眉眼紧锁,汗如雨下,当即明白了于冰心的伤情不一般,已经岌岌可危!
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说道:“呆子!用真气疗伤,只对有内功底子的人有用,于姑娘并不懂武功,就算你现在把所有真气都耗光,对她也是不起丝毫作用的。!”
她一言道出,令莫白恍然大悟,连忙收息回元,长吁了一口气,楚莹莹递给他一块手帕,让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楚姑娘!冰心她怎么样了?”看着于冰心还是不省人事,于旭焦急地问道。
楚莹莹伸手替于冰心把了把脉,稍时,紧锁的眉头,渐渐散开,轻声说道:“放心吧!她已经没事了,刚刚那呆子耗损那么多真气,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保住了于姑娘的心脉,现在只要加以调理,很快就会恢复的!”
听到楚莹莹的断言,于家父子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只是这于冰心本为女儿家,楚莹莹的那一记鞭子,着实用劲不轻,如今只怕就算完全恢复了,她后背的那道伤口也得留下疤痕了。
看到莫白义无反顾,几乎拼尽毕生修为,来挽救于冰心的举动,风怜影此时有些触景伤情起来,那日在雁翎宫中,莫白也是为了帮她早日拜托马三军的囚禁,强行练剑,导致真气反噬而险些丧命的事情。
她心中有些犹豫矛盾起来,莫白如此舍身为人的品行,让她开始有些不忍心了,日后的江湖坎坷,自己少不了要借他的力。
“只是!”忽然,楚莹莹的一句转折的语气,顿时让屋内的气氛安静了下来。
“怎么啦?”于行知看着楚莹莹突出此言,不由又再紧张焦急起来。
“刚刚我那一鞭子,用足了十成功力,只怕于姑娘以后会留下内伤!”楚莹莹当即答道。
此时,于旭心中咯噔了一下,他连日来随莫白修习《无心诀》,当然知道这所谓的内伤有多严重,当即出言问道:“留下内伤,会有什么后果?”
“常年服药!只能靠药物调理了!”听言,楚莹莹应声答道。
于冰心从小体质就差,气血一直不足,如今听到楚莹莹作出的判断,常年服药,只怕她身体会受不了。
常言道:是药三分毒!
于行知听到爱女暂且保住了性命,当即开心释怀,如今又听到于冰心就算活着,也要遭受常年服药之罪,神情又一次跌入了低谷。
“没有其他法子了吗?”于行知,失魂落魄的样子兀自呢喃道。
看到于行知失意的样子,楚莹莹心中亦很是难过,医者父母心,如今她看着有人伤病,却无计可施,心情很是沮丧。
“如今之计,还有一个办法可行!”沉思了许久,方才低声言道,或许她自己对想到的那个办法,并无把握。
“什么办法?”于旭问道。
是时,楚莹莹正了正身子,缓缓说道:“你们可知道护鼎樊家?”
护鼎樊家负责看守禹王九鼎,相传九鼎乃是中原大地地气数所系,樊家有一门得天独厚的绝学‘鼍鼋真气’,这门真气可使人重塑元神,有媲美起死回生的神奇效果,这门真气的修炼法诀就记载在樊家世代相传的‘七彩麒麟玉’上,这玉一直被他们奉为至宝,又岂是常人能一窥玄机的。
“你说的是上一任天行剑的主人,樊孤尘他们么?”风怜影出言说道。
“不错,他们的家传绝学‘鼍鼋真气’一定可以医治于姑娘的内伤!”楚莹莹言辞凿切地回答道。
“只是他们从不理会江湖俗事,要请他们出手帮忙,谈何容易,几乎不可能!”风怜影怔怔言道。
于行知父子两听他们言来语往,尽管听得有些迷糊,但还是知晓了这其中的意思,如今能让于冰心内伤痊愈的,只有护鼎樊家了。
然而话分几头,是时楚莹莹又再说道:“在找到樊家人之前,必须每天有人为她输入真气,且不能借助药物,防止药毒入骨!回天乏术!”
护鼎樊家与龙行司,化血教虽然份属中原武林,然而他们却从不过问江湖之事,所以江湖中只有第二,永远没有第一。
他们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所以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给江湖有个规矩,这种格局从未有人能打破。
江湖既无第一可争,自然就免下了许多血腥。
于冰心医治内伤之路,谈何容易,诸多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