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村田美子独自来到宋正房间,宋正正准备休息,见她进来,而且看她脸上带着疑虑,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当下自己心中也踌躇着,迟疑问道:“美子,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你说百里笑这个人可信吗?”村田美子踌躇着,向宋正走近。
“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发现什么了?”宋正惊奇的问道。
村田美子长叹一声,踌躇说道:“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百里笑这个人似乎在敷衍我们,我看他的内心并不一定跟咱们一路。”
宋正一怔,道:“那美子有什么打算呢?”
村田美子叹道:“应该盯紧他,万一他在背后捅咱们一刀,那可就麻烦了。”
宋正唏嘘一阵,寻思道:“百里笑这个人深藏不露,最让人害怕的就是他猜不透的内心,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与他共事这么多年,总感觉他心事重重,心机深重。”
“我让他明天跟着你去阴阳门,就是让你盯着他,如果他有什么异动,马上杀了他。”村田美子表情开始严峻起来,一副凶狠的样子。
“美子,我们的事情.....”宋正一脸踌躇,想说的他们的终身大事,但刚要说出口,却被村田美子打断,截口说道:“松本,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一直在外奔波,聚少离多,其实我早就考虑过了,等事情办完,我就请父亲给我们支持婚礼....”
“美子..如今我们已经能够在一起了,那还等什么呢?”宋正心中渴望,一把干柴,即将点燃。
村田美子瞧见宋正的双眼凝神的盯着自己,不觉为之一振,心跳开始加速,脸色开始红霞满布,急忙转身,喃喃说道:“松本,干嘛这样看着我?”
“美子....”宋正张开双臂在身后将她搂住,搂的很紧。
村田美子大惊,顿时失措,想挣脱,但是没有宋正劲大,情急叫道:“宋正,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美子,我已经等了好久了,不要让我再等下去了,今天我们就.....”宋正疯了似的,开始亲吻着她。
村田美子刻意闪躲着,左右扭头,逃避宋正的双唇,支支吾吾道:“宋正,别这样...”
可是宋正哪里肯听,根本不停止,双手在她的身上开始四处游走,肆意抚摸着,村田美子被弄得浑身发痒,很不自在,挣扎了半天,失去了力气,最后还是被宋正俘虏了。
宋正开始吸允着她的朱唇,一阵阵香吻,村田美子少女的心,顿时热情澎湃起来,开始配合着他,四片嘴唇在一起撕咬着。
两人都是多年的有情人,一直没有逾越这条道德的鸿沟,此时春光乍泄,欲望觊觎了很久,就像一层窗户纸,总得有个人先捅破。
两人正在享受着,回味着刚刚过去的美妙十分,全身裸着,肌肤相亲,那种感觉让两人谁都不愿再分开,感受着对方带给自己的体温,正是很想时间定格在那一刻,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千里传音的声音:“哈哈,哈哈哈,一对狗男女,竟然做着龌龊苟且之事,今夜你们要为你们的苟且付出代价了,哈哈....”
“糟了,是花蝴蝶的声音。”宋正大惊,霍地起身,慌乱中寻找着自己的衣服。
“松本,别急,我们一起面对。”村田美子也仓促的爬起,在黑暗中找着衣服。
“着火了,不好了,着火了。”外面传来嘈杂的叫喊声。
“他妈的,一定是花蝴蝶干的,好一招先发制人。”宋正暗自叫苦,越是慌乱,越找不到衣服。
村田美子情急之中,顾不得找衣服,连忙将被子裹在身上,冲了出去,宋正迟疑道:“我的剑呢,怎么不见了...”
刻不容缓,没时间再找了,慌乱中只穿上了内衣,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花蝴蝶,你给我出来。”宋正四周扫视着,愤怒的表情,无可掩盖。
村田美子裹着被子,紧紧抱住胸前,刚才一幕过后,再也不强悍,依偎在宋正身边,像个小女人一样的表情。
花蝴蝶闪现出来,飘飘然落到对面石柱上,见两人这般打扮,大笑不止,道:“好一对狗男女啊,竟然穿成这样出来了,难道你们就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吗?”
村田美子气道:“老妖精,休得胡说,我们相恋多年,只是差一个婚礼形式,在一起有什么羞耻,我们东瀛不像你们中原,那样矜持,扭扭捏捏的。”
花蝴蝶笑道:“哟,老娘我还头一次遇见偷情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啊。”
“我与松本情投意合,不像你,你当年的事迹我也有所耳闻啊,我们万万赶不上你的风流啊。”村田美子奋力回击着。
花蝴蝶冷冷说道:“我不与你们废话了,今日来的目的就是要你们的命,但是我想你们心中一定很奇怪吧,逍遥宫里守卫这么森严,我是怎么进来的呢,实话告诉你们吧,逍遥宫和红颜教通着一条密道,宋正不会不知道吧?”
村田美子大惊,看着宋正,宋正更是骇然,叹道:“我怎么忽略了这个地方。”后悔不已,暗自叫苦。
宋正喝道:“那又怎么样,就你一个人,能杀得了我们两个吗?”
花蝴蝶笑道:“我可不是一个人啊,你看。”手指着屋顶。
宋正回头像屋顶看去,只见屋顶又落下一人,正是上官无痕。顿时大惊,怔怔说道:“啊?上官无痕,你们果然勾结在一起。”
“宋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要用你的人头祭奠初群和兄弟们。”沈剑南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目露凶光。
“沈剑南?真没想到你会找他们当帮手。”村田美子简直不敢置信,瞠目结舌。
花蝴蝶笑道:“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百里笑笑盈盈的从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长剑,说道:“宋兄弟,没想到是我送的信,让他们从密道来吧?”
宋正一怔,叹道:“果然是你,只怪我顾念多年之情,早该杀了你。”
宋正笑道:“宋兄弟,你杀了这么多人,中原武林哪个也不会放过你的。”
宋正道:“废话少说,今日难免一死,但是死之前,我也要拉上一个。”说着准备抽剑,却忘了早在屋里的时候就发现剑不见了。
“你是在找这个吗?”百里笑拿着宋正的剑,得意笑道:“宋正啊,宋正,枉你聪明一世,竟然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失足,就在你俩正亲热的时候,我偷偷的溜进去,把你的剑拿了出来,你的精神太集中了,竟然没有发现我,怪就怪你太贪婪,迷恋女色啊。”
宋正一股火,恼了起来,心中愤恨,转向村田美子苦苦说道:“美子,是我害了你,我们都是天皇的儿女,唯有一死而已,你后悔吗?”
村田美子淡淡一笑,道:“松本,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死也值了。”
两人相互对视,点了点头,眉目已然传情,纷纷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拿命来。”沈剑南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首当其冲,施展汇元神功,直奔宋正。
其他三人随后,同时出手,将宋正与村田美子两个人围在中间,这不是比武,这是生死搏斗,这四人都是当今武林的绝顶高手,宋正与村田美子就算武功再高,也是敌不过四个的。
沈剑南夺过百里笑手中的长剑,刷刷,两剑,刺向宋正,宋正,向左闪去,这边上官无痕大掌拍上,眼看击中,村田美子急忙赶来,镗了一下,花蝴蝶撒出飞针,顿时梨花暴雨,宋正急忙遁地,唰一下,躲避无形。
瞬间窜到众人身后,使出隐者无敌,顿时院中出现四个宋正的身影,与他们四个打斗,四哥身影中只有一个是真的,但是短时间内,谁也分不清,正是虚实不定,真假难分,一时间不好下手。
村田美子裹着被子,行动不是很方便,急忙闪身来到宋正身边,沈剑南因此看出了破绽,道:“村田美子身边那个才是真正的宋正。”
一语道破,其他三人与虚幻的宋正虚晃一招,随即转来,村田美子顿生懊恼,本来想帮助宋正,却弄巧成拙,等于自己告诉了他们。
宋正暗自叫苦,收回真气,聚拢一身,与村田美子合力,猛烈拍出一掌,沈剑南等四人纵身跃起,纷纷袭来,百里笑飞出了折扇,花蝴蝶飞出了飞针,上官无痕用阴阳神功推纵出一道阴冷黑风,最后是沈剑南长剑直指。
花蝴蝶见村田美子裹着被子,心生一计,用飞针探路,掷向她,当村田美子躲闪之时,花蝴蝶极速赶到,伸手撤下了她身上的被子,村田美子顿时**的袒露人前,顿时羞愧惊恐,急忙转身遮挡羞处。
上官无痕趁机打来一掌,正中后背,村田美子急喷一口血,向前倾倒,宋正大惊,惊呼:“美子..”急忙奔过来相扶,见她中掌,心中伤心不已,顿时精神恍惚,百里笑上前,折扇一横,将宋正懒腰截了一下。
宋正腰间受伤,站立不稳,两人双双倒地。
宋正呜呼之中,双目迷离的凝视着村田美子,身躯用力的向他爬去,此时死在眼前,却没有太多恐惧,倒是微笑着,村田美子亦用力的向宋正匍匐而来,两人渐渐接近,双双将手伸了出去,希望在最后一刻还能拉着对方的手,一起走。
“美子,对不起,你的愿望我不能帮你实现了。”宋正悲苦的说道。
“松本,不要说,也不要难过,我们是天皇的儿女,为天皇而死是荣幸的,是光荣的,生时,我们没能好好在一起,死后,我们再也不要分离。”村田美子声泪俱下,旁若无人的表诉着自己内心的真情实感。
花蝴蝶不禁发笑,道:“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啊,说的老娘都替你们叹息了,一对有情人,即将魂归黄土,哪能不叫人痛心啊。”
宋正冷冷说道:“你们要杀就杀吧,沈兄弟,宋正最后叫你一声兄弟,虽然你认为我十恶不赦,但是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情分上,我们死后,请把我们葬在一处,宋正只有这一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
沈剑南愤怒至极,在对待仇人的情况下,焉能帮他圆梦,但是本身沈剑南就是一个心软之人,最看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的可怜之向,针对宋正的请求,沈剑南思量再三,最后做了决定,冷冷说道:“宋正,我们曾经是兄弟,你也曾多次救我,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我也应该感谢,但是你杀我兄弟,杀我心爱之人,这个大仇你一死难还。”
村田美子听沈剑南这么说似乎不愿意满足他们的愿望,随即祈求道:“沈大哥,眼下我们就死了,难道这个小忙你都不肯帮吗?”
“好,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去地府做一对恩爱白头的人吧,今生大仇必报,但愿有来生,你我能真正的成为朋友。”
沈剑南仗剑赶来,纵身跃起,将剑投了过去,刺进宋正腹部,随即飞身一脚,踢于剑上,又以汇元神功推纵,将宋正提起,猛力一推,剑从宋正身体里穿出,插到了对面的柱子上,宋正被刺穿身躯,两眼发直,嘴角流淌着血,呆呆的定在那里,缓缓的倒下了。
“松本...”村田美子一声惊呼,匍匐着向宋正爬去,伸手去抓他的手,上官无痕上前补上一掌,村田美子“啊”的一声登时毙命。
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沈剑南如释重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仰望着天空,高喊道:“初群,兄弟们,你们的大仇,终于报了.....”
百里笑道:“沈兄弟,萧山的周公义还没有死,他也是萧山兄弟们唯一还活着的人。”
沈剑南听到他的话,心下一惊,急忙问道:“八弟他在哪?”
“请随我来。”百里笑带着沈剑南来到钟楼,告诉了沈剑南地方,让沈剑南去找,自己则去解救任逍遥去了。
沈剑南来到周公义牢前,见周公义蹲坐在里面,蓬头垢面,顿时心生怜悯,苦苦叫道:“八弟。”
周公义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急忙抬头,叫道:“四哥,你终于来了。”顿住片刻,哭泣说道:“兄弟们都死了,就剩我一个人苟活啊,四哥.....”
沈剑南更是痛心不已,用力打开牢门,走了进去,与周公义双双抱头痛哭,良久,他们停止了哭泣,沈剑南道:“八弟,我们出去。”
沈剑南扶着周公义来到外面,也没跟其他几人打招呼,直接带着周公义出了逍遥宫,周公义道:“四哥,你带我回萧山,那里才是我的家。”
沈剑南答应了他,带着周公义回到了萧山,但是萧山已经成为一片灰烬,沈剑南不解,问道:“八弟,这里已经没有房屋可住了,难道你要露宿吗?”
周公义仰天长叹,苦苦说道:“当年我们兄弟十人在此结拜,誓同生死,如今只剩下我一人,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我要用我余生的所有时间,重建萧山,让兄弟们的英魂回归故里,我就在这守护着他们。”
沈剑南感叹不已,道:“八弟,你真的要在此了却残生吗?”
周公义没有回答,朝着废墟中走去,朝着天空高喊道:“大哥,二哥,三哥,五哥,六哥,七哥,十弟,十一弟,你们听见了吗,愿你们在天有灵,助我重建萧山。”说罢朝着山下跑去。
沈剑南惊异,急忙追了上去,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担心他会做什么傻事,跟到山下,只见周公义在一片空地上堆起分头,并赤手劈着木头,用鲜血在木头上写下了兄弟们的名字,一字排开,立到了土里。
沈剑南急忙走过去,扑通跪倒,没有香火上供,只能磕头,深深说道:“兄弟们,大仇已报,你们安息吧....”
周公义满手是血,倚靠在坟前,面无表情,聚精会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发出如暴雨般的哭泣,声声震动在沈剑南的心中,想上前安慰,走上去,两步,又不觉得停住了,心想,还是让他哭吧,不要去打扰他,兄弟情深,哭一哭会好受的,自己曾经也是这样,已经哭过了,周公义只是在牢中,没有机会哭罢了。
沈剑南叹着气,心中泛起波澜,此景让自己想到了杨初群,如今身体已经找不到了,只能学着周公义,为她立一个假坟,来充当,用以睹物思人吧。
沈剑南也堆起一座分头,也用鲜血写了字,他写的是爱人初群之墓,在旁边又写了一首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取次丛花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随后自己则注视良久,脑海中又把从相识到最后的所有事情回忆了一遍,他没有哭,嘴角却是笑的,因为他已经没有了眼泪,此刻仿佛看到了所有死去的人再对着自己笑,自己的笑容正是在对他们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