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守拙转身回到了城镇。
莫守拙对古代,特别是奴隶社会城镇的认知,像所有人一样,来自于电影和电视剧。
当终于亲身在奴隶社会的小部落小城镇走上一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电影和电视剧上看到的那些镜头,简直都是一派胡言。
太穷了,让人无法想像的穷。
若是让他用一个词来概括,两个字最合适,破烂。
房子破烂,衣服破烂,街道破烂,映入眼帘的一切,都很破烂,就连人…人肯定是不能用破烂来形容的,面黄肌瘦,蓬头盖面总是属实的。
在莫守拙看来,这个城镇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像乞丐,而这百分之八十的穷人,定然都是奴隶。
而且很丑,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黑的白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不是一般的丑。
整个城镇,几乎没有一个能让他看着顺眼的人,连他村子里的那些大爷大妈都不如。
哪来的电影和电视剧上那样的歌舞升平,光鲜灿烂,帅哥扎堆,美女成群?
这让他想起了有娇,她的父母到底是得了什么样的天赐仙缘,竟然生出像仙女一样美轮美奂的女儿。
她的容颜,她的性格,与这个社会,还有这个社会上的人,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就算用上一大堆鹤立鸡群这样的词儿,恐怕都无法准确地表达出她的那一份美,美的很孤独。
性格如此,恐怕不只是因为自己娇惯她的原因。
街道上很冷清,像这样一个处于大山边缘的偏僻小城镇,冷清是一定的。
不过卖东西的人倒是不少,看上去比买东西的人还要多。
难不成古代的社会也有节假日不成?就像自己所处的那个社会一样,周一至周五大家都忙着上班,只有到了周末,才能抽出些时间出去逛逛?
莫守拙一路走,一路胡思乱想,反正闲着也没事,这么想一想,倒也有趣。
路边有很多乞丐,或者说不是乞丐,而是一些年老的奴隶。
当一个奴隶失去了劳动能力的时候,差不多就是死亡的时候。
这些老人,大概率不会存下养老钱。奴隶社会,大概率也不会有养老院。
失去了劳动能力,没有养老钱,也没有养老院,若是儿女再不孝敬,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就看自己的命够不够硬。
路边肮脏的地上,横卧着一个一只眼睛已经看不见,另一只眼睛半眯着的老妪,看上去已经活不了几个时辰。
看到莫守拙的时候,老妪一只半眯着的眼睛里突然放出了一丝丝的光亮,像极了一个掉在深水挣扎得已经没有力气马上就要淹死的人突然看到了一条船。
老妪朝着莫守拙伸出了手,颤抖的手,颤抖的身体,好像眼神都是颤抖的。
莫守拙习惯性地去摸口袋,紧身的黑衣没有口袋。既然连口袋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钱。
莫守拙叹了口气,堂堂赢氏部落王庭侍卫队侍卫长长,竟然连给一个欲死之人吃上最后一口饭都做不到,真是丢人。
旁边就有一些店铺,铺门口的笼屉里正往外冒着热气,里面一定有可以让老妪活下去的食物。
可是没有钱能奈何?总不能抢吧?
莫守拙绕过老妪,快步离开,这样的情景,看着难受,不如不看。
往前走了没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莫守拙回头,惨叫之声是那位老妪发出来的,而让她发出惨叫的,则是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的衣着够不上光亮,但在这条街上,却已是极为显眼。
古代制衣所用的布料,大都为粗布,像蚕丝这样的精细布料虽然已经出现,却由于价格昂贵,而且很难弄到,除了王候将相和世族之家,没人能穿得起。
年轻人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可能是他的卫士。
老妪被年轻人重重地踹了一脚,发出一声惨叫之后,身体瘫软般地卧在地上,缩成一团,再不动弹,像是一只为躲避风雨将柔弱的身体躲进壳里的蜗牛,
身后的卫士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竟然跟着又重重地踢了一脚,这一脚下去,老妪只是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吭吭”声,她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莫守拙转身走了回来。
忍心对一个欲死之人动手,这算哪门子事?
“她已经快死了,忍心下得去脚吗?”莫守拙冷冷地问道。
年轻人的小眼睛怪怪地翻了一圈,尖声叫道:“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敢管爷的事?”
“你这声音很怪,听起来很熟,像什么?对,像太监,像被阉割了的太监。”
说完“嘿嘿”一笑,因为找到了一个比较准确的形容词,莫守拙的笑,看上去极其…怪俗,猥琐的同义词。
大周王朝时代,从事太监这个行当的人,还不叫太监,而是叫寺人,只不过莫守拙并不知道。
年轻人自然听不懂,但从莫守拙不怀好意的笑里,他已经察觉到,太监这个词,恐怕不是个什么好词儿。
年轻人的脾气很不好,莫守拙刚刚说完,他便踢来一脚,这一脚极损,踢向的是莫守拙的档部,那里有个最紧要的玩意,很娇贵,经不起一脚。
“你大爷的往哪踢?”莫守拙叫了一声,闪身躲过,而后左脚轻轻一勾年轻人的支撑腿,年轻人后仰倒地,后脑勺磕到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一时半会儿起不来了。
“给我打他。”声音更叫尖厉。
两个卫士朝着莫守拙冲了一过来,一个挥拳,直击莫守拙的脸面,一个踢腿,还是奔着莫守拙的档部。
“我靠,你们是不是一个师父教的,专往娇贵的地方踢。”
在战斗状态下,这句话其实挺长的,不过话还没说完,两个卫士已经倒在地上,一个双手捂脸,一双手捂档。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拳击脸的捂着脸,以腿踢档的捂着档,俱是发出凄惨的哀嚎之声,再也起不来了。
那个踢档的,不知道以后还敢不敢动不动地就拿脚踢人家的档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