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达成后,万宝阁中年管事顿时与宁无心熟络起来,这桩交易颇大,他一年也未必能碰上一次,即便只能从中获取一成利,对于一个筑基修士而言,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故而,宁无心在购置修炼《大荒真解》第一境所需之珍稀药材时,管事行事更为妥帖周全,除了有几样珍稀灵药寒山城内没有存货,需要从镜洲城调往外,剩余珍稀药材皆在半日内交付到了宁无心手上,而那几样珍稀药材,也预付了定金,待半个月后前来取货。
总共四十九种灵药,有珍稀,也有寻常,但无疑年份都极高,至低也在一千年,数量则是少则一株多则七八株,结果花了三十多万下品灵石,这还没有算尾款,而在交易达成后,修为在筑基中期的中年管事已经是笑的跟一朵花似的了,可想而知,他能够通过这两笔交易而获利不菲。
至于宁无心在出手了地阶道经后又花费巨资,购置如此之多的珍稀灵药所为何事,中年管事显然存有疑惑,但在想到,即将到手的分红后,中年管事的那一抹疑心便被压下去了。
行杀人夺宝之流事?中年管事哪里敢?一个是他本身就是三大家族中人,任管事之职时便定下了契约,此等行事,早就严令禁止,若被查出,破坏万宝阁声誉,将惩以极刑。
再者,能成为卖场几个管事之一,中年管事见的人何其多,岂能没有三分眼力?绝非挣扎在底层的炼气境修士可比的,心中自然有一杆称称量着。
纵然少女不是修仙世家大族的子弟,可岁寒山万里范围内,还是有几个二三流型宗门存在。
而在管事看来,少女行事之沉着,气度又极为不俗,可模样稚嫩,骨龄绝不会太大,十二三岁,也许更小,却已达到了炼气三层,在这岁寒山万里之内,以少女这份资质,又能拿出那一卷功法,一个核心弟子的身份是跑不掉的,就算猜错了,少女也绝非寻常散修——至于功法来历是否干净,与少女身世真假,药材作用,则不在他考量范围之内了。
中年管事在这一行呆了几十载,从一介炼气攀爬到如今,靠的便是四个字:
和气生财!
以至于,离开前,这位中年管事还赠了一块令牌,说是拿着这块令牌,往后但凡是三大家族旗下的卖场,都能够凭借这块令牌参加,简而言之,持令牌者便是三大家族的坐上之宾。当然了,由于管事的地位也不算高,权限有限,卖场所安排的位置,不会太差,但也不会太好就是了。
但这就足够了。
离开之时,宁无心丢给了那个卖场接待一小袋灵石,后者笑靥如花。
宁无心原本还打算购置一尊药鼎。
也就是炼丹炉。
刘重台储物戒中倒是有一尊,却不过上品法器的程度,所能存留药效之灵性终究有限。
中年管事在赠与令牌后,还附上了一份就在十日后内举行的拍卖会的物品清单,而其中,恰好有一尊中品灵器的药鼎,比自是比不过前世她所用法宝,倒是勉强能作为而今炼体所用了。
至于上品药鼎,这卖场自然有货,只效果却与中品差不了太多,价格却贵了近一倍。
不划算。
而极品药鼎,却不是宁无心眼下所能负荷的程度了。
这种货色,已是够超过她抛出的那一卷地阶秘典的价值。
秘典虽难得,却是能够重复售卖,就算并非正本,也降不了太多价格,反倒是一尊极品灵器之药鼎,倒是难得,比之极品攻防类灵器还要贵上三成,也就飞行类灵器能够比肩了。
可想而知,陆青山原本身家在南烟这等小地方,在一众筑基修士中,已是颇有分量之辈了,这还没算他本身所习术法之价值,可惜,终究饮恨于小镇之中了。
至于宁无心为何不多卖一两卷,甚至是将储物戒中的法器灵器抛售,却是她还想着活的长久一些了。毕竟,若偶然得到一卷地阶秘典,旁人只会认为是侥幸,是走了狗屎运,但一旦超过了某一条界限,就很容易引起人身上名为“贪念”的劣根性了。
而购买一件极品灵器级别的药鼎,无疑是行树大招风之事,只会引来一众虎狼目光罢了。
是以,出售一卷地阶秘典是宁无心再三权衡过后的决定,否则过犹不及,反倒好事成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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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时间,傅梨修为寸步未进,并非小孩遭遇瓶颈,不过是在扎实基础,小孩这半月以来,突破很快,但太快也未必就是好事了,小孩同样很清楚这一点。
这三日来宁无心在忙,小孩也没有闲着,她这个年纪其实即便在修真大族中,也恰好是初入道途的年纪,需要修习之功课很多,而首要的便是语言、文字了。
小镇方言太古老,与南烟,天玄官话相差太多,文字基础上又有世俗文字,与道途符文之别,是以早在昨日,傅梨拜托宁无心替她捎带几册修习,宁无心自然不会拒绝,就连小孩多给的灵石也一并纳入了囊中,倒是令小孩松了一口气,显然,不想又一次欠下人情。
至于小孩钱财来历,就要谈到宁无心替傅老头转交的储物袋了,只其中有多少钱财,有何隐秘,有否傅沧海母子为之算计的傅氏传承经卷,这到底与宁无心无关了。
至于人情二字,宁无心很想告诉傅梨大可不必,从小镇到而今,一切之事,都只是她与傅老头的一场交易,当然了,傅老头在这一场交易中必然还暗藏猫腻,而她也没有太过清白就是了。
譬如,除了与傅老头交易外,宁无心还使点心眼,与傅梨还有一场空手套白狼的交易,个中缘由,一个是在刺探,另一个便是她也不确定岁寒山的这场历练,会否有意外,会否有需要到傅梨的地方,但多一重准备总不算坏事。
为此,宁无心甚至主动提议教导傅梨,为了避免小孩拒绝,宁无心笑道,我与你祖父同辈论交,当然,道途上不必拘泥于辈分二字,只这番教导的情分你记下就好,我也不占你便宜,你我二人便也同辈论交就好,你往后便唤我一声师姐,没问题吧?
傅梨能从少女言笑晏晏之间察觉到不妥,也知少女夹带算计的心思,但她却依旧记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