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空寂,苍林无声,唯有林间孱孱流水,伴奏着蝉鸣雀声。
一条白华巨瀑下,浓浓水烟模糊出一道人影。这很容易让人误会:他一个有着大毅力的男人。
迎着厚重的水流,司权稳稳定在瀑布下。手中艰难地挥舞着宽剑,他知道,只有在最困难的条件下,才能练出最精绝的剑术。
——然而,他的坚持跟练剑无关,纯属无聊找点刺激!
在跟瀑布较劲中,有时也将对方想象成情敌,司权更是练得有劲。不顾水流湍急,他尽情的释放着心中的狂热,任呐喊声被瀑布声掩盖,任宽剑虚气在水潭中爆破。
“啊呜!”
突然,一道白影顺着瀑布流下,张牙舞爪向司权扑来。
司权冷笑,他熟悉瀑流每一寸肌肤,有宵小混进岂会不知?
不动声色地,他停止挥剑,运集内力准备必杀一击。
“刷!”
实事出乎司权意料,对方速度快若闪电,穿梭瀑布中仿佛游鱼戏水。他完全没反应过来,脸上挂彩三道,而偷袭者远远遁出瀑布。
司权大怒,走出瀑布看清,原来是一只肥胖小乳虎,软萌娇弱奶凶奶凶地看着他。
——真是虎不可貌相,不亲身经历,难以想象对方风驰电掣的速度。
之前一招已见高低,司权深知不是乳虎对手,报仇心思锐减,但气势不能弱。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啊呜!”
乳虎似是听懂司权的话,竟龇嘴嘲笑,然后,叼上地上衣服跑进山林。
“该死!”
被小不点如此欺负还是生平第一次,司权光着半身追出。暗骂乳虎瞎了眼,偷一个男人衣服有什么意思?
小白虎速度让司权吃惊,对方几乎是走走停停回头鄙视他。
司权惭愧,埋头使出吃奶的力气想给对方颜色看看,眨眼时间,翻过山头数座,清溪一条。
这时,司权突然止步,前方动静吸引了他注意力。
摇曳的竹尖上,一道身影狼狈急行,不时还改变方向,在他身后,两名黑衣包裹的男子如影随形。细看,黑衣人魁梧的身躯仿佛没有重量,但冷如刀刃的眼神将所有所有生灵拒之丈米之外。
——他们是杀手,为杀而生,只要有主人命令,他们可以不顾一切地向任何生命伸出索命绳,哪怕是自己。
有好戏看,司权也顾不得追回衣服,就当是做善事给乳虎搭窝去。他收敛气息靠近观摩,才动身,场上变故发生。
那被追之人猛然坠地,震起地上一层落叶,事罢还仰头喷洒腥腥血雾,然后栽地一动不动。
“呵,装的太假!”
司权想当然认为男子是故意的,心想换他来绝对逼真。
然而杀手却不这样认为,他们已经重伤猎物,对方能逃如此之远已经不容易。
即便如此,两名杀手还是小心翼翼靠近。司权好奇,这两人连眼睛都没露出来,怎么看路的?
接着眼前突变令他恍然。
就在杀手靠近半米之后,地上男子突然出手,呼呼无数飞镖射出。
——这等攻击也能伤到两名一流武者?
可惜,杀手不是人,飞镖的目标也不是杀死他们。
咻咻锋利飞过,两名杀手的黑衣不可避免出现刮痕,阳光照耀下,竟嗤嗤作响,还有丝丝黑气从中溢出。
“啊啊!!”
杀手毫无征兆惨叫起来,司权感到莫名其妙,还猜测飞镖涂了何等恐怖毒药,黑衣急剧萎缩,转眼功夫只剩下衣服。
“呸,肮脏的血族,下地狱去吧!”
——原来杀手是见不得阳光的物种!
危机解除,男子爬起,不解恨地将杀手遗物砍得稀巴烂。突然他身体飞出,重重砸弯一颗大树再次坠地。
司权心惊,他看到了出手之人。不,那不是人,衣衫宝气,配饰华丽。然而长相实在不敢恭维,整张脸烂出骨头,眼珠子随时有掉落的可能,身上血肉斤斤吊吊,每走一步体重都在减肥。
“蛊人!”
——司权早闻蛊人大名,今儿算是见着了。
蛊人迈着僵硬步伐走向男子,口中一直重复两字:“令牌,令牌!”
司权没有继续探究的心思。男子被击飞时候,一块光亮飞出,闪得他眼睛花半天,毫无疑问定是宝贝。
趁蛊人摧残男子之际,司权迅速往宝贝靠近。很快看到,那是一块翠绿令牌,正躺在草地上煜煜莹光。
令牌不知何物打造,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引从中散出。司权大喜,猛然扑到令牌前,但刚触碰,他意识瞬间失去控制。
睁眼,他发现自己站在高山之巅。抬头,天光黯淡,分不清高悬的一轮是太阳还是月亮,灰蒙蒙的云层将其紧紧围困。低头,大地崩裂,海浪般的岩浆从裂缝奔腾涌出,刹那功夫形成树林急速蔓延,覆盖大地万物。四面八方,鬼哭狼嚎生灵悲叫,分明是人间物种,却是地狱场面。
忽地,一束光亮从苍穹照下,司权看去,瞬间愣在原地。是九天玄女下凡,身姿嫽嫽衣裙飘飘,黯淡日月光彩照人,可惜无法看清容颜,即使如此,他也情不自禁为之倾倒。
仙子轻轻落下,向山巅款款移来。司权心潮激荡呼吸停止,他确定这未露脸的仙子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如果赋予你挽救这一切的能力,你愿意献身吗?”
“嗯?”
司权惊喜仙子对自己说话,欣悦对方轻灵美妙仙音,却不明白话中意思。
“救世,或者,死!”
话音落下,玄女闪现司权身边,缓缓抬起玉手,在他无法动弹中,将他推下悬崖!
“该死!”
司权脸色大变,坠落片刻反应过来,仓忙之际想拉住仙子手臂,眼前光景又是旋转,再看清时,他发现自己只是在草丛之中。
“乖乖,好邪门的令牌!”
得知令牌古怪,司权谨慎之余更是兴奋,二话不说将令牌藏进唯剩的裤头之内。。
——这令牌,绝对是宝物!
“吼!”
场上战斗还在继续,似乎才过去一个呼吸时间,因为司权看到那蛊人还在逼近男子的路上,这是他碰到令牌时的情形。
男子昏死过去,蛊人也不急着取他性命,他还有更重要的目标。光天化日下,蛊人迅速搜剥男子衣服来。
“孽畜,死!”
蛊人邪恶之手才碰到男子某处,几道光影袭出,面目可憎的蛊人,宛如豆腐散碎一地,恶臭之血,大片喷洒到男子身上。
蛊人之血哪有纯粹的,黑色血液落在男子伤口,肉眼可见地,男子肤色变黑,很快也要成为蛊人。
司权看清来人,又是一个蒙头遮面的家伙,只见他一剑砍下感染者头颅,然后继续蛊人未完成的动作。
——可怜的男子,死后还被男人侵犯!
“吼嗷!”
然而,这时异变又起,数道杀机穿林破竹向黑衣人袭来。
“令牌留下,要么,死!”
不知远近的声音在密林中传开,黑衣人身体绷紧,不用回头,一群猛兽在他眼中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