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兵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把挖好的坑又用原来的沙土填上,那一团干枯植物也被埋在了下面。
李村长看完发出一阵嘲笑,“小子啊,你这是知难而退啦吧,行,咱们也别耗着了,时辰不早,都回去睡吧!”
就在众人发出各种感叹离开的时候,张学兵忽然朗声说道,“大家别急,耐心点,还没完事,水还没浇呢!”
“你小子真想让大家伙在这里耗一晚上?”
张学兵缓缓摇了摇头,“不用,几分钟而已!”
说着话他摸出一只小瓶子,慢条斯理的拧开瓶盖,往那个坑上面倒了许多清亮的液体。
众人没闻到什么味道,顿时明白他倒得只是清水而已!
清水加上一团枯草能长出东西来?怕是观音菩萨的羊脂玉净瓶里的玉泉甘露也白搭吧!
就在大家伙兴趣缺缺准备回家睡觉的时候,突然有人咦了一声。
紧接着球台旁边响起了尖叫声,“啊,你们快看,看哪!”
刚刚转身的众人,都转回头来,挤在球台前,伸着脖子向盆子里看去。
顿时所有人都像是见了鬼一样,发出一阵阵惊呼。
“这,这是变戏法?”
“不可能啊,明明死了的!”
李村长离的最近看的最清楚,原来刚才张学兵浇了水几秒钟之后,那个沙土坑忽然鼓胀了起来,像是有蚯蚓在下面蠕动似的。
眨眼间,沙土被东西拱起,一簇嫩绿的小芽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还不算什么,紧接着这些小嫩芽,竟然像是施了魔法一般,扭动着枝叶,越长越高了,人的肉眼可以清晰看到它们的生长节奏。
“这比南瓜藤还快啊!”老李的大儿子惊呼一声。
南瓜藤生长速度是肉眼可见的,可是这东西就像是一丛扭动着身躯的绿色虫子,眨眼间已经将花盆底部铺满,而且长出来一扎多高,让所有人惊掉了眼镜。
张学兵在众人惊讶的呼声中,打了个榧子,啪的一声脆响,让众人一起看向他。
这时候他才说道,“李老爷子,咋样,心服口服了吧!”
老李头脸上精彩极了,一会煞白,转瞬通红,旋即越来越黑,好似要开染坊似的。
好半晌他咬牙说道,“你小子耍花样,这不算!”
砰一声,张学兵把花盆磕在球台上,顿时瓦碴子和沙土乱飞,他弯腰抓起一大把绿色植物,在老李头面前摇晃。
“好你个为老不尊,出尔反尔的老狐狸,你睁开眼看清楚,这是不是活物,这算不算是从土里长出来的!”
有好奇的人,纷纷从植物顶上扯下一缕,在手里揉搓,放在眼前细看,果真这是一株植物,虽说不知道名字,但肯定是活物。
老李头仿佛噎住了,哽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从沙土里种出东西根本不可能,你肯定是耍诈!”
“这东西叫卷柏,其实它属于地衣苔藓一类的植物,假如气候不合适它会进入休眠状态,变得跟枯草一样,只要给它一点水分,这东西就能立刻恢复原来样貌!”
听到张学兵如此说,许多人这才想起,后山有不少这东西,只不过大家谁也没在意过它的特点。
大家不由得对张学兵更加钦佩了几分。
张学兵当时抓鱼的时候,注意过卷柏,主要原因是这东西是一种中药材,价格不低,只是目前还没有计划开发它,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张学兵发出哈哈一阵大笑,“老爷子,我尊重你年龄大,可是你不能倚老卖老,你也知道沙土里根本不能一夜长出东西,还拿这个当做条件,这不是故意刁难我?”
“我不但没发作,还按照你的意思种出了东西,你到现在反而不认账了,真当我张学兵好欺负么?”
老李头依然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噘着嘴朝着众人冷笑,仿佛再说你能奈我何?
他这幅样子,顿时惹得支持张学兵的村民们一阵大怒,纷纷骂他出尔反尔不要脸。
“回家咯!”老李头面对千夫所指,嘴角竟然翘起,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反正你们奈何不了我!
忍无可忍,张学兵嘴角噙着森寒的微笑,伸手指着李家村的众人,冷冰冰说道,“你,你,还有你,从今后你们所有人的山货,我都不收了,有本事你们卖到城里去!”
张学兵这句话,仿佛晴空霹雳,让所有李家村民傻了眼。
李家村和张家村几乎一样,一年到头除了地里的产出,几乎没有什么收入,就算是村长家也没有余粮。
自从张学兵开始收购山货,他们许多人才跟着沾了光,多少能搞点零花钱改善一下生活。
现在山货卖不出去了,他们谁也无法接受,短暂的沉默后,顿时炸了窝。
“你不能这么干啊,你不要了,我们那些鸡蛋、野菜给谁去?”
“俺家娃儿,还等着开学凑学费呢,小兵......”
李村长一瞪眼怒叱道,“求他有什么用,山货卖给谁不是卖,昨天疤瘌三来村里不是说了,他也收各种山货,有都少要多少!”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小声嘟囔了一句,“可是疤瘌三不给现钱,说是一月一结账......”
李村长怒急,抬起巴掌作势欲打,“反正他早晚得给钱,早会晚会儿怕什么?”
恰在此时,张学兵身旁的麻杆阴阳怪气的说道,“疤瘌三可是县城里道上的混混,听说专门放高利贷,他找别人要钱有的是办法,你们找他要钱嘛,嘿嘿!”
恰似一瓢冷水泼在众人心头,李家村的村民们立刻从美梦中醒来,他们也不傻,都明白源头就是老村长出尔反尔得罪了张学兵,断了他们的财路。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些村民平时再本分,这个时候也忍无可忍,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指着李村长鼻子大吼一声——老村长,这下你高兴了吧!
这一声仿佛大江决堤,顿时惹得所有不满的村民,指着老村长抱怨起来,各种刺挠话不要钱的甩在他头上。
人要脸树要皮,被自己的乡亲亲属如指责,老村长只觉得一股怒吼蹿上了脑顶门,脑袋一阵眩晕,差点摔倒在地。
“你们,你们就这么看着他们说你爹?”老村长有气无力的对几个儿子说道。
不曾想几个平时极孝顺的儿子,这时候却装作没听见,反而把他架起,向外就走。
老村长的大儿子边走边回头喊,“我爹他中暑上头痰迷心窍,说的都是胡话,从明儿起,咱们全村都听新组长的,走咯!”
谁也没想到,这一出大戏,竟然以这样的结局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