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是有规律地过着,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培训班的课也很顺利,托管所因为张主管出差要两个月,大家都很放松。
自从夏帆来找过一次白芷之后,再也没有了联系。只是偶尔麦冬和方元会打电话来问候一声。
总算在一堆烦人的事情完结之后,平静地度过了暑假的两个月。迎来即将离开新市的最后一天。
立秋过后的天气不再那么的炎热,起风的时候还有些许的凉意。白芷一早起来把中午的饭准备好,然后把冰箱里一些废弃的东西都收拾好放进垃圾袋,等下出门顺便丢掉。
一切都准备的完美之后,提着饭盒出门去。
早餐店的迎宾帅哥早已与白芷熟识,老远见着她,就在招呼。
照例还是靠窗的单人座位,人流也不多,兴许是太早了。白芷接过菜单:“虾盒馄饨吧。”
帅哥一听几乎是脱口而出:“会帮你去掉虾子改用紫菜。”
白芷很是疑惑说:“为什么?”
“女士您不是对虾过敏吗?”
白芷几乎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帅哥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好,含糊其词的。可是白芷却不放过他:“你刚说我吃虾过敏,你怎么知道的?我之前从来没说过。”
帅哥有些惊慌了,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因为女士您从来也不点这个,所以我猜的。”
“不对,你骗我,到底是谁?”白芷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也知晓他在说谎,可是却不能这样放任他。
帅哥眼神躲闪,拿着菜单跑下了楼。
上菜的时候,帅哥没有上楼来,只是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店员送餐上来,白芷拉住她说:“那个帅哥呢?”
“他刚刚请假了。”女店员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带着碗盖下楼去了。
这一顿早餐,白芷吃的很不是滋味,就刚才帅哥的神情和慌张的神态,白芷也可确定,一定是有人告诉他她不能吃虾。还有这每天都被预定的单人座位.....
白芷很快吃完早餐,口中的滋味被一连串的问题弄得有些食不甘味,如同嚼蜡。
结账的时候,收银台的老板娘刚好出去了,来了一个生面孔,脸圆但白净,细眉红唇,有种娇艳的味道。
白芷出示打折卡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一僵说:“你姓白?”
白芷点点头。
女人刷卡的时候,惊呼:“怎么会有五折的折扣?”
白芷眯了眯眼,轻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女人抬眼打望了下眼前同样是圆脸脸色却略显黝黑的白芷,笑了笑说:“没什么。兴许我以前没注意到。”
说着便快速地结账了。
白芷拿着她递过来的卡,想了想问:“这家早餐店的老板姓什么?”
女人眼珠转了转,说:“好像是姓石。”看着白芷一脸的疑问,以为她不清楚说的姓氏,又解释说:“石头的石。”
就像是被一盆凉水从上至下地泼了个遍那样呆愣了几十秒,那几十秒内闪过的画面,心被重重地掷地一击,竟让她这样的悲痛至极,说不上缘由地,眼眶早已盛满了泪水。
就像是那行尸走肉一般的一步游走在街道上,来往的人声在喧如麻全然都被淹没在心如潮水的翻腾中。
原来她自以为的要绝情冷漠,现在看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动摇了。她自以为的平淡却还是这样被惊起了一池的涟漪。
林文远远看着白芷走过来,脸上却没有一丝的血色,整个人就像是魂被抽掉那样,双目无神地走着。
“白芷,你怎么了?”林文走过去一把拉住险些被人撞到的她。
白芷慢慢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影,慢慢从一个变成两个,再变成三个四个无数个。身子飘飘摇摇地向后载去。
最后只听见某人声嘶力竭地不知呼喊着什么。终于清静下来了。
林文把晕倒的白芷抱进医务室后,张讲师也闻讯赶来了待医生稍作检查后,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她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说:“也没什么,只是受刺激过度,气急攻心了。打完点滴就能醒过来。”
两人一听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张讲师对着站在一旁的林文说:“快上课了。你去上课吧,我来照顾她。”
林文有些不放心,又担忧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人儿,看着张讲师一脸的坚决,只好转身出了门,上课去了。
张讲师看着医生刚才的欲言又止,才以上课为理由支开了林文。此刻房内只剩下两人,就小声问:“医生,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
医生此时才显现出一脸的难色说:“我刚检查到她的头部有撞击的痕迹。现在又这样昏迷不醒。我在想,是不是送到医院检查一下。”
张讲师点了点头,知晓医生此时的顾虑,说:“这样最好。费用方面我来解决。你联系医院吧。”
很快医院派了车来讲白芷接走,张讲师跟医生交代好一切之后,回去把工作交接安排给了助理之后,又匆匆赶去医院。
人民医院,二楼,检查科。
“检查结果怎么样?”张讲师焦急地问。
医生拿着报告看了看说:“没事。有点脑震荡。不过,可能是因为过度的刺激和心绪变化,以前的事可能会记不清楚了。”
张讲师此刻才长长地送了一口气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醒过来就可以。”
张讲师道谢出来的时候,白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白芷,你怎么样,还好吗?”
白芷:“没事。谢谢你啊,张讲师。今天的这些医药费用,回去培训班的时候我会.....”
张讲师马上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只是说:“这个你不用操心。你今天的课没有上。抵了。”
白芷还是很不好意思,说:“还是要算的。”
张讲师无奈,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现在是好好的休息。笔记我会让助教整理好给你。”
白芷此时才放下心来,心中除了对张讲师的感激,也不知道该怎么言说,索性也就不说话了。
培训班的医生在张讲师来医院的时候寄离开回去了,偌大的医务室,如果没有医生在,再碰到像白芷这样的突发状况就不好了。
张讲师想起医生说的可能以前额事记不得,一路都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这个检查结果,于是一路上张讲师都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试探。
白芷也都淡淡地回答,语气甚至都没有一点的起伏。张讲师想着是因为受着的刺激还未回过神来。于是决定不告诉她。
林文总算在忐忑不安中等到白芷回来,一看到她,几乎是用飞的跑过去,拉着她来回的打量:“你没事吧?”
白芷看着眼前的人,刚才还担忧的眼神,此时却欣喜,心里有些暖洋洋的,笑了笑说:“谢谢你关心我。我没事。”
林文这是第二次看着白芷笑了,竟然一时间还有些羞赧了,低着头,也而不敢看她。
不知何时进了办公室的张讲师此时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递给白芷,嘱咐说:“这是今天的笔记。今天培训的课也上完了。结算都做好了。你就不要管了,只管回去好好地休息。”
白芷接过笔记本,翻看了看,忽然想起了自己上午带的包,急忙说:“我的包呢?”
林文将包和保温盒拿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像献宝似得:“在这里。走吧,我送你。”
白芷接过包和饭盒,思忖了一下托管所的工资还没有结,还是拒绝:“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看着白芷转身就走,林文本来上追上去,却被一旁的张讲师拉住:“她现在心里应该很乱,你让她静静吧。”
林文虽然也知道,可是还是很着急:“可是今天是最后一天上课,她明天应该就会离开了。”
张讲师坐回电脑面前说:“我这有她的联系方式,要吗?”
林文的表情放松下来,点点头。
白芷到托管所的时候,身体也感觉好了很多,恢复了一些体力。
“白老师?你可来了,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不来也不请假?”王姐看着她神情惺忪便问。
“有点事。财务室关门了吗?”
王姐就像是忽略这个问题,只自顾自地说:“幸好张主管不在。你的课刚好讲师没讲完内容,就帮你上了。不然啊,学生出事了怎么办?”
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又补充说:“财务室还没关门。你要领工资了?”
白芷礼貌笑了笑,点点头。
王姐见她也没什么心思和自己谈话,于是也就住了嘴。不然照她两这样聊下去,一个下午到天黑都有可能。
白芷在财务室结了账,在把托管所的打卡证件交上去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摸了摸上面的照片,想了想还是把它扯了下来。
她在这里也只是个没什么贡献的临时工,不需要留下什么姓名,所谓雁过无痕,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领了工资从托管所出来,天色有些暗沉了。白芷破天荒地坐了出租车回住处。要知道,在平时她可是完全不会这么铺张浪费的。
工作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被生活所奴役。
这是白芷从医院出来后,得到的最真实的感受。所以这次她想好好地放纵自己。等下再去吃个大餐,把房子退了,然后明天就回去学校。
暑假里两个月发生的一切,白芷脑海里隐约地闪现。总体来说,也算是一波不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