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弑平淡无波眸子里疑惑更重,叫白柠西的哥哥明显更亲昵些,对他只是不冷不淡,还有刚刚的表现,怎么看怎么像在躲他。
“你怀疑墨墨?”
灵弑点头:“来历不明。”
白柠西笑了笑,美眸轻挑:“你不会跟孩子在争风吃醋吧。”
灵弑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白柠西的玩笑话,轻声道:“还是小心些,一会我带他。”
“好。”
灵弑这人向来冷淡,对白柠西也只是知遇之恩,在他心里,似乎没有情爱,更不懂何为情爱,对金钱偏执只是因为他的思想,认为别人看重的必然是最珍贵的,所以对白柠西开口便是金子,若不是白柠西家底深厚,又是爱才之人,恐怕会像上两个东家一样,二话不说将人撵走。
白柠西对他格外信任也是有原因的,第一次见他便是孤身一人,他只说无父无母,其余皆不知,但在帝都这些年里,他并未有提过亲人或是有亲人探望,独来独往,孑然一身,家世清白;再者,他说出的话从未食言,怕是接到在难得单子,在他手里也迎刃而解,深不可测的实力是令人信服的最大优势;最后便是性格,不多问,不多瞧,不惹事但不怕事,带着他总会莫名安心。
因此对于他的猜测,白柠西并未多问,挥手在床边设下一道隔绝声音的结界。
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眸子霎时凌厉了许多,望着外面的林子,又看了看房间紧闭的门,以及门框上不小心透出的投影,红润的唇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小二!”
午后的光透着窗口撒下,门框的影子渐渐缩短,又慢慢拉长。
“客官可是在叫小的?”
灵弑拿起茶杯淡淡抿了抿。
两人心知肚明刚刚小二就在门口,听到声音先离去又装作刚来般狠劲踏了几声台阶才过来,但并未戳穿。
“你可知莱芜镇?”白柠西淡淡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五官犀利,肤色偏黑,显然是常年在外,经风吹日晒所致,个子不高,围裙围在腰间,显得又瘦又小,仿佛店家苛待般,指尖几处厚茧,有粗活使然,还有些是连枪械才能磨出来的。
小二声音带着几分讨好,熟捻的开始介绍:“客官您要是问莱芜镇我可太熟悉了,小的家就在那边,只是最近鲜少回去了,不过客官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答。”
“听说莱芜镇有这样、这样的武器。”白柠西比了一个手枪的手势,又比了一个开枪的姿势,随即似笑非笑看着小二。
小二先是抬头打量两人的衣着,淡淡道:“您说的小的不懂,莱芜县是靠珠宝矿石出名,哪有什么这样又那样的东西。”
随即笑着:“小的在这时间太长,掌柜的该着急了,您先吃着,有事再叫小的。”
刚要退出房门,小二突感身后一股强劲的厉风将他推了回来。
对危险的感知让他迅速的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火铳,对准白柠西:“我就看出你们不对劲,你们到底是谁?”
灵弑手里还盘着力量,冷淡的看着眼前的人。
只见唯唯诺诺的小二顿时换了一副嘴脸,看着他们仿佛在看跳梁小丑:“呵,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这种武器的,你们这些土包子还是好好用灵力的好,这种类别的武器还是少些念头,别自讨苦吃。”
白柠西缓缓起身,看着黑黝黝的枪口,不屑一笑,随即一个闪身,快的令人咂舌,小二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拿在手中的枪被一个力道顺势一推,转头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瞬间人抖的像个筛子。
恶魔般的语气在耳边的呢喃,迷人且危险:“你可知这东西真正的用法?”
“大人……大人……大人饶命,我说……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你饶了我,饶了我。”
小二没想到这两个年轻人有如此实力,深知自己不是两人的对手,瞬间一改态度,嘴里求饶着。
额间也浮现密密麻麻的汗水:“莱芜县……莱芜县有这种武器,有很多……您想要您大可以去拍卖……只不过……只不过价格……价格贵了些,拍卖行也很少拿出来。”
白柠西手指轻轻掐在男人的脖子上,闭眸感知,轻笑:“御师三层,还真对不起你的年龄。”
小二低头,汗水顺着脸颊落下,感受手中一阵脱力,手中的火铳以被抢走,顿感无力坐在地板上,如同一个失去支架的破布娃娃,只好交代。
是的,他今年已经40了,前三十年他辛苦种地,养活家人,娶妻生子,日子虽说拮据,但过的幸福安定,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女儿突然生了一场重病,不仅花光了家里的全部积蓄,还让夫妻俩欠了许多外债,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家雪上加霜。
那时的他整日在外奔波,每日为了筹钱,连饭都吃不上一口,加上灵修荒废,许多人都看不上他,连找份工作都是难上加难,他有过许多不规矩的念头,偷鸡摸头的事也在脑中计划过无数次,但碍于实力,在精密也无处施展。
小二苦笑了一声:“呵,你们永远也体会不到那种感觉,你以为抓的是棉花,但伸手才知道,那是永远触不到的云。无力的会把人逼成疯子,疯子会做什么?会做一切想做的事,不计得失。”
后来,女儿病最重时,他整日酗酒醉倒街头,看着漫天的星辰,觉得自己在梦里,飘飘然的下一秒就会化作灵魂离开这无情又冷漠的人世间,他爱上了那种感觉,直到连酒钱都付不起,他才不得已接受残酷的现实。
他在街头大喊,喊世间没公道,喊人间无真情,喊人心最冷漠,喊现实太残忍。
最终他被人拖到角落里打了一顿,又带他来到一个地下赌场,那人告诉他,世间一切皆为利益,无利何来益,抱怨这抱怨那,不如拼命博一回。
于是他赌上了命。
白柠西瞧着日头偏西,已过十五分,先不说这人说的是真是假,这人明显要拖延时间,等待他人救援,于是打断了他的煽情:“有屁快放!在墨迹一枪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