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的是事实。”
事实？程恩宥很是失望的摇摇头，“那事实是什么，我现在已经被关在这里了，这就是你想要的事实吗？”
“我会查清楚的。”
“查清楚？”少年看了眼站在一边的警察，“你以为你是谁，你觉得所有事情都是你说能查就能查的吗？”
“我帮他去查，”那警察突然走了过来，“我知道事情的经过，我的身份也方便。”
“你们不是已经把我定罪了吗？现在为什么又来假惺惺？”
“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那警察把目光移到了宁灏堃身上。
“你为什么帮我们？”
“我没来帮你们，查清楚事实，这根本就是我的责任，这孩子不是一直说自己是被陷害的吗？那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一个孩子。”
宁灏堃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人，但现在他也没办法了。
“走吧，我到点下班了。”
“我就不能在这里久呆一会？”
“你多呆一分钟，我们查案的时间就会少一分钟，而且最多等到两天后，这孩子的处理结果就会下来，你不要再拖了。”
“好，”宁灏堃一下握紧了那人的手，“恩宥，你好好在这里呆着，别害怕，我马上就会带你出去的，等我回来！”
少年眼看着这两人走远了。
“是任光灿！”终于，到宁灏堃拉开门时，程恩宥还是老实说：“昨天晚上我约了任光灿在学校附近见面。但到时间后，他没有出现。”
“光灿没出现？什么意思？”
“我当时没有防备，应该是有人从后面把我迷晕了，我再醒来就到了那个地方，而且身边还躺着那个女人。”
那警察继续问：“你们是在哪里见面的？”
“就在信义中学附近的邮政培训中心，那里的体育场旁边有个田径场，在西南的角落里有着两架秋千，我失去意识前就是在那里的。”
“为什么刚才录口供的时候你不说？”
“因为你们并不相信我，我说了也都是狡辩。”
这警察有些心虚的躲开了程恩宥的眼神，录口供的并不只有他一个，而他老大，的确是不相信这孩子的。不过也怪自己，在之前他明明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但在询问的时候他就是没开口，只依着另外一人的意思。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约了那人吗？”
“我手机里有跟他的微信聊天记录。时间、地点我都有写。”
手机，那警察也回过神来，程恩宥的手机已经被暂时封存了。
他搭上宁灏堃的肩就说：“你在警察局附近的那个超市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嗯。”
宁灏堃是从来不抽烟的，但这天晚上，他却在这个小小的超市前抽了大半盒。按灭手中的又一个烟头后，他终于看到有一个人影穿过斑马线朝自己跑来了。
“怎么样？记录找到了吗？”
那警察摇摇头，“没有，他跟那人最近的微信聊天记录是在近一个月前，而且里面完全也没提到见面的事。”
“没有？”怎么可能？难道，恩宥他还会说谎？
“可能是被人刻意删掉了，你认识他说的那个任光灿吗？”
“我认识，我们是朋友。”
“那不如先这样，”中年男子边说就边指示着：“我去查查昨天的那家宾馆，而你去联系你那位朋友，有什么事我们电话联系。”
“哦，”宁灏堃愣愣的，“那你的电话，我先记一下吧。”
交换了号码后宁灏堃才说：“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还一直没来得及问呢。”
“我叫何国斌。”
“宁灏堃。”
“知道，我看过你的身份证了，”男人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走，还有最重要的，这件事我老大不知道，所以你也不要多说半句，特别是以后在局里见到我也不要表现出什么不一样，明白了吗？”
“明白，我都清楚了。”
跟那人分开后宁灏堃就拨了宁灏堃的电话，但出人意料的，那人手机是关的，他一连试了好几次都是如此。宁灏堃只能赶去了那人学校，果然，任光灿没在宿舍里，问了他室友宁灏堃才知道这天那人根本不去上课，他们说任光灿前天离开学校后就再没回来了，不管是谁联系也不接电话。
从宿舍出来后宁灏堃就已经把能联系上的人都联系了一圈，但依旧还是没有任光灿的消息。
怎么回事？难道这里面真的是有猫腻？！
任光灿，光灿？
快10点的时候宁灏堃跟何国斌汇合了，他们随便找了家咖啡店。
“怎么样？”
“我仔细看了他们的监控系统，也查了他们的维修记录，宾馆里的监控的确是在事发前两天坏的，原因是主机款式太旧需要更换，他们有联系维修人员的记录，而且还有维修回单，上面写着，如果要更换主机的话需要三天的时间。”
三天，也就是说，程恩宥出事的时间正好是维修的中间那天了？为什么这么不早也不晚？这也契合得太好了吧。
“监控设备这几天没有画面，这些是真的，但我觉得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
“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什么痕正经的场所，为什么在这一方面竟然做得这么周全，简直就是面面俱到，这不寻常。”
对啊，这些就算是在大酒店也不一定会有这么齐全的手续和资料，而那家店，似乎是早知道警察会来一般。
“他们是在隐瞒了？”
“不知道，”中年男人皱着眉头，他沉默少许，只说：“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你那边怎么样？找到那个任光灿了吗？”
“没有，他就是轻靖大学的学生，但前天他离开学校后就没回去了，他的室友也没他的消息。”
前天离开的？也就是事发的前一天？之后就再没回去？当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他是在刻意躲着警察吗？
【我是被人绑到这里的，监控画面一定拍下来了。】
【我什么都没做，我是被人绑到这里来的。】
【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反正这些我都没做过！】
被绑去的，被人陷害，这么联系来看，那孩子说的，也不是不可能。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继续找任光灿。”
宁灏堃真是心急如焚，“可现在我联系不上他啊！”
“那孩子不是告诉了我们会面地点吗？我们就去邮政培训中心看看。”
因为位置偏僻，他们是花了些时间才找到这个田径场的，晚上这里没什么灯光，他们围着跑道走了几圈才发现那两架秋千。
何国斌在这秋千周边查看了好一会儿，他没发现什么异样，或者说他现在根本就没办法发现什么异样，都已经过去两天了，如果还有什么痕迹也已经被人清理了。
“你来过这里吗？”
“我没有，”宁灏堃摇着头，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信义附近还有这种地方，“而且恩宥平时也没提到过。”
“这个任光灿，他平时跟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他是个很开朗阳光的人，我们认识有些年了，大家的关系也一直很好。但是他跟恩宥之前，他们……的确是些矛盾的。”
“矛盾？”
听出那人语气不对后宁灏堃也马上修正道：“但光灿心思很单纯，他不可能想出这些事，就算他想了也更不可能对恩宥做啊！”
“也就是说，那人还是有动机的了？”
动机？宁灏堃也不知道这该怎么算。
陆宥珩死了，而陆宥珩就是那两人之间的唯一联系，任光灿实际也已经忍了程恩宥很久了。而更何况这次陆宥珩的去世，又是程恩宥间接造成的。
【你回来干什么？！你不是消失了吗？为什么你不一直消失下去啊？你为什么回来？！为什么……你现在是满意了你现在就得逞了吧！你想报的仇终于报完了！】
青年脑中不禁出现了在医院见到程恩宥时的场景，当时，他们都在太平间外。
【程恩宥，你到底有没有长心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为什么你要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怎么没关系！如果宥珩不是为了出去找他现在能躺在里面吗？会吗？这一切会发生吗？】
那时任光灿过去就掐住了程恩宥的脖颈，不管景寰怎么拽他也没想过要松手。
【那宥珩呢？这对宥珩不公平！】
【你没资格叫他哥！】
难道是因为这样吗？光灿，他真的会因为这些干出这种事？
“怎么了？”站在这人身边的何国斌问：“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没……没有，我就是在想，该怎么联系他。”
“不如你今天先回去休息，第二天我再托人去看看他们两人的话单，如果他们有联系的话，话单上一定有记录。”
“我不累的，我还能做什么吗？”
“我说了，你现在需要休息，这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办好的，至少在那之前，你需要一个清晰的脑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