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灵明石猴也被冰凰一击而飞，纵然还留得一时半刻的性命，怕是也跟小钻风一样，灵海破碎。

孔雀公主朝着小钻风凄然一笑，轻轻地将他放下，目光之中，尽是绝然之意。

“公子，我去去就来，若是公子先死，我便追随公子而去，若是小女子先死，便在黄泉道上等着公子。”

“公主…不可。”

小钻风想阻止，却已无力说出太多的话。

孔雀公主附身，在小钻风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毅然决然地站起来，走向冰凰。

“你是凤凰家族的晚辈，见我为何不跪？”冰凰冷冷地说道。

“我只跪可跪之人，你虽是凤凰家族的创世之人，但不分青红皂白出手伤人，不值得我跪。”孔雀公主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不必激怒我，我不会杀你的。”

“你是妖祖，我也没想着和你战斗。况且我也不是你的对手，随你处置好了。”

“离开此地，回你来的地方。”冰凰下了逐客令。

“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用我的命换小钻风的命。”

冰凰一愣，似是没有想到孔雀公主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尚在凤凰天阙之时，便听闻二位妖祖一生争斗不休，且有数次决战，只是从未分出胜负而已。小钻风既然是火凤前辈的抬爱之人，被前辈你如此对待，我能想得通。”

“你真能想得通？”

“晚辈不敢欺骗前辈，但小钻风被火凤前辈委以重任，我虽不知，却能猜到，定然是要他查清凤凰家族没落之因，重塑凤凰家族昔日之辉煌，若是小钻风就这么死了，凤凰家族便永无复兴之日了。”

冰凰似是在沉思。

“二位前辈虽一生争斗不休，却又繁衍延续了凤凰家族，并使凤凰家族成为诸天万界第一大族，掌管九霄妖界，一时风光无二。眼见着凤凰家族没落如此，前辈怕是心里也难过的很。”

冰凰轻叹了一声，“你说的没错。”

“我还听闻，火凤前辈渡化之后，前辈也曾有过伤心，不久之后，也是渡化成魂，我猜想，前辈对火凤前辈心中还是有着一些情意…”

“不许跟我提这个情字。”

冰凰突然变得声色厉茬，似是对火凤怀恨在心。

孔雀公主微微一笑，“我虽不知二位前辈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无论发生了什么，前辈都不应该将凤凰家族的复兴大事置之不理，小钻风是后世穿越之人，天赋异禀，千年万年难得一见，他是火凤前辈苦苦等了数万年之人，若是被前辈这么毁了，岂不是让火凤前辈的一番苦心付之东流？”

“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凤凰家族的事情，也与前辈无关吗？”

“你这张嘴巴，倒是能说会道。这样吧！你去问问那小钻风，若是他愿意以你之命换他之命，我便答应了你。”

“不用问，我的事情我来决定。”

“你决定不了，你的命现在握在小钻风的手里，去问他吧！快点去，免得我反悔。”

孔雀公主无奈，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作用，转身回到小钻风身边。

“公子…”

听到了孔雀公主和冰凰全部谈话内容的小钻风自然知道孔雀公主要说什么，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你的决定，我…不答应。”

孔雀公主把小钻风抱在怀里。

“公子听我说，我虽一直想不起自己为何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又为何到了狮驼岭，可我的心里，却始终想着复兴凤凰家族的事。但我不是火凤前辈要找的人，担不起复兴凤凰家族的重任，我的死，无足轻重，公子绝不能死。”

“公主，你是…我的女人，我会以命护你，绝不会让你以命护我。”说到这里，小钻风发出一几声致命的咳嗽。

“公子。”孔雀公主急唤一声，伸手轻揉着他的后背。

“我也不知道…火凤前辈想让我干什么，我若是活着，必会全力以赴，誓死不悔，但我现在要死了，剩下的唯一念想，只是让你好好地活…活下去。”

说到这里，小钻风极力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灵明石猴。

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公主不必担心，黄泉路上，有…有灵明石猴陪着我，不会孤单的。”

孔雀公主瞬间泪落如雨。

“公子的心意，小女子懂得。公子一向喜欢守诺之人，故而收服了灵明石猴，他明知不敌，仍要以死相拼，公子没看错人。但公子也应是守诺之人，答应了火凤前辈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否则，公子便是违背了对火凤前辈的承诺。”

小钻风笑着摇头，“火凤前辈并未要我许下任何承诺，况且，就算有承诺，也与…与你的决定无关。”

“求求公子，答应小女子好吗？”

眼见着小钻风说话艰难，却又心意坚决，孔雀公主自知无力劝服，只得请求。

小钻风依然微笑着摇头。

“公子，小女子这就去自绝于冰凰面前，求她救你。”

“公主…若是决心如此，我便先自绝于公主面前。”

“公子。”

孔雀公主顿时无奈，她知道，小钻风定然是说到做到。

“公主不必劝我，也不必去…却求她，离开这里，回…狮驼岭去。”说到这里，嘴角又是挤出一丝笑意，“临走之时，把我和灵明石猴的尸体带走，这个地方…太冷了。”

“公子。”

孔雀公主伏在小钻风的身上，一时痛哭失声。

“公主。”

小钻风用力抬起右手，轻抚着孔雀公主的头发。

他感觉自己的身上突然有了一些力气，猜想大概已经到了回光反照之时。

这一世，与孔雀公主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要在这里哭，寒气会将泪水冻在脸上，伤了你的容颜，你知道，我是颜值控，不想看你被毁容的样子。”

此时的小钻风并没有想到，就算他不答应孔雀公主以命换命的要求，孔雀公主却已经下定了必死决心。

不是死在这里，而是带着他们二人回到狮驼岭之时。

她不会让小钻风一个人走，就算有灵明石猴陪着也不行。

在女儿国的时候，她曾跟天圣母说过，有时候，死对于一个人来说，会是一种解脱。

现在，她想解脱自己了。

没有了小钻风，活着已经这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