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之后,许春娘和几人打了声招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进入房间,确认阵法都处于正常状态后,她才沉下心来问那团黑雾。
“你是个什么东西?”
魔魂脑子转了转,语气诚恳。
“我什么也不是,对你也没有任何恶意,这一切都是一场意……”
它话还没说完,便见眼前的火焰猛然窜高了数寸,几乎窜到身上。
与此同时,一道冰冷带有杀意的声音,在它脑海中响起。
“你想说这一切只是意外?那行,既然如此,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啊啊啊……不是意外!”
魔魂连忙改口,然而还是太晚了,它原本缩水大半的身子,再次缩小了一半。
好在它总算开口的及时,挽救了另一半身子。
再次捡回一条命,魔魂心有余悸,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生死只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既然不是意外,那你便说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是谁将你弄来的。”
脑海里那道声音似察觉到它的恐惧,缓和了些许杀意。
魔魂不敢再胡乱言语,只好说出了自己的来历。
“我是魔魂,是主人派我来的。”
魔魂?
许春娘皱了皱眉头,隐隐意识到,自己似乎卷入了某种隐秘之事。
“魔魂是什么?你家主人又是何人?”
“魔魂就是我啊,我家主人就是将我创造出来的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之人,主人无所不能。”
许春娘自动忽略了魔魂对它所谓主人的赞美,“那他派你来做什么?”
魔魂沉默了,直到周围的火焰距离它只有数寸距离,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它才慌忙开口。
“身为魔魂,自然是要、要侵蚀、吞噬你的元神了……”
它原本以为,这具身体的主人得知真相后会勃然大怒,掀起火海将它吞噬。
可等了许久,周遭的火焰反而退却了些许。
它有些迷惑的眨了眨眼睛,脑海中响起了新的声音。
“吞噬元神,之后呢?”
“自然是取而代之了。”
取而代之……果然如此。
许春娘眼底泛起冷意,在察觉这魔魂入体、试图吞噬她的元神之时,她就隐约有了这样的猜想。
可没想到,还真叫她给料中了。
她闭了闭眼,仔细回想了一遍今日发生之事。
从城主府放出话,到她和霍春燕几人前去城主府中,见证诸葛云和谢长渊的决斗。
再到诸葛云惨败,最后是她在离开之时遭遇偷袭。
这一切看似毫无瓜葛,暗中却好似有一张大网,在徐徐铺开,等着猎物上钩。
许春娘深吸口气睁开眼睛,今日之事,明面上是诸葛云道心受损、遭受打击。
可事实上,诸葛云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明面上的。
而她所遇到的危机,却隐藏在暗处,危险程度更胜一筹。
若不是她有天火,眼下已经被那魔魂侵蚀了元神。
许春娘面上闪过凝重之色,若是魔魂当真能取而代之的话,除非它能够自露马脚,否则根本就无法察觉。
她心中升起一个不妙的念头,这段时间,上官雪一直住在城主府中。
上官雪的身体里……还是原来的她吗?
想到这里,许春娘面色变幻。
这几年里,宗门大力清察,很是找出了一些伏藏于门中的奸细。
而邪修近两年虽然不太安分,但整体来说并没有惹出什么大事。
没想到他们私底下,已经炼制出了“魔魂”此等阴损之物。
不仅能杀人于无形,还能让魔魂顶着原本弟子的身份,混迹在宗门之中。
只是不知这样的魔魂,具体有多少。
许春娘心头升起寒意,这件事,必须尽快禀报宗门!
只是刚起身走出两步,她却蓦然停下了脚步。
在城主府眼里,她已经是一个被魔魂附身之人,此时只要流露出半点异动,必然逃不过那些人的眼睛。
若是让那些下手的人知道,她不仅没有被魔魂附身,反而怀疑到了城主府……
只怕她还没走出混元城,便要将性命交代在这里。
许春娘终是垂下眼睑,坐回了原处,继续拷问元神中的那道魔魂。
“你吞噬我的元神之后,会做什么?”
魔魂愣了一下,“这个……我不知道。”
它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人发现了,随后圈在火里烧烤。
似是察觉这具身体的主人,对它的回答不满意,它连忙补了几句。
“不过主人的命令是,在将你取代之后,先按照你的性格行事。而且侵蚀元神,是一个缓慢的过程,需要许久。”
“需要许久?你不是魔魂么,听起来还蛮厉害的。我那么强的神识都没能挡住你。”
魔魂听到夸奖,心中很得意。
“想吞噬元神自然很简单,要将元神中所有记忆都保留、融合,就只能一点点慢慢侵蚀,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
许春娘若有所思,看来短期内,她暂且不必担心城主府下手之人,发现了她躲过了魔魂。
“那你与你那主人,可有法子通信?”
“在一定范围内,主人和我能够互相感应到彼此的存在,以特有的方式沟通。不过这里距离主人太远了,我感知不到。”
许春娘又问了一些问题,为避免这魔魂拿假消息糊弄她,某些问题她还特意变着法儿问了三四遍。
不过这道魔魂虽然有几分聪明,但到底诞生出来的时间并不长,在死亡的威胁下,所言俱是属实。
直到问不出更多的消息,她才停止了逼问。
而魔魂感受着周围略微消减的热意,也终于松了口气,对自己能够逃得一命的结局十分满意。
许春娘在房中呆了许久,直到天色渐黑,才推门而出,凭着记忆走到了诸葛云的房门面前,手指有节律的敲击在门上。
开门的是赵行三,见到许春娘,他面上闪过一丝意外。
方才回来的时候,她对诸葛云的态度,可以说是漠不关心了。
一整个下午,也没有过问过只言片语。
他还以为,不会在此处看到许师姐呢。
毕竟许师姐与诸葛师兄的不和,他隐隐听人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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