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没错，季晓确实不会。

她不会让自己的手因为这种人沾上鲜血，至于那么说，只是气急了罢了。

「如果我让你动手呢？你会吗？」

虽然知道只是个没有意义的问题，但是季晓还是迫切的想知道。

他真的会下手吗？

前面是红灯，车子缓缓停了下来，通过后视镜，季晓看见男人的目光，薄凉且寡淡，紧接着，就听到他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只要你想，我会让人动手，她伤害了你那么多次，死了就死了，但是对于你来说，杀人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或许你的后半生都会生活在这样的阴影当中，不止对你，还会对我们的孩子有影响，所以我一定会劝你三思而后行。」

季晓精确的抓到了在他的这番话中，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却也因为他这么认真的分析后果而红了眼睛。

他总是会顾全大局的，也总是能想到她所想不到的后果。

「......」

顾瑾转头却看见女人红了眼眶，以为她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委屈了，又接着说，「我的意思是，你想做什么，可以跟我说，一切都交给我来，你只需要干干净净的，做好你自己。」

干干净净的，做好你自己。

低沉又好听的嗓音在季晓的脑子里不停的回荡，他这样爱惜又心疼的话让她的心脏柔软的不像话。

顾瑾想抓住她白净的手，可这时红灯已经过去，后面的车子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按起了喇叭，只能作罢的重新启动车子。

「我当时是真的有那种想法的，她对我怎么样我都无所谓，至少我现在还活生生的粘在这里，可是她动了我妈妈，动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至亲的人，我真的很生气，如果不是因为你在旁边，我猜我真的会动手。」

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季晓开口解释。

「为什么我在旁边你就不会动手了？」

顾瑾从镜子里看着她的侧脸，有微风吹起她的发丝，恬静又美好。

「是。」季晓说，「因为我知道，你会站出来阻止我，可我没想到...」

「没想到我会帮你？」他猜测。

季晓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垂在耳畔的风突然停了，车子停在了路边，啪嗒一声，顾瑾解开了他身上的安全带，又顺手解开了季晓的，紧接着扣住她的手腕，强势的把她拽到怀里。

「我是你的丈夫，我不向着你还会向着谁？」顾瑾耐心的告诉她。

季晓坐在他的腿上，熟稔的张开手臂环着他精瘦的腰身，头贴在他的胸膛上。

「妻子只是一个名分，不代表你的心，所以我不确定你究竟会不会向着我，或许你们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面早就已经有了感情呢，或许在你心里我就是比不过她呢？顾瑾，我不确定。」

她答应过会信任他，但还是忍不住恐慌。

顾瑾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等她刚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开口，「我们领了结婚证，走了红毯，念了誓词，交换了戒指，甚至还有了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爱你，我何必做这一切？」

「说不定你......」

「没有说不定，当年我是以为我欠了她，所以我带她去国外治疗，目的是治好她尽快还清这份恩情，我和她之间如果非要说感情的话，那就是我想报恩，可到后来当我知道一切都是她策划的时候，这份恩情自然就不复存在了。」

「......」

「既然我和你结婚了，就说明我爱你，愿意给你一个婚礼，也愿意永远爱你，和我们的孩子，季晓，我只爱你。」

顾瑾一字一句的跟她讲清楚。

季晓被顾瑾的那一句只爱你说的晕晕乎乎的，好半天才压住狂跳不止的心脏，捏着腰间的衬衫，轻声，「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

「说你......你......！」

「嗯？」

他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心情颇好。

「快说！」

季晓突然娇哼了两声，藕臂勾住顾瑾的肩颈，眨着雾蒙蒙的眼睛，毫无威慑力的咬在他的下巴上。

顾瑾笑眯眯的吻在她的唇畔上，软声，「想听？」

季晓眨着晶亮的眸子，满是期待的点点头。

她喜欢听他说那几个字，轻柔的绕在他的舌尖，喊出来异常的好听。

「等待会回家，你让我满意了，想怎么听就怎么听。」

他刻意压低了好听的嗓音，低声醇厚带着缱绻的暧昧。

「流氓！」

季晓被他说的浑身都酥了，红着脸埋怨了声，却又忍不住贴近他的身子。

「嗯？抱这么紧，是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下去了？你要是想的话，老公随时为你服务？」

分明是这么流氓的话，偏偏从他嘴里说出来又显得异常的温柔。

让她心动不已。

头埋在他的怀里，轻轻的蹭了蹭，接着，顾瑾就听到女人闷闷的，又有些别扭的声音。

「顾瑾，我也爱你。」

少年的时候她经常会追再顾瑾身后一遍一遍的强调着爱意，长大后她才明白爱那个字沉重的很，也就不在轻易的说出口。

但是现在，她想要不厌其烦的告诉这个男人，她的爱。

「我也爱你。」

夜晚，月亮悬挂在半空，伴随着轻柔的微风，季晓听到男人低而缓的声音轻轻钻进胸膛，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是的。

因为足够爱，所以你可以一次一次的向我确定我对你的爱意。

——

两人回家腻歪了一会之后匆匆的冲了个澡，吹完头发出来，季晓就看见陆明轩发来的消息。

而且是在顾瑾的手机上。

「对不起。」

只有这三个字。

「在看什么？」

顾瑾走过来，从身后揽住季晓纤细的腰肢，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看向她手里的手机屏幕。

「是明轩哥，他道歉干嘛？」

季晓问。

顾瑾的手掌盖在手机屏幕上，又在季晓的脖颈上细细的吻了一口。

「可能是觉得今天对不起你。」

「是苏幼清的圈套，跟他又没有关系，你快回他，让他别自责。」

脖颈上被他吻得有些痒，季晓侧着头想躲避，却被顾瑾的手臂搂的更紧。

「你这么关心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