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做了坏事的人都心虚，中年女人一方面不相信呦宝的能力，可一方面又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妈，那是我的女儿，我难道连见一面都不可以？你觉得她会害你，不过是因为你自己心虚。”

“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中年女人涨红着脸道。

林嘉随即又看向呦宝，“小大师，求你让我见见她。”

呦宝随即拿出几张见鬼符，每人背后贴了一张，中年女人不想贴，呦宝小手一挥，符便自动飞向了对方。

众人只感觉一阵阴风吹过，周边的气温瞬间降低了几分。

下一秒，众人的视线便都落在了中年女人的肩膀上。

中年女人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们，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季青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那种东西，可还是觉得心脏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林嘉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看着中年女人肩膀上瘦小的身影道：“妞妞！”

因着林嘉的婆婆不喜欢妞妞，平时的奶粉总是会兑很多水喂她，有的时候直接拿洗奶瓶的水给她喝。以至于妞妞营养不良，长到三岁，看起来却比同龄的孩子都要瘦小。

林嘉一开始也觉得女儿太瘦了，想带女儿去医院检查。婆婆却在家里又哭又闹，寻死觅活，说她这是在怀疑她，说自己辛辛苦苦帮她们带娃，她却不知道感恩。老公也怪她不懂事，说他妈辛苦给他们带孩子，她不该这么伤老人的心。

林嘉也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一些不对，从那之后每个月都会多买两桶奶粉，却不知道那些奶粉根本就没进妞妞的肚子里，婆婆直接把奶粉省下来然后偷偷卖给了附近的婴儿店。一岁之后更是直接把奶粉停了，每天煮粥给她吃。林嘉在家的时候粥里还会加些东西，林嘉若是不在，就直接给她喝白粥。

林嘉撞见过两次，可想着婆婆带孩子辛苦不好责备对方，只能私下里偷偷给孩子补充营养。

可惜，好像没什么用，妞妞还是很瘦。

妞妞此刻正趴在林嘉婆婆的肩膀上，一双大眼睛透着懵懂，虽然瘦瘦小小，不过却长得玉雪可爱，并不像电视里的鬼婴一样狰狞恐怖。

男人也认出了中年女人肩膀上的身影，瞳孔微缩，脸上带着一丝恐惧，声音微颤道：“妈，妞妞在你的肩膀上。”明明是自己的女儿，但男人此刻却只有害怕。

中年妇女闻言脸色大变，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缓缓扭过头，不期然地对上一张稚嫩的面容。后者睁着一双大眼睛，表情懵懂的望着她，声音软糯地问道：“奶奶，你为什么不救我？”

“妈呀，鬼啊！”林嘉的婆婆顿时尖叫一声，吓得跌坐在地上，拼命挥舞着双手道，“走开，走开，不要跟着我。”

婴灵似乎很受伤，瘪了瘪嘴，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想不明白，奶奶为什么要赶她走？

是妞妞不乖吗？

可是妞妞明明很听话！

只到一道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响起：“妞妞？妞妞？”

“妈妈？”妞妞转过头，总算看到了一旁的林嘉。

“妈妈，妈妈！”声音里顿时多了几分欢快！

林嘉伸手就要去摸摸她，结果却扑了个空，手直接从对方的脸上穿过。

林嘉怔了怔，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个已经不是自己活生生的女儿，而只是女儿的鬼魂，眼泪顿时落得更凶了。

“妞妞，妈妈不是告诉过你不可以去河边玩吗？你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

婴灵扭头朝着林嘉婆婆看过去道：“是奶奶带我去的，奶奶说河里有鱼鱼，还让妞妞去看，妞妞就不小心掉水里了。水里好冷好冷，妞妞好害怕，妈妈，奶奶为什么不救妞妞？”

“是因为妞妞不是男孩子，所以奶奶才不喜欢妞妞吗？”

软糯的声音充满了委屈跟困惑。

林嘉的眼泪再次冒了出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着，痛彻心扉：“都是妈妈不好，是妈妈没有保护好妞妞。”

婴灵却很快又笑了起来，“妈妈，妞妞看到弟弟了，弟弟很可爱，妞妞很喜欢弟弟，弟弟也很喜欢妞妞。”

婴灵的话让众人心头一凛。

就在这时，就见林嘉怀里的男童醒了过来，对方居然准确地看向了婴灵的方向，口中发出“啊啊啊——”的声音，伸出手就要去抓对方。

小家伙已经一岁半了，会走路，但还不会说话。

“那小子该不会也能看到吧？”一旁的季青惊讶道。

呦宝点了点头。

小孩子的眼睛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东西，所以能够看到一些大人看不见的东西。

婴灵的视线落在“弟弟”身上，见妈妈抱着对方，眼神忍不住暗了暗道：“妈妈，大家是不是都只喜欢弟弟？”

“没有，妈妈最喜欢妞妞。”林嘉哽咽着说道。

婴灵闻言满足地笑了起来，“真的吗？妞妞也最喜欢妈妈。不过，妞妞也喜欢弟弟，妞妞愿意把妈妈分给弟弟一半，妈妈以后可以像喜欢妞妞一样喜欢弟弟。”

“好！”林嘉点了点头。女儿的懂事让她越发觉得心痛。

如果女儿还活着，一定会是个好姐姐。

婴灵的视线随即又落在了男人身上，欢喜地叫了一声：“爸爸！”

后者却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你别过来。”

婴灵眼里的光渐渐熄灭了。

她知道，奶奶和爸爸都不喜欢她，她们都只喜欢弟弟。

婴灵的视线又落在了林嘉怀里的男童身上，见弟弟挥手朝着她笑，婴灵也忍不住笑了。

这时，呦宝的声音突然响起道：“我知道你只是想跟他玩，但人鬼殊途，你留在他身边只会害了她。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刚刚还怕的要死的林嘉婆婆，闻言立马破口大骂道：“好啊，原来是你害了我孙子。你这个死丫头骗子，赔钱货，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死了还要来祸害我们家。”

林嘉猛地朝着对方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