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歌的计划里,所有人除了负责警戒的两位,借助伪装布和地道,从仓库到外面依次排开,组成一条人力传送带,采取接力的方式,先将若干军火运出来。笔・趣・阁xs.062m.com军火运出来以后,再将人为痕迹全部抹除,用背篼背上军火走人。每天晚上,视情况执行一到两次。
第一次行动,尽管白天曾演练过,真正运作起来,刚开始还是出了不少状况。好在,当第一捆五支三八大盖被运出来之后,许是尝到了成功的滋味,众人有了动力,手上的动作也就顺畅了许多。
军火库里面,肖战歌最中意的是那六门七十五毫米的野炮。不过,因为发现日本人每次巡视仓库都会特意查看一下,对这六门炮似乎特别重视,他只能忍痛将它们放在最后一批的清单中。
半个小时后,肖战歌宣布收工。这时,装13的张茂根掏出怀表看了看,说:“才三点四十,离天亮还早呢,再弄一点。”
肖战歌大怒。这帮人纪律太差了。“滚,细水长流,安全第一懂不懂?”他喝骂。
众人进地道的时候还有点忐忑,出去就不一样了,那个行云流水,如果肖战歌不知道他们之前的糗样,几乎要误认为这帮货个个都具备当江洋大盗的潜质呢。
众人来的时候,背篼是空的,脚步轻快。回程的时候,背篼装得满满的,步履便有点沉重。然而,除了肖战歌和习惯板着一张脸的吴征,其他人无不喜笑颜开,那模样,简直像后世中了大乐透一样。
他们有理由高兴。肖战歌因为在二十九军呆过,见识过这支抗日精兵的武器装备水平,所以完全不奇怪他们有这样的反应。
都1935年了,二十九军的战士,普遍还在使用俗称老套筒的初期汉阳造,可想而知,黄澹供他们当兵的时候用的是什么武器。正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们才会对涂着黄油、崭新铮亮的三八大盖爱不释手吧?要知道,现代军队战斗力的衡量,其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装备水平。对于一个战士来说,一把好枪,不仅意味着他能够多杀伤敌人,更决定着他在战场上的生存几率。而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无数个战士、无数把好枪就是她的脊梁,是她能够对其它国家大声说不的倚仗。
回到出发的民居,众人都累得够呛,一盏油灯下,大家直接坐在地上,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彼此身后的背篼,一个个咧开嘴巴,无声的大笑起来。
张茂根端详肖战歌两眼,说::“绝了!肖兄――肖长官,你究竟是怎么想出这个点子的?把海光寺比作虎窝,军火库那是什么?老虎的屁股。老话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你倒好,老虎的屁股摸了不说,还掏了一窝虎崽子出来――这,这,哎呀!我都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张茂根这么一说,众人想了想,再看肖战歌,目光又有不同。金春林:“肖长官,我金春林很少服人。但今天,您真的让我开了眼界。您是这个――”说着,右手一举,朝肖战歌比出大拇指。
常浩生:“简直像做梦一样。嘿,你们说多田骏老家伙要是打开木箱一看,里面都是泥巴,会不会气得直接吐血翘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言外,掩藏不住的喜意。
肖战歌只是笑着倾听,偶尔看看黄澹供和吴征。黄澹供和吴征一直没有插话,不过他们的眼睛亮得吓人,显然情绪波动也很大。
等气氛平缓一些,肖战歌说:“嘿!大家伙不要高兴得太早,这事,离成功还早着呢。大家知道我现在在二十九军军训团当武术教官。这些武器,只有运出去,交到需要的人手上,才算得上大功告成。这么算起来,一百步,我们顶多也就走了三十步,接下来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
黄澹供和吴征性子里有沉稳的一面,其他人,不知道是不是离开军队时间太长、或者军阀部队本身素质较差的原因,多少显得有些毛躁,取得一点成绩便开始得意忘形。这个时候,肖战歌这个带头的,就必须泼点冷水给他们降降温。当然了,这是大家伙第一次行动,冷水要泼,却得注意力度,万一用力过猛,将众人心头的小火苗都直接浇灭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说完之后他扫视众人一眼,发现大家都有凝神听他说话,摆出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语音一转问:“你们说,我们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如果不把小鬼子的军火库给搬空了,再放上一把火,那要是传出去,是不是要被全国人民骂蠢货啊?!”
金春林:“对,必须搬空!”
张茂根:“搬空了再放上一把火!好,解气!”
张茂才解开背篼站起来,右手用力一挥,说:“肖长官,主意是你出的,地道是你挖的,伪装布什么的,也是你想出来的――你就甩开膀子带着我们干吧,他奶奶的,小日本猖獗,这回我们就让他们尝尝欲哭无泪的滋味!”
肖战歌也站起来,他扫视众人一眼,一语双关:“大家老虎屁股也摸过了,现在算是真正坐到一条船上了。跑过船的都知道,一条船要想跑得快,掌舵的把准方向固然重要,但船上的人能不能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这才是关键。诸位都是跟随吴大帅见过大阵仗的,但那是中国人打中国人,打的胜仗再多也不算英雄好汉。现在就不一样了,打鬼子,那是保家卫国,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孙后代不至于沦落为亡国奴。怎么样?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干?!”
“你都说我们已经坐在一条船上了,当然一起干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黄澹供站起来,用一副很平淡的口吻说。
吴征也站起来,依旧是一副阴恻恻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说:“大帅已经把我们交给你了,你想要撂挑子,那也得问我们答不答应――”说完,他的目光特别在肖战歌胯部停留一下,问:“你的屁股不疼了?”
怎么会不疼?肖战歌三下五除二把外面的黑色裤子褪下,说:“疼,怎么不疼。快帮我看看,我怀疑内裤粘屁股上了。都别傻站着,赶紧把数字清出来,做好记录。你们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背铁锹回来吗?铁锹就是用来挖地道的。”
张茂才:“挖地道?通到哪里去?我知道了,大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