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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台下(五)

北京的部队大院 长弓射天狼 3313 2022-08-16 09:59

  

  刘一程听了金副部长坦诚的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话说到这个份上,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笔%趣%阁xs.062m.com金副部长是机关里资格最老的二级部副职领导,部长再过几个月就要退休,他很有可能接班,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怎么会违背上层领导的意志,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去说什么话、办什么事呢!

他怅然地走出了金副部长的办公室。

电话铃又响了,王长年对着刘一程的耳朵大声喊:“我下午出去回来晚了,食堂已经关门,你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让司机再给我送一点过来,你做的饭我吃上瘾了。”

刘一程抱歉地说:“对不起,今天晚上我自己吃什么饭还没有想好呢。这样吧,你现在过来,我随便做点什么,就咱们俩,一边吃一边聊好不好!”

“怎么就咱们俩一边吃一边聊,你们家领导呢?”

“她出差了,今天不回来。”

“好,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刘一程拌了两个凉菜,炒了两个热菜,开了一瓶白酒,和王长年面对面坐下来,两个人开怀畅饮,边喝边说。

“原则是咸盐,感情是白水,白水可以融化咸盐。我们现在办事情就是这样的一个传统,就是这样的一个习惯,你生气又有什么办法?好了,别说那么多了,来,喝酒!”王长年听了刘一程给他讲的与金副部长谈话的内容,一边安慰他,一边向他举起了杯子。

刘一程没有响应,依然是手里攥着酒杯子,瞪着血红的眼睛在发牢骚:“我这个人就是不信邪,这算是什么传统,有的人拉拉扯扯,跑关系,找靠山,花样翻新,为所欲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难道说这是一种返祖现象?不对,死去的老祖宗也不会同意他们这样做,这是不屑子孙的发明创造!”

“管他谁的发明创造,你现在也到了关键时刻,要多种花,少栽刺,多唱赞歌,少喊反调。刚才的那些话,我说可以,因为我是‘在野党’,说错了没人过问。你说不行,因为你是‘执政党’,说不对有人追究。”

“老王,你不要再给我施加压力了,向上的梯子太挤,我也不准备再爬了,一个老农民的儿子,能混到今天这一步就算不错了。”

“老农民的儿子怎么了,老农民的儿子就不能当高层领导了吗?毛泽东同志当初要是这么想,他就出不了湘潭县。”几杯酒下肚,王长年的眼球也红了。

“我那伟大的老婆刚才还打电话教导我说,‘以后少管那么多闲事’,有些事是闲事吗?我有一个早就转业到地方的战友,前几天到部队来看望他刚当兵不久的儿子,他回家以后打电话给我讲,自己本来想把孩子送到部队好好锻炼两年,没想到有些部队的不良风气也那么厉害,学开车要送礼,转士官要花钱,连入党都要请客。听了他的话,我的心像刀剜的一样疼痛,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刘一程说完,一仰脖子,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我们都在大机关待久了,下边的事情有好多不清楚,你那个战友讲的不是个别现象,好在最高层已经了解这些情况,正准备采取措施,行了,别的话别说了,吃菜!”

“我知道有些话现在说了也没有用,全当是放屁了。”

“你以后放屁也要放顺风屁。”

“你这小子,自己过去像钢筋棍那么硬,现在怎么总是劝我当软面条。”刘一程好像是喝醉了,指着王长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满脸都是嘴,满嘴都是牙。

王长年好像还比较清醒,劝刘一程说:“我这样做是想把自己的教训变成你的经验。”

王长年骑着自行车行走在喧嚣的西长安街上,信马由缰,随心所欲,不是卡着点赴会场,也不是催司机赶飞机,和煦的微风梳理着他花白的头发,温暖的阳光抚摸着他多皱的脸颊,他心里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愉快。

他存好自行车,在王府井步行街走了一趟,看到大街两边漂亮的建筑,心里在想,外地人到北京来玩,一天能转好几个景点,自己在北京长住,已经有好几来年没有专门出来玩过了。平时坐在汽车里,两边的街景都是一晃而过,只知道经常路过的几条主干道的楼房在不断地增高,没有想到现在北京的大街小巷都是这样的整洁、美观。

王长年在一家商场里转了几圈,又在楼上餐饮部要了一份家乡的特色小吃,胀了肚子,饱了眼睛,从存车处取了自行车,慢悠悠地往家里骑。

一个小伙子心不在焉地骑着自行车在王长年的前边走,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一亮,小伙子猛一捏闸,走在他后边的另外一个小伙子没有防备,他的自行车前轮和前边小伙子的自行车后轮就接了一个吻。

前边的小伙子不干了,一条腿搭在大梁上,回头说了一句:“没长眼睛怎么着!”

后边的小伙子也不示弱,下了车顶一句:“是没长眼睛,长眼睛了就不会看不到后边有车,突然刹车。”

“想找茬是吧?”

“找茬又怎么样?”

绿灯亮了,其他人照常往前赶路,两个小伙子还在理论,王长年在一旁停好自行车,劝解两个年轻人说:“一点小事,算了,算了。”

“不行,今天这个账要算清楚。”前边的小伙子说。

“算账就算账,谁怕谁!”后边的小伙子较起了真。

两个小伙子都把自行车在路边停好,身体开始往一起凑。

“今天的账就算到这里,你们两个是双赢,你是冠军。”王长年连忙挡在他们两个中间,对前边的小伙子说。又指了指后边的小伙子说,“你是亚军。”

后边的小伙子不干了,不服气地说:“凭什么他是冠军,我是亚军?”

王长年连忙又说:“那好,你们两个人是并列第一名。”

王长年说着,把前边的小伙子推到他的自行车跟前,催促他先走。

前边的小伙子走后,后边的那个小伙子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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