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晚上九点多钟。
兴安桥外,关东军第五陆军病院大院里,站满了禁卫巡防旅警卫团的官兵,个个荷枪实弹,戒备森严。
王之佑披着呢子大衣,在院里来回踱步。
此时的纳兰提任兵备司司长,王之佑也是军政部参谋司司长兼通信本处长了,二人如实成了于芷山的左膀右臂。此时,纳兰松寒还没有到,王之佑陪着于芷山去通化视察才回来,半路遇刺,好在他肩膀被子弹擦伤略微包扎一下,可是他知道,老于绝不能出差错,否则自己就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这时骆霜晨的汽车驶进了大院。
王之佑跑到车前,迎了上来。
“立三,到底什么情况?”罗维显很急切地问。
“啊呀呀——罗厅长,我们去通化视察回来,半路在龙岗山脚下,遇到抗联的伏击,我受了轻伤,于总长胸口受了枪伤,很严重。”王之佑焦急地叙说着。
“我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罗维显看了看骆霜晨,急忙进入病房楼。
来到二楼手术室门口,走廊里满是卫兵。王之佑分开众人,一个少校军官凑上少来,在他耳边叨咕了两句。
“听命令!安排人加强警戒。这里用不了那么多的人,把这楼四周都给我围了。去吧!”
“是!”这个少校带一些卫兵撤了出去。
门口还站着于芷山的秘书官萧子兰,扭动着娇小的腰肢显得急躁异常,“立三司长,那个祝云鹏大佐院长进去了两个小时了,还没动静,不中就从别的医院调人吧!老于的命必须保住。”
“放心吧,萧秘书。放眼新京,外科技术除了老祝没有别人能超过他了。”王之佑解释说。
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闪出来一个女护士,对萧子兰说:“萧小姐,于总长说只想见一人。”
“他的伤怎样?想见谁?快说——”萧子兰和王之佑异口同声问道。
“祝院长正在抢救,情况还不好说。别急,他坚持不让打**,必须见到警察厅的陆黎进去。”小护士很是镇静。
“我在这里。”骆霜晨挤到前面来。
萧子兰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骆霜晨,“哪还说啥?老爷子谁也不见,就见你!还不进去?”
骆霜晨有点如坠云里雾里,这老东西死活还难说,为啥非得要见我呢?由不得他多想,小护士给他套上了白大褂,拉着他进了手术室。
此时,站在门外的萧子兰、王之佑、罗维显都用羡慕又嫉妒的眼光看着闪进手术室的骆霜晨的背影。
戴着口罩的祝云鹏正在助手的协助下给卧在手术台上的于芷山动手术,说话还是那样刁钻,“别像个娘们似的,陆副厅长,靠近点,你和于总长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此时的于芷山气若游丝,低声招呼着:“寒生——你来了?”
“啊……我来了……于总长……”骆霜晨上前拉住了台边于芷山露出右手。
于芷山好似病好了一样,这只被枪磨出茧子、手背露着青筋的大手紧紧地拉住了骆霜晨的手,“寒生,我此时……已是命悬一……一线……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可是,我好想摸摸你胸口那梅花胎记……”
“好吧……”骆霜晨更是懵了,这老家伙干嘛要摸我胸口的胎记?可他还是没有拒绝,解开了白大褂和自己的制服和衬衫扣子,低下身子,任于芷山的手指在胸口来回摩挲着自己的梅花胎记……
此时,骆霜晨不知为何,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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