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千瞳一声轻疑,自己居然看不透面前女子的功力深浅。
“楞头小子,深夜闯入姑奶奶房间提枪带剑,实在放肆。”女子语气绵长,听了令人昏昏欲睡,她注视着千瞳,眼中发出异样的光芒。
“外境之人?”千瞳问道。
女子打了个哈欠,缓缓说道:“这么抱团,果然中原皆是窝囊人啊,看不得外人。”
千瞳看她语气不正常,并无敌意,心中一计较,缓缓将剑背在身后,推手作揖道:“在下无意间冒犯姑娘,还请海涵,方才听姑娘所说,姑娘来自外域,可否说说。”
听了这话,女子先是一愣,然后居然哈哈大笑起来,一只手叉着腰攥着鞭,一只手扶着额头,笑得直不起腰。
“哥哥说中原的人净是些奸诈阴险的人,没想到居然有一个这么天真的小子,以为我会把身份什么的都告诉你,哈哈哈哈,不行了,歇会儿。”
见女子嘲笑自己,千瞳很是不悦,出口反讥道:“师尊在我下山曾说过,外域之人皆是蛇蝎心肠,心恶歹毒,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一个傻丫头,性情展露无遗,明明什么都表显出来了,还以为自己有多高明。”
没想到轻轻一激,女子便是勃然大怒:“你说什么,姑奶奶抽死你!”话未尽,一条紫色鞭龙从她手心狂啸而出,直奔千瞳面门。
长鞭直刺而出,鞭风余烬卷起庭院中的几片残叶,扫动飞沙,席卷而来。
千瞳心中一阵惊骇,青蜂剑往身前一横,元气一运,一股沛然宏力加持,剑身便似一堵坚墙直面狂龙冲击。
只听得“叮叮叮”的一阵金铁交击之声,剑墙被击为粉碎,千瞳被一招而败,嘴角溢血,狂退数丈。
“好强的内劲!”千瞳赞叹,随即,青蜂剑斜斩而上,剑气飞泻而出,庭院石桌石凳齐齐倒地。
“呲——”女子微微侧身,还是被削下一缕发丝,“哟,你弄断姑奶奶的头发了,要赔!”
女子微愠,脸色发红,散发出一种别样的美丽,随即,闪身,拖鞭擦身而过,手腕一抖,长鞭扫动,便将青蜂缠住,动弹不得。
“果真难缠!”千瞳暗语一声,随即手一送,借力挺剑一刺,刺向神秘女子。
“妄想!”玉腕轻摇,长鞭倏地猛收,将青蜂剑放开,随即,女子双足轻点地面,罗裙飘舞,眨眼间蹿上房顶。
“嗯?”千瞳抬头,却见到瑰丽之像:女子站立之处,硕大的残月从房后升起,银辉照耀在女子身上,遍地泛出神圣意味的光线,霎时,满堂生辉。
见此绮丽景象,千瞳确却是不敢大意,内府一沉,策动内元狂泄而出,磅礴元气自剑而发。
千瞳轻抚剑身,长剑如受感召,发出“嗡嗡”轰鸣,竟是极招“青蜂掠湖漪”!
同时,女子猛然睁眼,眼中迸射出强烈白光,随即长鞭自上而下,一劈而下,威势万钧。
四目对接的同时,双兵同至,极招对撼,各显精巧。青蜂剑影柔和,剑招绵密,剑势一起,似柔水铺天而至,剑气飞洒,无处可躲。女子异能初展,竟也被这剑招缠住,但奈何,女子吸化月华之能,气势已然占领上风,长鞭舞动,睥睨之姿,凶悍之招,似风雷,似暴风,纵使弱水又能奈何!
凶悍之鞭,精巧之剑,数招之后,招式剧烈对冲,声势惊人。
数个回合过后,千瞳青色道衣已添了数道新红,反观神秘女子依旧光洁如旧。
“小子不过这点能耐,也敢挑衅。再来吧,下一招······”女子神态依旧睥睨,语气缓慢却颇有威势,葱指一点,正是千瞳。
“送你上路~”
危急,危急,危急。
千瞳心思一定,旋身把剑,内府猛然爆发,最后的元气,全然寄于一招——“蜂雨落千峰!”
一刹那,气旋惊爆,庭院内无数落叶顺风而聚,不停飘转,仿佛无数青蜂振翅盘旋,似雨线,似千峰。
“这招式,似曾相识。”女子呓语,“不过,依然不够。”语甫落,灿天月华汇聚一身,鞭起无声,鞭落无影,劈、抡、扫、缠!似是金蛇狂舞,白菜生花。
电光火石之间,极招相对,震撼四围。烟尘之后,高下立判。
千瞳口中溢血,虎口震裂,青蜂剑不住地打颤。
败,无可言语的败。
那女子上前逼向千瞳,欲取其命。千钧一发之际,忽闻一道清冽琴声,气弦凝刃,飞袭而来,击退夺命一鞭。
女子见即墨濡手中抱一横木,正视自己,心中不屑,随手一鞭确是凌厉异常。
即墨濡见状,足一踏,不退反进,同时手中操琴,弦声化雨,击向女子。
女子面色一凝,自知此招不可大意,卷鞭化盾,边退边打。
见此情形,即墨濡闪身一退,抱起千瞳,飞纵出墙,离开衙门。
琴声余韵散尽,女子挺立,神情懊丧,跺着脚说道:“居然被他俩跑了,气死姑奶奶了,你们迟早会落在我的手上的。”
······
钱塘县,客栈。
“这次可多亏你了,不然就要去见老爷子了。”千瞳躺在客栈里,“这女人咋这么厉害,看她年纪也不大啊,内力怎么连你都比不过她。”
“不明白,看她装束可能是大漠的人吧,怎么会出来到这南方。”即墨濡坐在床边喃喃道。
突然,门外一阵嘈杂。
“怎么了?”千瞳说。
“我出去看看。”即墨濡起身向门口走去,正欲开门,“哐当!”居然是习思阳带着两位师兄到来。
“小师妹,好久不见,可还想念?”那名身着白云道衣的年轻师兄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踮脚向屋内看去。
“哦呀呀,这不是闻名道镇的千瞳师弟么,这是咋了哟。”
千瞳扭过脸看着他:“方师兄,你要闹吗?”
方同歪着脖子看着千瞳:“你这小厮,被打成这样还想与我闹?这还能算是挑衅吗?”
千瞳忙装作伤重,咳嗽连连:“咳咳咳!师兄,我哪里敢,咳咳,你看我都成这样了。”
另一位身着普通的墨蓝色道袍的师兄道:“方师弟,莫要胡闹,千师弟的能为大家心里也有底,这是何歹人竟然能败你至如此,究竟是何方神圣?”